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那个时候。”
“怎么可能?都说男人在那种时候都是快乐得要升了仙的感觉,国主怎么可能流泪?是汗水还差不多,一定是你看错了。”
“我怎么可能看错?那分明就是从眼睛里流出来的泪水,不是从额头流下来的汗水,我看得清清楚楚,而且国主的眼睛红红的,好像非常难过……哼,所以我说啊,国主也不见得多喜欢这个主子……”
林铃儿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她只觉得心脏一阵阵紧缩着,不是因为映瑶偷看了他们在温泉中的亲密,而是她说国主流泪了!
他哭了?怎么可能?有什么事能让他一个那么刚强的汉子流泪?可是映瑶说得那么笃定,难道真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能让他流泪的事,会是什么?
本来想找这两姐妹,教教她们做衣裳,再告诉她们,她已经帮她们的娘脱离了苦海,让她们放心,可是现在却没了心情,她转身离开这里,往悦仙宫走去。
刚刚回到悦仙宫,就看到钱业带了两个嬷嬷等在门口,映璐和映瑶被罚,她的身边总要有人伺候才行。
“张嬷嬷,李嬷嬷?”
走近一看,这两个妇人正是之前在冥王府伺候过她的张嬷嬷和李嬷嬷。
两位嬷嬷见她回来,忙不迭地下跪请安。
钱业笑道:“奴才给主子请安。”
她看了看钱业,又往悦仙宫敞开的大门里面看了看,没有看到霄,心情多少有些失落。
钱业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连忙解释道:“主子,国主有要事要处理,如今人在麒麟殿,映璐和映瑶被罚,知道主子身边没个得力的人伺候着,这不国主早就命奴才派人去宫里把两位嬷嬷请了过来,专门来伺候主子的,请主子不要再为映璐和映瑶的事情烦恼,且宽宽心吧。”
她勉强干笑了两声,算是对这个贴心的举动表示了态度。
“钱总管,我问你,最近国主有什么事吗?”
她心里一直惦记着刚才映瑶说过的话,不禁问道。
钱业一愣,这位主子不会是知道什么了吧?
不可能啊,国主把消息封锁得那么严密,除了几位近臣,其他人根本不知道。
疑惑在眼中一闪即逝,他欠了欠身,问道:“主子,奴才不知您指的是什么事?”
“什么事?”
她怎么会知道是什么事,想了想道,“嗯……伤心的事,难过的事,能让人流泪的事?”
钱业又是一怔,但很快恢复了状态,这位主子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如果七七被南宫绝绑架的事让她知道了,肯定不会是现在这副平静的表情。
他笑道:“主子您真会说笑,自从您回到国主身边,国主每天都是高兴的事,开心的事,就算能让人流泪,也是国主为您太感动而落泪,您觉着呢?”
听钱业这么一说,林铃儿倒是有些怀疑映瑶的话了,也许那映瑶就是瞎掰的?
可是她有必要跟自己的姐姐瞎掰吗?
她甩甩头:“算了算了,没事了,你退下吧。”
她说罢便不再理会钱业,拉着两位嬷嬷进了悦仙宫。
钱业望着她隐没在悦仙宫里的身影,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额头上早已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不住地用衣袖去擦。
相对于映璐和映瑶,张嬷嬷和李嬷嬷则顺心多了,尤其在得知映瑶的为人后,她忽然有一种心凉的感觉。
与张嬷嬷和李嬷嬷闲聊了几句后,她便爬上了床榻,安安静静地做了个美女子。
张嬷嬷和李嬷嬷看出她有心事,却也不便多问,两人商量后,张嬷嬷便悄悄跑去麒麟殿,将林铃儿的状态告诉了拓跋九霄。
他听后没说什么,只是让她们回去小心地伺候着。
林铃儿躺在床榻上,想着今天发生的种种,尤其是他的态度,越来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细究起来,又没有什么不妥。
就这样思来想去,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直到晚饭时分才醒来。
谁料,晚饭她也是一个人吃的,钱业特意来禀报说国主国事繁忙,抽不开身,让她先吃,她气得把筷子一扔,索性也不吃了,负气地又躺回了床榻上。
无论两位嬷嬷怎么劝,她就是不吃,今天一天气都气饱了,还怎么吃?
可能是白天睡多了,直到夜半时分,她仍是睡意全无,可就在这个时候,悦仙宫的大门却被人推开了……
她听着门被推开的声音,这个时候,除了他,还会有谁进来?
面朝里侧身躺着,她一动未动,直到他靠近,淡淡的檀香飘了过来,萦绕在鼻尖,是他。
这算什么?该来的时候不来,明知人家都睡下了他才来,这是故意想要避开她吗?
