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啊!”敏儿惊叹。淼芝那水钻镶嵌的露肩鱼尾新娘裙,简直要闪瞎她的双眼。“毕森真是下血本啊!当然,也需要我们最美的淼芝穿上,才有味道啊!”
“就你嘴甜!你穿上会更美。我可是见过你以前的婚纱照,太漂亮了!”
“发型不满意,那会儿头发不够长!”
“现在也不够长!哈哈!”
“现在无所谓,反正又没人娶我。”敏儿故作委屈。“而且……”瞬间,她是真的转为忧伤。
“怎么了?你和Jerry不是挺好的么?”
“好是好,可是亲爱的,我早上刚刚收到纽约大学professorDan的邮件,一年交换生的名额批下来了,希望我三个月内能前往办理报到……”
“我记得这事,你不是从纽约、意大利回来后说这事被耽搁,正好你和以翔交往了,你还不想去么?怎么又……”
“就是说啊,我以为这事就了结了,都没有跟以翔提过,谁知道竟然……”
“那就去呗,对你的研究和学业不是挺有帮助么?而且反正就一年!等你回来,头发也足够长,可以穿婚纱了!”淼芝看着敏儿皱起的眉头,知道她在纠结,她只好尽量把话题变轻松。
“我知道……可是……可是我发现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离开以翔,哪怕是一年……哎……但是老师那边,如果就这么推辞了,实在不妥。哎,都怪我,当初太急切逃避,到了纽约,就去谈这事。哎……总而言之,你说我老土也好,没出息也罢,我不想异地恋。”
“你呀!一掉进恋爱的漩涡里,就……不过也能理解,你总是给人独立自主、聪明理性的形象,但实际上,根本就是个喜欢依赖的小女人。
这事吧,你别独自苦恼了,既然纠结的症结在以翔,你还是需要告诉他,听听他的看法也好。兴许他为了留下你,直接给你娶回家呢?那咱俩婚礼一起办好了!”
“说风就是雨,你被毕森带坏啦!”敏儿噘噘嘴。“好啦,我再想想,找个机会告诉以翔,说好了坦诚的,我不会犯规。”
“没错!好了,我亲爱的伴娘,快去里面试试你的伴娘服,我找人特别设计的,淡紫色的纱裙,我相信你穿上一定很美。”
“最后再问一次,你确定要我做伴娘?我可是结过婚的……”
“小迷信!我只知道你现在单身,又是我最好的闺蜜就对了!少废话,快进去,限你5分钟内穿好,陪我下楼,下面还有几位男士等着看呢!”
“好啦好啦!以前没这么粗鲁啊!怎么回事,要结婚的人,果然不一样啊!”敏儿吐槽了一句,在淼芝的小手捶打到她之前,窜进了试衣间。
楼上闺蜜间畅聊甚欢,楼下几位人前都很绅士的男士,这会儿全换上西装,帅气地站成一排,却在“打嘴仗!”
“为什么不让我当伴郎?”陈鹏看着镜子里帅气的自己,很是不忿。
“因为只有一位伴娘。”毕森解释。
“那也可以选我当伴郎啊!我可是你亲表弟!”
“因为淼芝只让敏儿当伴娘。”毕森无奈,进一步解释。这个Tom,到底是哪跟筋不对,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么!
“那……Jerry,这次让给你,但是你结婚,我要当伴郎。哈哈,我可是听毕森订结婚戒指那家店的老板说了,你也偷偷地定制了一款,看来是有所准备了啊!哈哈!近来还真是喜事连连!当完伴郎当新郎,爽!爽得很!这节奏,我喜欢。”
“Tom,这个可轮不了你,Jerry结婚,伴郎只能是我!”汪林出声,他不喜欢抢东西,但是这个事情他不能含糊。见以翔对着他笑意满满,很显然是肯定他的说法。
“什么?汪林,你居然也来掺和。”
“那怎么了?最多也就是Joe跟我争一争,不过考虑到,Joe更有可能是要作为娘家人出场,是以……哈哈!”汪林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什么啊!Jerry,你来说!”
