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了张嘴,刚想要喊苏青云一声,却被身旁的男子拉住了自己的手腕。
沐清染疑惑地扭转过头去看欧阳希澈,虽然没有开口,双眸之中却布满了好奇,似乎在说“怎么了?”
只见欧阳希澈抿着唇,却朝着沐清染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其稍安勿躁。
虽然不知道为何欧阳希澈会有这样子的行为,可观望了一下这样子的气氛之后,沐清染按下了自己那颗躁动并且有些担忧的心,选择了沉默,双眸却挪开了欧阳希澈的脸上,转而眼神一眨不眨地看向苏青云。
就这样子,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苏青云终于收回了看向外头的目光,重新将目光落到了沐清染和欧阳希澈的身上,缓缓地开口,“我知道你们的心中都布满了疑惑,可是这样子的嘱托我憋在心里不说,实在不好受了一些。再者……日后的日子都是你们的,不同你们说清楚,只怕染儿日后会自己一个人憋在心中,闷坏了自己,倒还委屈了希澈你。所以,我就恳请希澈体谅一个作为母亲的心,听我唠叨两句。”
沐清染眨巴了一下双眼,目光却直愣愣地落在了苏青云的脸上,歪着头,似乎在思考苏青云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欧阳希澈沉稳地开口,“母亲客气了,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哪里需要这般的客气。母亲的吩咐,希澈自然是会办到的。”
虽然欧阳希澈不知道苏青云究竟想要说的东西,可是既然提到了沐清染,自然是会跟沐清染有关,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听到欧阳希澈回答,苏青云的嘴角扬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如此甚好。”
欧阳希澈沉下了的声音,十分认真地说道,“染儿,即便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不希望发生在你的身上。要不我们这就回去看看再说?”
最后一句是咨询,却让沐清染听到了一股浓浓的恐慌感,心尖不由地轻颤了起来。
伸手抚住自己的小心脏,以防止其的跳动频率。
而后也十分郑重地摇了摇头,略带着一丝哀伤地说道,“希澈,或许你并不曾了解过我的父亲沐烈。”
“我……”欧阳希澈刚张了嘴,刚想回一句我知道,就被沐清染那布满沧桑感的语气给打断了。
“众人皆知沐烈的沐国公爷,娶了青焰前二十年前有名的才女——太师府的苏青云,婚后二人琴瑟和鸣,一时之间倒成为了一段佳话。可众人所不知道的便是,沐烈是一个有名的花花肠子,在母亲过府后的一年,就直接抬了李芸和章洁成为了自己的姨娘。更是可悲的便是,李芸的儿子竟然就比姐姐小了那么几日。”
“一时在外头标榜的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形象,不过是一道浮云罢了。在外说是琴瑟和鸣,然而母亲已经数十年没有掌管过府宅后院了。祖母还尚在,他就可以那般明目张胆地将国公府的大权交到了李芸一个姨娘的手上。”
“原以为他娶母亲过门,应该是有半丝的情谊在里头的,然而这些您的母亲却是始终一个人侍奉在祖母的跟前,一心不闻其他事。”
“姐姐还尚在国公府的时候,他对于姐姐的态度就不怎么样,好在姐姐遇到了陛下,早早地脱离了国公府那样子一个无限深的泥坑中。在我的印象之中,是半丝没有来自父亲的任何宠爱。他承着母亲的名声,在外一致的好名声,然而在府中却是将自己的所有柔情都给了李芸她们母女。在他所有的女儿之中,只怕也只有一个沐雪莉享受了他全数的父爱。宠庶灭嫡的名声他担不起,所以就千方百计地想要将母亲和我一同困在国公府之中,让我们有种离了国公府就活不下去的感觉。”
沐清染的一番言谈,说的欧阳希澈的脸色变得十分的冷,那双黑曜石般的双眸之中也盛满了怒火,双拳紧握。若是细听之下,还会听到骨头“嘎吱”响的声音。
少女的话,让苏瑾颜错愕,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刚想要继续开口,就听见少女格外凄凉悲哀的声音钻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表姐,你介不介意我讲一个故事?”
苏瑾颜还没有表态,少女就自己兀自地继续说道,“从前有一个少女,明明拥有最尊贵,令人惊羡的身份,却因为识人不清,错嫁一头白眼狼,赔了身又赔了心,最后落得了一个不得善终的地步。”
声音缥缈空荡,宛如在虚镜之中一般,叫人听得不真切,看到又不分明。
可苏瑾颜却不知为何,竟然生出了宛如在少女的身上看到了这些事情一一演绎了一番的感觉,心莫名地紧锁了一下。
还没有说话,就听见少女更加凄凉的声音说道,“识人不清的后果,便是家破人亡,错把仇人当恩人,一心善待,得到的不过是一只养不熟的蛇。一只蛰伏着,伺机而动,就为了在你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狠狠地咬你一口,而后让你痛不欲生!”
小姑娘脆生生的话,将欧阳希澈的整颗心给弄得心潮澎湃的。
这么多年了,压根就没有人跟自己说过这样子的话。
多年前的中毒,害了芯儿一人,皇兄已然那般难过了,若是再让皇兄知道自己也中毒了,而且这些年每到月圆之日便会发病,皇兄肯定会难过死的。
看见沐清染的动作之后,欧阳千月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的惊讶,那双眸似乎在说“皇嫂,你怎么就这样子直接坐了下去?”
沐清染自然是看到了欧阳千月的反应,掩在面纱之下的唇瓣微微勾起。
果然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哪里吃的这样子的苦,哪里懂得一些百姓的疾苦。
只要食之果腹,又有什么是需要大注意的呢。
于是,欧阳希澈便想尽办法,将自己中毒这件事给瞒了下来,让一切趋于平静。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跟自己说这件事,而且还是这般的关心的语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