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史雨柔便走了进来,看见苏暖暖,面上堆了极热情的笑容,先上来拜见,苏暖暖忙一把扯住,妯娌俩见了礼,史雨柔便急切道:“我和我们二爷等嫂子等的是望眼欲穿,你倒好,在外面耽搁着就不想回来,却不体谅体谅我们这里的难处,生生把我们变成热锅上的蚂蚁。”
“这是什么话?我不明白。老太太说我就罢了,怎么你也来怨我?什么时候我竟变成这家里不可或缺的人了?”苏暖暖是真的有些迷惑不解,只不过出去了几个月,史雨柔就忽然觉着自己好了吗?这笑容和热情怎么看都是真的透着一股子亲热劲儿,是她眼花了吧?
“嫂子自然是这府里最不可或缺的人。不必多说,快把那佛跳墙,还有水煮鱼,还有什么辣椒之类的说说吧。你可知道我憋了这么些天,憋得我都快变成耗子了。我刚刚打发人去告诉二爷,大概他就快回来了,到时候还得嫂子亲自去酒楼示范一下。李秋山这混账东西,显见得眼里只有临清那个安乐楼,让他派个人来教授,竟然随便打发了个厨子过来,怎么做也不是味儿,那混蛋还说什么这要讲天分,我呸!若说天分,咱们京城安乐楼这些老厨子难道不比他那边的有天分?哼!也不知我们二爷吃了什么迷魂药,叫我说,这样眼里没有大局的东西,就该给撤了,做什么掌柜?做个白眼狼还差不多。”
史雨柔这番话说的又急又快,甚至有点儿语无伦次,但苏暖暖还是听明白了,因忙笑道:“也不能这样说,二弟是对的,就该培养手下人这种竞争意识,如此方能人人都力争上游……”
不等说完,就听房老太君拍着桌子道:“行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妯娌两个竟然这么要好亲热了?忘了当日招财差点儿被打死的事儿了?”
众人都是一愣,然后便都不可抑制的哈哈大笑起来。史雨柔也连忙笑着来到房老太君面前,给她捏着肩膀道:“老太太,我不过这会儿有事求着嫂子,所以才陪笑说几句话,你没看见我心里有多羡慕嫉妒她呢,哪里还用得着您老亲自费神挑拨?放心,这府里嫂子最亲的人自然是您,我这个弟妹便是给她踩着的,这我都清楚。招财算什么?想想去年冬我那几千两银子吧,那才真是剜我的心肝肉呢。”
众人又笑个不住,暗道**奶如今也如脱胎换骨了一般,瞧瞧这话半真半假说的多漂亮,显得她就那么坦诚,这手段可比从前那份儿笑里藏刀不知高明了多少倍,也难怪老太太如今也喜欢她了。
这里房老太君笑了一会子,只觉着这么几个月的心焦烦躁全都一扫而空,只剩下满满的欢喜和乐趣,老人家开心的嘴都合不拢,不过她最关心的却不是苏暖暖和史雨柔妯娌关系的转变,而是拉着史雨柔的手问道:“佛什么?又是谁煮的鱼?怎么你就憋得快成耗子了?这都是怎么回事?莫非你嫂子又偷偷做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她不肯给咱们吃,要吃独食不成?真有这事儿,你告诉我,她那里就是耗子洞,我也要派几只老猫把她家给抄了。”
众人又笑,史雨柔也笑个不住,好容易忍下了,就将当日从临清安乐楼传来的消息说了一遍。然后又道:“二爷回来和我说,安乐楼派来的人总说咱们这佛跳墙味道不对,不正宗也不地道,其实那混账东西不过是临清安乐楼打下手的,那李秋山不想让手艺被京城安乐楼轻易学了来,就拼命拖延着,单是这几个月,听说都有好多人从京城赶去临清,专门去尝那佛跳墙了,回来后都说那菜是天下一绝,抱怨怎么咱们京城安乐楼倒没有。”
“怪道呢,那姓李的孩子大概也就是为了这个效果,有数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暖暖说的没错,那也是为了在奴才中脱颖而出,人谁没有私心,细细想一想,这倒是他的好处。”
房老太君给了李掌柜一个中肯的评价,却听史雨柔道:“老祖宗就是宽厚,可您怎么不想想?那李秋山不肯派真正懂佛跳墙的厨子过来,咱们这里的人也学不会,二爷也不肯弄不正宗的坏了名声,所以从嫂子离开临清到现在,足有两三个月的时间,这天下一绝,老祖宗竟是连口汤都没尝到,我也憋着不敢告诉您老,怕吊了您老人家的胃口却又放不下来……”
不等说完,房老太君已是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大怒道:“这话没错,那姓李的掌柜真是个混账东西,哪有学会了手艺不赶紧送来京城府里的?倒为了自己那点儿利益藏私,太混账了。”
众人:……
苏暖暖:…… 老太太您这画风不好转变的这么快吧?这是自打脸啊,您不能为了一道佛跳墙,把一辈子的英名都付诸流水,这……这不端庄啊这。
正当大家都十分无语之时,就听门外传来一声朗笑:“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开心?我也来听一听。”
众人:……
苏暖暖:……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们说的热闹开心了?老太太正在痛斥李掌柜你没听见?
这边段庭轩说了句话,就从屏风后转出来,看见大厅所有人都沉默看着自己,不由就是一愣,先往身上看了看,暗道没问题啊,刚刚洗了个战斗澡换了身居家衣裳,这不是挺优雅的吗?莫非……自己说错话了?可就那么一句场面话,能有什么错儿?鸡蛋里挑骨头也不是这么个挑法儿吧?
正莫名其妙着,就听房老太君道:“你个臭小子,还知道回来?我老婆子都在想,再过些日子你们不回来,干脆就不要回来了。我不管,你既然回来了,立刻去帮我办件事,把临清安乐楼那个掌柜的什么的给我叫回京城,随便安排个什么差事,反了他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