她索性闭起了眼睛,装睡。
轻轻地,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她的发丝,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着,生怕会吵醒她似的。
最后,两片微凉的唇落在了她的额角,只是短暂的一吻,他的味道便渐渐远离了她。
她心里一紧,他这是在干什么?打算就这样离开了吗?
她的感觉不会错,他是爱她的,若说他有其他女人,别说她不会信,就算全国人民也不会信,可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如此冷漠?
倏地转过身,想要抓住他质问,可她看见了什么?一头银发在夜行衣的衬托下消失在窗口,他居然从窗口翻身而上,这是要夜行屋顶的节奏吗?
她腾地跳下床跑到窗口,张嘴想喊,可是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
是他没错,可他为什么这身打扮?为什么要这样偷偷摸摸?最重要的,他穿着夜行衣,是要去办事吗?会是什么事能劳他国主大驾、让他亲自出马?
她百思不解,最后只能无力地回到床榻上,呆呆地望着窗口,脑子里有一根弦紧绷着,怎么也松不下来。
这一夜,注定无眠,她一直醒着,直到天快亮时,他才回来,脱下夜行衣,悄悄地躺在她的身边,将她揽入了怀中。
她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这真的是他吗?这一夜他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为什么要瞒着她?
难道他们在一起的每一个晚上,他都是这样度过的吗?
想让她不怀疑,真的很难。
虽然与他身挨着身,可是她为什么探不到他的心?
为了不让他怀疑,她安安静静地睡到日上三竿,与平时一样懒散。
睁开眼睛时,她依然在他怀里,而他不知何时醒了,正默默地凝望着她。
她隐下心中的疑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延续着昨日的不快,用力推开他:“你不是忙吗?去忙好了,不要来找我。”
他轻轻一勾就将她再次拥入怀中,不管她愿不愿意,他的吻落在了她的眼角、眉梢、额头、脸颊……
“讨厌,放开我……”
她推拒着他,虽然身体是那么希望迎合他,可她偏偏把这种感觉降到最低。
最后,他强迫地扳过她的脸,吻上了她的唇。
“唔……讨厌,走开……”
她还在抗拒着,可他却不依不饶,霸道地缠着她,怎么也不肯放手,直到将她占为己有,将她送入天堂,才喘息着伏在了她的身上。
他布满疤痕的脊背上汗水岑岑,折射着上午的阳光,在飘舞的绿萝白纱下若隐若现。
她的睫毛颤动着,像蝶翼般美丽、惹人垂怜,他撑起身子,轻轻吻了上去,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喉间流出:“不要让我走开,我……没你不行。”
最后四个字,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实在说得吃力。
可就为了这四个字,她投降了,莲子般的玉臂缓缓抬起,圈住了他的颈,将他拉低,埋入了自己的颈窝。
她知道,他最喜欢那里。
轻吻着他的耳垂,想了想,她问道:“昨天晚上去哪了?”
颈窝处,他的呼吸一窒,她感觉得到。
可是他却低声道:“你说我在哪?”
她在试探,他在反试探,把主动权交给了她。
两人的话都可谓是一语双关,只看对方如何回答。
最终,有些话她还是没有挑明,只是道:“我怎么知道你去哪了,反正一回来你就不见了人影,到我睡着的时候你也没来悦仙宫,说不定在外面藏了什么人,谁又知道?”
听她如此说,他悄悄地松了一口气,道:“昨晚有些事,所以耽搁了。怎么,生气了?”
他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有丝哄人的味道在里面。
她挑挑眉:“你还在乎我生不生气吗?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要好好地陪我,将这四年的时光都补回来,如今可让我说什么好呢?”
他宠溺地轻咬了一下她的唇瓣:“那就不要说。”
她翻了个白眼,算了,再计较下去也没用,何况她也不会喜欢整天围着女人转、而弃国家大事于不顾的人,再者现在最关键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他为何要瞒着她穿着夜行衣出去。
“今天,还有公事要忙吗?”
她低声喃喃着。
他双手扣住她的身体,轻轻摇头:“没有。”
微顿,她说:“我想七七了,要不今天让夏雨把她带来这里,我只要短暂地跟她见个面就好,如果你觉得不合时宜,可以先不出现,等到一月之后就按你说的,我再正式介绍你们父女相认,如何?”
她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紧绷了起来,浑身的肌肉都较上了劲,她手上的感觉不会骗人的。
两弯细眉不由得蹙紧,这似乎不再是她的疑神疑鬼了,昨天她提到要见七七时,他好像也是这个反应,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七七出事了?
不,不可能,不要自己吓自己,七七怎么可能会出事?
下意识地,她在回避这个问题,想知道真相,却又胆怯地后退。
良久,他才翻身躺好,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梳理着她的发丝,道:“改天吧,今天我已经安排好了,不想破坏计划。”
“安排好了?”
她仰起脸看他,“什么安排比我的女儿还重要?”
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