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平原中,茫茫大雪覆盖在土地上面,哪里都是雪,哪里都是白茫茫而又平整的一片。
也就是这个平原上面,有一个人站在一片空无一物的地方,他的肩头落了厚厚的一层雪,想来应该是在这里站了很久。
雪依旧在不停的下,这几天冷空气突然袭来,从冀北到东北各地都是暴雪预警。
就在男人站的地方前面没几米的地方,好像稍微起伏了一下。
男人眼睛里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但很快又消失在那张戴着口罩的脸下面,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啥。
雪下面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没一会儿就有一个人从雪里钻了出来,同时还不忘拍打着自己身上粘了很久的雪。
那人拍打了两下,动作慢慢的僵下来,同样动作缓慢的回过头来,正和男人带着笑意的眼睛对上。
“云糖,好久不见。”男人对着云糖伸出手,把他从雪里面拉了出来。
因为暴雪的来袭,这里的雪都已经有半人高的深度,云糖踩在里面都没法好好的控制住自己。
云糖想要离开这里,大概只有滚出去。
可是男人就这么轻松的站在雪上,站的地方也只陷下去一点点,搞得好像这里的雪就只有这么厚。
借着男人的力气,云糖也能暂时的站在雪面上,“你舍得挡住你那张大脸了?”
“有点儿冷,找不到围巾。”男人轻声笑道,“你这次回国这么落魄,我感觉你还是抓住一个机会,赶紧出国躲一躲。”
原本云糖还有些笑意的脸瞬间冷下去,“你认识我这么久,感觉这句话说出来有意思?”
认识的久了,就知道有的话说出来到底有没有用,要是没用的话还不如不要说出来,省得伤了俩人之间的交情。
一阵风从不知名的地方吹来,男人咳了两声,“云之派的那个女性元长老出关了,闭关途中有没有收获我不知道,但是你这段时间绝对会承受更多的追杀。”
在云糖的衣服各处,都有着不少的血迹,这些血有的是云糖的,更多的则是别人的。
这块平原昨天经历了啥,大概只有云糖知道,其他知道的人都被埋在这雪下面再也醒不过来。
“你这几个月先出国等一下,等这边云之派的局势稳定下来,我给你消息你再回来。”男人缓缓背过手去,用自己的后背对着云糖。
然而云糖都已经走到了这里,自然不肯为了这些事情再躲,“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你说的话是对的,但是我没有办法再等下去。”
一旦某个人陷入执念时,他对一切发生的事情都很清楚,但是就是不愿意那么做!
风吹得更加大,男人又没忍住咳了两声,“你是不是还不太明白,现在的云之派都快成了一个战场,哪怕那个元长老在管理事情,那也不可能管到你这里。”
在很久之前,掌门还算是一个比较管用的职位,其余的长老大部分时是闲养,只有少数才是管理门派内事物的人。
但是后来天阑想着进一步突破疏忽了门派内的管理,清玄又不咋管事,掌门就彻底变成了长老们手中的玩物。
以前还会有的尊重,后面就再也不会有。
这一切都是因为因为云糖的舅舅想把云糖母亲拉下来,但是这件事没有成功,反而让那些长老看到更多的利益。
成年人的世界里面没有对错,只有利益是否与自己相关。
一群人想着浑水摸鱼,云之派就像是被群雄割据一样,掌门再也没了说话的权力,反而是长老们一个比一个腰背直。
在各个长老手下的弟子们大都不知道是咋回事,只要把长老们吩咐的事情做好就行,原因之后长老自然会告知。
所以说这些日子伤亡在云糖手下的,有不少是云之派的弟子,更有不少可能是云之派下一任脊柱的精英弟子。
“无论如何……”
“再者说,就算你要逃,也应该往南边儿去。”男人打断了云糖想要说出口的话,“南边儿的那些人可不咋给云之派多少面子,这件事情你也知道,更不要说云省那个女修罗,估计元长老过去都不会给面子。”
风断断续续的吹过来,男人也时不时的咳一两声,之后再也没有说话。
云糖不想离开国内,那就让他离开这里,去他应该去的地方。
“咳咳。”男人用拳头掩住嘴轻咳出声,顺便掩饰住自己眼睛里没有多少善意的光芒。
云省那个地方,可是个好地方啊,不比这北方天寒地冻的,云省春城四季如春。
最重要的是,之后会有很多精彩的事情在那里发生,要是云糖不在那里的话,会少了很多让人看戏的**。
“咻——”
男人懒洋洋的侧了一下身,看上去速度很慢,实际上却很快的躲过破风而来的一把匕首。
在远处的一个高坡上面,整整齐齐的站了一队人,他们穿着和雪的颜色很近的一种白色,要不是仔细看绝对会忽视他们。
因为高坡离这里很远,云糖看到的只有芝麻大小的黑色脑袋一直在动,其他的啥也看不见。
男人走到云糖身边捡起那个陷入雪地一半的匕首,略有兴致,“你舅舅这个示威,做的不错。”
在很远的地方掷过来一个匕首,又能够很好的控制住力道让它落在不远的地方还不掉下去,要说这不是一个示威,换谁都不信。
“他来了?!”云糖眸色一冷,“这是终于忍不住,要自己亲自动手了吗?”
“不是我说你,如果你现在就冲上去,那明年的今天我大概就要来这里祭拜你了。”男人的话被自己的咳嗽打断,过了大概有半分钟男人才缓过气来,“你想死在这儿,然后再也没机会找你母亲?”
“你有办法?”云糖看向男人,随手一哂,“如果是你,的确是有自己的办法。”
男人清楚云糖的打不过来的这些人,云糖也清楚,男人来这里有他自己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了救他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