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羽抱着小狗往村里走去,因为是村长大叔横的贵客,村民们对他颇有好感,加上他为村民带来了猎物,几乎每个与他相见的人都微笑地点点头。唯独一人,似乎对他冷若冰霜,那就是阿离。
公孙羽见到阿离的时候,她正拿着大叔横送给她们家的虎皮到溪边清洗,她要把虎皮上的污渍和血迹清洗干净,然后再拿回家给母亲涂药烘干,以后或许会成为一件不错的皮具。
“嘿,你……叫阿离?”公孙羽站在溪边,抱着小狗轻声问了一句。
阿离没有回头,也没有应答,继续清洗手里的虎皮。
公孙羽有些尴尬,不过他很快又说道,“我叫公孙羽,今天才来到这里……”
这时,阿离顿了一下,微微回头,仍是没有说话,或许对她来说,每一个来到的这里的人都有一段难以言说的过去,这个少年应该也不例外,这算是一个共同点。
虽然阿离没有说话,不过她给予的反应让公孙羽心中略感安慰,他决定再说些什么,并不全为了消除尴尬,而是,他觉得有必要说,就算阿离觉得没有必要听。
“那个,今天我不是故意的,我不了解村里的情况……对……对不起……”公孙羽支支吾吾道。这句话虽然说得有些艰难,不过说出来后让他整个人觉得如释重负。
阿离已经转过头去,仍是没有说话,只是停了停手中的清洗。
这时,村里突然热闹起来,想必是猎物已经烹烤好了,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味,一下化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咕噜噜……”公孙羽的肚子突然不争气地叫了一阵,连他怀中的小狗都不由得斜眼看了他一眼,它明显看到这个少年初显的喉结在蠕动。
“咕噜噜……”烤肉再一次刺激着公孙羽的饥肠。
“篝火节开始了……”阿离突然拖着洗好的虎皮站起身,走过公孙羽身边的时候,不经意撂下一句,但是饿晕的公孙羽似乎并未察觉这个少女嘴角微微扬起的笑容。
“哦哦哦……”待公孙羽反应过来的时候,阿离已经走远了。
小狗纵横似乎已经等不及这个呆若木鸡的小子,从他怀里嗖的一下跳到地上,紧跟着阿离跑去。
“哎!伙计,等等我!”公孙羽叫着跑着,跟了上去,边跑边骂骂咧咧,“个见利忘义的小东西,有吃的就撂下朋友不管了!”
公孙羽赶到的时候,狂欢刚刚开始,公孙羽来不及准备,就被热情的村民们拉进狂欢的队伍中,跟着击打的节拍开始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公孙羽在人群中发现了阿离,她似乎没有了刚才的冷漠,和大家一起又唱又跳,活脱脱一个小精灵。公孙羽似乎才明白,大叔横说的这是他们理想的所在是什么意思了。
狂欢从旁晚持续到下半夜,也不知从何时起,公孙羽开始喝酒,而且,很快就喝醉了,他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公孙羽发现自己在狂野之中,已经出了深谷,身边除了小纵横,和那只木箱,还有一个剑套,公孙羽爬起来,摇摇了有些沉重的脑袋,拿起身边的剑套打开一看,顿时一惊,“这不是大叔横的狂镰吗?!”
公孙羽觉得有些恍惚,他挣扎着站起来四处观望,继而朝着山里大吼几声,但是除了空谷回响,惊鸟飞鸣,再也看不见半点人影,听不见半点人声,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现在他梦醒了,大叔横、纵横村、村民、阿离……一切都不见了!
“呜呜……”小纵横蹭到他脚边。
公孙羽低头看了小纵横一眼,附身抱起它,“小伙计,你说这是不是一场梦?”
“呜呜呜……”
“算了,问你也不懂,既然出来了,咱们只能继续往前走,希望能找到盖聂师兄。”公孙羽将小纵横重新放在地上,背起小箱子,带上宝剑狂镰,往山谷外走去。
待那人和狗的背影渐行渐远,密林中传来一个声音,“师傅,已经按你的吩咐送羽儿出山了……”
“嗯……”一个苍老而沉着的声音,伴随着几声轻咳,往密林深处远去。
大叔横和村里的剑客们纷纷往回走,只有一双眼睛已然盯着远方,良久,才被一个女人轻轻拍了一下,“阿离,走了,敌人快来了……”
可是,阿离并不肯回去,她似乎对这个少年有一种特殊的情愫,说不清是担心还是憎恨,因为他的到来,一向平静的纵横村被外人发现了,据探子回报,一支神秘力量正在向山里靠近。
大叔横为了公孙羽的安危,安排了一场狂欢,将他灌醉,连夜送他出山。
“别担心,没有人敢轻视狂镰……”是大叔横的声音,“只要狂镰在他身上,一般人都不敢轻易靠近。”原来,这也是大叔横的初心。
“可是,我们呢?”阿离突然盯着大叔横问道,那种眼神,大叔横只见过一次,就是她第一次被父母带进纵横村的时候,大叔横斩杀那些追杀他们的杀手时,她对那些杀手的憎恨!
显然,阿离并未原谅公孙羽,他的到来,很可能会给这个世外桃源带来一场杀戮,甚至毁灭。
“相信大叔,他决不是奸细,而且,我们能打败敌人,到时没有人能把山里秘密带出去!”大叔横,那个失去了狂镰的鬼谷剑客,看起来依然如此自信,这种自信即便是手中无剑也是万丈光芒。
看着大叔横笃定的眼神,阿离点了点头,转身跟随母亲回到密林里。
“哒哒哒……”紧密而急切的马蹄声,悠远而近,正在弄往山谷赶来。
走了一大段路,公孙羽身上的酒气已然消散许多,外面的动静顿时引起了他的注意,小纵横更是乱窜,它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在逼近。
“小伙计,别乱跑!快躲起来!”公孙羽当机立断,迅速将小纵横扑在身子下,捂住它的嘴巴,这小纵横也甚是灵醒,看到外面疾驰的铁骑,顿时没了声响,只是全身炸毛,在公孙羽的怀中直发抖。
相比于猛虎,这支狂奔的铁骑更具威胁。马蹄过处,鸟兽慌逃,草木移平。
“是赵子风!”公孙羽眼中突然射出一团怒火,“不好,他们定是在山上寻到了我们的踪迹,要进山找人了!”
“怎么办?这决不是一场梦,大叔横和阿离他们一定还在山里,不行,我得回去给他们报信!”公孙边观察边寻思着。正要起身之际,突然被一只大手按住。
“嘘……现在还不是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公孙羽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