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歌和墨荷同时警觉起来,上前一步,急迫道:“公主是说她还会有后招?”
“可能吧!”说到这里秦菁便有些倦了,舒活了一下筋骨回转身来对灵歌吩咐道:“传本宫的旨意下去,这段时间暂且断了荣华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多防范着他们一些,不许任何人通过任何渠道和蓝月湄来往!”
蓝淑妃虽然愚蠢,却是蓝家在这宫里至关重要的一颗棋子,蓝家一定不会放弃。
“奴婢明白,马上就吩咐下去!”灵歌谨慎道,想了想又补充:“那华泰公主那里呢?是不是也要限制她的举动?”
“不!她那里只要安排两个得力的人盯着就行,不用管她做什么!”秦菁果断的抬手制止,说话间却是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道:“她被父皇关的久了,年关是个机会,本宫这个做姐姐的也该帮她一把。墨荷,回头你去母后那里一趟,就说是本宫的意思,年关将至,将华泰一直关着也不吉利,请母后去和皇祖母商量着早些放了她出来,好歹一起吃了年夜饭!”
秦苏这样心思歹毒的算计她,秦菁非但不计较,反而上赶着帮她脱困?这么一个心思歹毒的女人,一旦放开了手脚指不定又要出来兴风作浪,自家公主的心思越发的让人难以捉摸。
虽然不解,但墨荷也相信秦菁既然这样做就一定有她的道理,于是也就不再多言,应了声,和灵歌一前一后的退出了亭子。
彼时绒团儿刚好在园子里逛了一圈,玩够了又窜回来,落到桌上,优雅的迈着步子踱来踱去。
秦菁抬手去搔搔它的肚子,脸上的笑容就跟着愈发深了。
稍晚的时候苏沐过来,把锦绣公主之后的行踪对秦菁简单的说了。
她倒是没有马上去梁太后宫中吵闹,反而是从乾和宫出去就风风火火的回了荆王府,想来这么大的决断她是要好好消化一段时间的。
“由她去吧!”秦菁早知如此的点点头,抬头见苏沐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站在那里,不由的奇怪:“怎么,你还有话要说?”
苏沐不很习惯的抿抿唇,然后垂下头去:“公主,奴才只是尚有一事不明,那日明明是和婉郡主理亏在先,您方才对锦绣公主为什么只字不提?反而由着她这般嚣张霸道?”
自灵隐寺回来秦菁只就对梁太后提及是路上遇到了点意外,并且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并没有把秦宁的事情抖出来。
按照常理来说,就算蓝玉华那里暂且拿不住把柄,但她手里握着秦宁约见的书信,真要把这件事强加到秦宁身上,秦宁也是轻易脱不了身的。
更何况景帝早就有了取缔荆王府的心思,梁太后又不喜那双母女,怕是所有的事情压下来就只需要她红口白牙的一句话就能促成。
可偏偏,秦菁却把这事儿压下了,并且自此不提,还由着锦绣公主趾高气昂的找上门来吵闹——
这确实不像是自家公主的一贯作风。
“后面的事本宫还需要她来配合,此刻实在不易打草惊蛇。”秦菁道,说着目光不觉沉了沉,讽刺的牵起唇角:“那件事要是宣扬出去,我们之间的立场马上就定了,到时候为了护住和婉,她一定会要提防本宫,这样以来你觉得本宫再对她说出方才的那番话,她还会相信吗?”
人和野兽一样,对危险都有天生的感知力,若是让锦绣公主知道秦宁和自己结了仇,自己再说什么,她便一个字也不会信了。
苏沐了然点头,思忖片刻还是难免露出担忧之色道:“可是——和婉郡主不会对她说吗?”
“不会!”秦菁肯定的摇头:“就三皇姑那么个脾气,秦宁时时顺着她的时候她还动辄打骂,你觉得闯了这么大的祸之后,秦宁会有胆子跟她说吗?”
苏沐想了想,觉得秦菁所言在理,这才放心。
锦绣公主那边火烧屁股似的出宫回到荆王府,二话不说直接就吼开所有的丫鬟婆子,径自一人去了秦宁的卧房。
彼时虽是白日,秦宁还是心绪不宁的抱着被子窝在床上,神色憔悴,一副惊吓过度战战兢兢的模样。
锦绣公主推门进来,一见她这样唯唯诺诺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两步走上前去一把掀开她身上被子怒声道:“你这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是做给谁看的?还不给我起来!”
秦宁被她突如其来的气势吓着,紧跟着便又开始默默垂泪。
“王妃,王妃,郡主她刚刚受了惊吓还没缓过来,您息怒,别再刺激她了!”秦宁的贴身丫鬟线儿屁滚尿流的扑上来试图拉住锦绣公主的袖子。
“跪到一边去!”锦绣公主随手将她掀翻在地,一把就将秦宁自床上拉下来。
从秦菁那里刚刚受了气,此时她下手就狠了些,秦宁本就瘦弱,被她大力一拉就踉跄着砰地一声摔在了床下的地毯上。
锦绣公主虽然脾气不好,但从小到大对她也只就骂骂也就算了,这却是头一次真的动了手。
秦宁是到了这个时候才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趴在地上惶恐的哭着去看自己的母亲,惊疑不定的嗫嚅道:“母亲——”
“哭,你还好意思哭!”锦绣公主一看更气,喘着粗气恨恨的指着她道:“你说,你那天去灵隐寺是去干什么去了?”
“我——”想到那日所见漫山遍野的死人,秦宁马上又哆嗦了一下,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那天那里死了那么多人秦菁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自己想要害她,万一她——
“母亲,母亲你帮帮我!”这样一想秦宁就只觉得浑身发冷,爬起来不管不顾的膝行爬到锦绣公主脚边去拽她的裙摆,声泪俱下的央求道:“母亲,母亲我好怕,你帮帮我,帮帮我啊!”
就是为了一个男人,她苦心栽培出来的名门闺秀、堂堂荆王府的小郡主,怎么竟是这么个下贱胚子?一个未曾出阁的姑娘家,为了争抢一个男人又哭又跪,还不要脸的找上门去和人理论,如果不是她身边就这么一个女儿可以依靠,她真就恨不能直接将她溺死了才解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