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种情况就让她服软的话，她就不是凤华了。
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总归教官们不能联合起来围剿她，以后打得过就打，打不过跑就好了。
她又不知道“要脸”两个字怎么写。
钱永元的气还没有顺过来，巫秀又走到了他的跟前，小声说着，“钱……钱教官，把我也淘汰了吧。”
遇上问题学生却不能打是有多憋屈？
他也大致了解过学生的性格，知道自己最好的选择就是淘汰巫秀。于是他冷着一张脸，摘下了巫秀的手环。
只有虞正阳还站在那里，好像等待着教官们出手。
场面一时间僵持起来，凤华做出手势给其他教官加油打气，“揍他揍他，教官们加油，狠狠地把他淘汰掉。”
当揍一个人的时候，你却比他还要痛，你会怎么选择。
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选择动手这个选项。
于是手里拿着两个手环的钱永元，在众多教官的视线逼迫中，取下了虞正阳的手环。
“教官，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吗？”凤华眨着眼睛，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样子，“淘汰的人是被‘回收’回去的吧，能不能让我们搭个顺风车？”
看着一众已经“牺牲”了的同事，钱永元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世界。
太难了，他简直是太难了！
“你们身上没有伤，节约能源，跑回去。”钱永元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怕他再在这里待下去，会被同事们用视线杀死，顺便给他点个火烧了。
“那些教官也没伤啊，怎么就能‘回收’回去？”凤华对这个结局很是不满意。
一个被淘汰的教官走过凤华的身边，不由得笑了一声，“因为我们已经腐烂了，你还新鲜着，加油跑吧。”
有的人身体没有腐烂，内心已经烂成了脏泥！
“陆凤华同学，这次训练结束，有些话我们需要谈一下。”已经走远了的钱永元，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不仅没有搭到顺风车，还要被教官单独谈话。
钱永元说完这句话，凤华就低下了头，看上去十分难过的样子。
等到教官们都离开这里了，巫秀想去安慰凤华，却发现对方没有一点儿伤心的样子，反而有些开心。
“你刚才没有在哭？”
“哭个屁，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又不会把我家长喊来。”凤华说着说着就笑出了声，“一般这种单独找我聊天的人，最后都会被我气死。”
虞正阳没有体会过，但是能够想象得到。
“低头装一装给钱教官个面子，要不是钱教官来了，咱们一定会挨顿揍。我要是不装的话，咱们是免了，离开咱们的视线，钱教官就得倒霉。”
凤华可谓是看透了一些事的本质。
那些教官的确有这个打算，要不是最后凤华像是被捏住了死穴，没有之前的趾高气昂，让他们稍微找回了点儿面子。
说着说着，凤华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把抓过嗡嗡飞的苍蝇，拇指摁在苍蝇的一只眼睛上。
有风从树间吹过，轻轻拂起凤华的短发，发丝被吹散的时候遮住了她的双眼。
“都不要说哦。”凤华轻声说着，语气不同于往常的嬉笑。
风在她身边打了个转就离开了，散乱的发归于原位，露出了那双意味不明的眼睛。
在凤华身侧的两人看不到她的神情，而在监控室里的人只能看到被凤华遮住了一半的脸。
那一半的影像中，只有唇角勾起的冰冷弧度。
似是在威胁，又似是在嘲弄，嘲弄着他们暗藏于心底的想法。
尽管看不到凤华的表情，巫秀还是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凤华……你刚才的语气好吓人。”
松开手中的苍蝇，凤华冲着巫秀微微一笑，“我突然想起一个电影里的场景，就学习了一下。吓到你了很抱歉哦。”
认错的态度及时而又诚恳，好像刚才真的只是在玩闹。
但是虞正阳知道不是。
只有巫秀才会被糊弄过去，凤华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交浅言深，君子所戒。
凤华含笑的眼神扫过虞正阳，对上那双满是疑惑的眸子，凤华又弯了唇。
果真学安省吾那一套是有用的，大部分人，是被自己的想象和脑补吓到的。
这些教官吃饱了撑得，训练的时候还要监控着她，让她没有一点儿隐私，说句话都要想着有没有过界。
别的学生都是监控生命体征，有异样再去查看监控。
她也要回归这样正常状态。
一直监控着她，不过是觉得她身上有谜题之类的东西，或者干脆就是觉得她好欺负，身无背景，只要不违反校规就不会有任何后果。
今天她就要借着新鲜，把监控的事情给处理了。
“有的时候，知道了太多不是好事，每个人都有秘密。”在巫秀转身之际，凤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随后将苍蝇丢到了树上。
虞正阳有些惊愕。
在巫秀说准备好回过头来的时候，凤华脸上又变成了熟悉的嘲讽，虽然让人觉得她很欠揍，却也没了刚才的不适感。
“我们是速度快一些，还是速度慢一些？”
耳畔没了烦人的嗡嗡声，凤华心情难得的好，“都可以，能在睡觉前赶回去就好了。”
反正是碰不上安省吾，没必要那么着急。
“虞同学，你应该是首都星的人吧，你住在哪颗星呢？”没了教官插的眼，凤华这才有心思问一些八卦，“熟不熟悉长安星的人呢？”
“我就是长安星人。”虞正阳回道，“但是长安星很大，你知道的人我不一定认识。”
凤华也只是没话找话，虞正阳认不认识都是一样的。
“你认识韩句吗，我们专业四年级的学长，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凤华想了想，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至于韩句是哪个星的，她不太清楚。
不过韩句说过小时候总是被安省吾欺负，应该也是长安星的人吧。
不是一个星球的话，小孩子哪儿能跨星球去欺负人。也有可能是安省吾小时候真的魔王，多远都要去把人揍一顿。
凤华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