可也不是完全没有,四殿下九炎端士抖抖脖子上的金项圈,穿着大红色的对襟马甲,满脸倨傲的不懈视之,可见九炎落被打,憋了一天的火瞬间顺畅,什么东西也配在栖悦面前显忠心,提鞋都不配。
九炎落谄媚的笑,打也好、骂也好、淬他也无所谓,只要他们让他服侍栖悦姐姐就好,等他们打累了骂累了,自然就不再盯着他不放,这是他在宫里呆了四年悟出来的常识,那些太监爷爷打累了,一口一个小杂种的叫完,最后还不是让自己这个小杂种给他们捶背,就不嫌他脏了。
九炎落顶着脸上落不尽的乌青对所有人笑,赶紧跑过去跪在章栖典脚边给他擦鞋:“十三让少爷受累了,十三什么东西也配章爷出手,十三自己打。”说着啪啪自己甩自己耳光,每一下打的实实在在,不敢耍滑,他真心想服侍栖悦姐姐,如果他自己使点劲这些主子们能成全他,他就随便被他们打。
瑞枫叶从人群中看过来,目光落在皱眉的章栖悦身上,果然,她不高兴,不高兴什么?自己新收的“奴才”被打;还是真心疼十三殿下。他觉得前者可能性高。
说来章家这对兄妹够傻,章脑残不是叫假的,九炎落是实打实的皇子,章栖典就不长眼睛看看,真正欺负十三殿下的除了皇宫里的人没有臣子家孩子参与?所以人至傻则无敌!
章栖悦一把拉起自己打自己的九炎落,护在身后,看向大哥,气的脸色通红,呼吸沉重!声音却很柔和:“哥,时辰不早了。”
章栖典还想说什么,看见妹妹与语气不相符的脸色,蔫了回去:“哦。”
章栖悦回头看向茫然的九炎落,无奈的叹口气,真心没想到他小时候日子过的这么不容易:“好了,你也早点回去,他刚才不是有心打你,你别放在心上。”她怕九炎落记仇,刚才那一推,章栖典可没客气!
九炎落诚惶诚恐:“没事,没事,章少爷不是故意的,呵呵。”落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
章栖悦面对这样的九炎落不知该说什么,突然发现卑微与霸权之间,她还是习惯一言九鼎、心狠手辣的他,至少不这么……
惹人心怜。
章栖悦让九炎落扶着上了马车。
九炎落开心的嘴巴咧到耳后,看着章家的马车驶出大道才转身。
背后,七八位皇子二十多个太监挡住了九炎落的去路。
九炎端士嘴角扯开一抹坏笑,想出头!?想抱大腿!?:“给我打!打死不论!”
章家的马车刚出了宫门,栖悦立即甩开大哥的手,目光凌厉的望着他。
章栖典不明所以。
“你非惹他做什么!”
章栖典本不在意,以为是女孩子莫须有的同情心作祟,可看着妹妹眉宇间忧郁的疼痛,心中不解:“栖悦,你告诉哥哥到底怎么了?你不是会替人求情的人,就算你想用他伺候也不会为他得罪哥哥,可你已经是第二次告诫我不要得罪他,你不觉得你把他看的太重。”
章栖典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章栖悦,不似往日的宠溺是真正担心。
章栖悦看眼大哥,望着他关心的包容,忍不住抬起手抚抚哥哥稚气未脱的眉宇,如果大哥能一直这样多好,意气风发、眉宇清朗,没有被现实压弯腰,对生活充满无畏的希望。
章栖典心慌的握住妹妹的手,焦急的看着妹妹:“小妹,你别哭,别哭,哥再也不打他了,真的。”说着着急的抱住妹妹:“是大哥不好,吓到你了,悦儿天性善良怎么会容忍别人被欺负,哥哥不打他了,不让你担心好不好,不哭,不哭。”
章栖悦哭的更加伤心,很怕眼前的一切梦醒后就会消失,哥哥是苍老的样子、母亲已垂暮,左相和他一对奸夫****身处高位,冷笑的看着他们的下场,还有死九炎落,护着章栖影欺负他们,呜呜!呜呜——哇——
章栖典刮了自己的心都有,他吓到小妹了,都是他不好,干嘛拿对外人的样子吓唬小妹:“哥哥不好,哥哥不好。”
章栖悦使劲摇头,抽噎的说不出话来,她不该怪大哥欺负九炎落给她惹麻烦,不该怨大哥屡教不止,大哥不欠她的,是她非舔着脸嫁给九炎落,要不是大哥和母亲,她连冷宫都去不了,直接处死。
“哥要是再打他,哥不是人!”讨好皇上哪有哄妹妹重要。
章栖悦破涕为笑,推开大哥给她准备的手帕,用袖子擦擦脸笑了,她没那么多讲究,说实话,现在脑海里冷宫里悲凉的记忆比养尊处优深刻。
章栖悦豪情万丈的拍拍大哥的肩膀,不介意大哥看到她粗蛮的举动:“放心!想打就打,有妹妹给你撑腰!”大不了回去给九炎落准备点药膏带去献殷勤。
章栖典见妹妹笑了自己紧跟着傻笑,根本没注意小妹不合时宜的举动:“鬼灵精,大哥还用你护着!放心,你不喜欢哥打他,哥以后不打他。”反正别人也打:“但你怎么总亲近他?他脏死了。”
“奴役皇子多威风!呵呵。”你也可以奴一下,再过十年没机会了,不对,再过五年就没机会了。
章栖典哈哈大笑:“还是我妹妹厉害!”
当然厉害,上辈子没优势还差点恶心死他!险些就弄死九炎落跟锦贱人生的小贱人。
章栖悦眼泪混着小鼻涕傻笑。突然觉得自己上辈子挺威风!能在九炎落严密的保护下险些得手,她害人的天赋不容小视!
这——这似乎不是件该令人骄傲的事,呵呵。
章栖悦回到家翻出自己的药箱,找跌打损伤的药膏,她记得九炎落除了脸上、胳膊上有淤青手上还有冻疮,真是,都春天了,她都穿襦裙了九炎落还长冻疮,哎!真让人高兴。
弄巧见小主子翻晦气的东西,吓得险些掉了手里的清水,赶紧冲过来帮主子找:“iao姐,您哪不舒服,奴婢替您传太医。”楚嚒嚒说过,小姐金贵,宫里为小姐养了位专属太医,只伺候小姐一人,比宫里的主子都体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