Tom怒吼之后,却没有听到回音,正在委屈之际,顺着以翔的眼神看过去,终于明白了大家瞬间安静的原因。
淼芝穿着婚纱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身侧扶着她的是穿着淡紫色及膝纱裙的敏儿。两人宛如仙子下凡,惊得一众人瞬间都忘记了说话。
毕森直直地看着淼芝,他最美的新娘。而以翔眼中,只有敏儿,他心中认定的未来的新娘。
“两个幸运的男人!”汪林看看淼芝又看看敏儿,再将众人的一切反应收入眼底,最后只能说出这一句。
而瞬间真相的陈鹏,抱着汪林的胳膊,假装哭起来。他感慨、他羡慕、他嫉妒,当然,他更多的是开心。
……
淼芝和毕森的婚礼,在巴厘岛举行,没有邀请太多的人,更没有媒体出席,他们的求婚已经很高调了,剩下的甜蜜、幸福与浪漫,则只想低调地、小范围内品尝。是以前往巴厘岛参加他们婚礼的,只有最亲近的家人和朋友,不超过40人。
而这里面,自然有敏儿、以翔、陈鹏、汪林,还有从纽约赶过来的Joe。
婚礼前一晚,天气甚好。明月高挂于晴空,星云密布。七个年轻人,七零八落地散坐在沙滩上,陪着毕森和淼芝一起享受他们的最后一个单身夜,更是悠闲地享受难得的“七人聚”。
“太不可思议了,明天我就要结婚了,真是……似梦似真啊!淼芝,你咬我一口试试!”毕森半搂着淼芝,无不感慨。
“讨厌,我又不是狗!”淼芝一脸羞涩,却往毕森怀里又靠近了些。
“毕森,你就偷着乐吧你!也不知道惦记了多久,可算是把淼芝娶回家了!咱们今晚应该开一局,因为你情场得意,赌场一定失意!”陈鹏本就是孤家寡人,又没能当上伴郎,满心的别扭劲儿,只能尽数发泄在糗自己堂哥身上。
“他那是明着乐,ok?”汪林半躺在沙滩上,加入嘴斗。
“你们管我是偷着乐还是明着乐,我知道,除了敏儿和以翔,你们几个‘单身贵族’,都在羡慕嫉妒我,哈哈!”
“敏儿,他们现在还总是这般斗嘴么?我感觉我出国这一年多,错过了不少乐子啊……上次回来,停留时间很短,又是在病房,还真没注意,这几个家伙还跟长不大的孩子似的。”Joe也很是感慨。
“对啊,比你出国前更胜!知道我生活得多水深火热了吧?嘴上要没两把刷子的话,都没法儿一起愉快的玩耍!”
“水深火热?丫头,你确定?若真是如此,我早些回国就好了!”以翔明显是在调笑,可依然一副情深意切的样子,酸倒了身边一众人,连敏儿的脸都在抽抽。
“hat?敏儿你什么时候学会撒娇卖萌装可怜了?在我们面前你什么时候吃亏过?倒是我……Joe,你知不知道我才好可怜!
通常情况下,但凡是我和敏儿斗嘴,堂哥不帮我,汪林不管我,淼芝肯定是跟敏儿一国,以翔回来之后,更是偏帮敏儿!敏儿曾经还让我用‘万能的右手’解决问题……还……”
听到这儿,正在喝水的Joe呛了一口,瞪向敏儿,敏儿赶紧摆手打断:
“什么啊,什么啊,我不是那么说的,我不是让你用……”
“跟他辩什么!看不出来,他这是在Joe面前,故意耍宝么?”以翔赶紧制止,他现在可不愿意自己女朋友,动不动就在别的男人面前,说什么万能左右手、岛国硬盘之类的。
“哼!”
“哈哈……”
“咳咳咳……”
七个人聚在一起,不论是打趣,还是聊正事,总有说不完的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婚礼彩排了一下午的淼芝最先扛不住困意,窝在毕森的怀里,沉沉睡去。汪林和陈鹏坐得较近,低声地说着什么。敏儿、以翔、Joe挨坐在一起,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大海远方,与海线相接的圆月。
“敏儿,去年圣诞的时候,你没来纽约,我记得平安夜那晚,纽约的月亮也很圆很亮,我便想起了你刚来香港那年的圣诞……”
“你送我星星项链的那天嘛!看,我有戴着呢!”敏儿说着,便秀起了项链。
“是!这说明你永远是我妹妹!那你还记得我当时许的什么愿么?”
敏儿长呼了口气,微微一笑,点点头。
“有的时候,我记忆很差,可有的东西,却记得深刻。哥哥,谢谢你把平安夜那么重要的愿望,为我而许!”
敏儿顿了顿,然后一字不差地说出了当年Joe的愿望:
“愿你在现世,也一切安好。不管有没有来生,都要先过好今生。你一定还会遇到对的人!我相信,轩会祝福你!”
“敏儿,当我看到你戴着这条看似简单,实则精心设计的独特手链时,我便知道,我的愿望成真了。”
无声的微笑里,三人都明白。最终,竟是以翔开口划破了安静。
“丫头,还记得去年的圣诞么?月光也很美好的那个平安夜,一只小醉猫的圣诞夜!还留有两个‘未解之谜’的许愿。”
“我哪有多醉,而且后来也很快清醒了,好不好?”
“我只知道你们去年一起过圣诞,竟不知道,原来还有那么多故事?”
“少打乱!以翔,你是肯告诉我,当时许的愿了么?”
“哦?你们当时还对愿望保密了?”Joe继续乱入。
“丫头,我记得当时咱们说的是,等实现以后再说,那你,你现在肯告诉我,你当时许了什么吗?”
敏儿平静地看着以翔的眼睛,转瞬即笑。
“我当时,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平静,那么有力量,许了那个愿。后来我明白了,或许是因为,在我最无助,在我以为自己要第一次一个人过圣诞的时候,你出现了!
你懂我的孤独和寂寞,你明白我的忧愁与哀伤,你纵容我去自怜自哀,却不放任我就此下去。虽然你表现得含蓄,但我真的感受到了。
所以……所以那晚,没有圣诞树的平安夜,我对着月亮,一时的冲动和勇气,许了一个字数很短的愿望:‘愿Joe去年的愿望成真’。”
“哈哈,敏儿啊!你……还真是省事!不过,因为我的愿望成真了,你的愿望自然也成真,如今,讲出来,倒也顺理成章了。”Joe笑着点点头。
“恩,对啊!以翔,你还没告诉我,你当时的许愿呢!”
以翔还是微笑地看着敏儿,没有开口,眼睛带了些许研判,似乎是在等敏儿的答案。
“你,你不确定?不确定那个愿望是否已经实现?”这是敏儿从以翔的眼睛里读到的。
“我只是希望,由你来回答。因为,我当时许的愿望是:‘愿我能给身边这个女孩幸福’。”
敏儿呆愣地看着以翔的眼睛,没有开口说话。海风拂面,吹得她那还不算长的头发,有些微乱。
以翔看着不说话的敏儿,没有未听到答案的紧张,没有焦急,只是自然地帮她缕着头发。敏儿的手抚上以翔的手,越握越紧,最后,化为紧紧地拥抱。
答案,已经在他们心中。因为敏儿知道,这便是给她幸福的人。贴在以翔的耳边,敏儿轻轻说了两个字:“谢谢”。
天幕星星闪烁点缀,更加凸显明月的静亮。月亮是美好的,也是神奇的。去年圣诞,香港的月光记录了以翔对敏儿说的“谢谢”,而这一晚,巴厘岛的月光见证敏儿对以翔的“谢谢”!
其实,无所谓谁感谢谁,一切,不过是他们在对的时间,用对的勇气,把握住了对的彼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