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不行右不行,那要怎么办?反正别指望着我开口,我讨厌那女人。”史雨柔一屁股坐在榻上,咬牙切齿地道。
“要不然你去春风苑多走几趟,套套近乎,看能不能把那奶油的配方给套出来?”段庭业不愧是做生意的,别看在段庭轩面前只有被虐的份儿,馊主意其实还是不少的。
“你当我傻呢?去春风苑,还不是要向那女人低头?”史雨柔气急,正要去挠丈夫,就听段庭业呵呵笑道:“或者,也不用非要去和大嫂套近乎,大嫂身边那几个丫头都是得信任的,你去几趟,让你身边丫头和她们打打交道,日后往来中,说不定就能把话套出来,如何?”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看也不用我出面,杏儿在我这里呆过,和她交好的丫头也有两个,到时候用点苦肉计,找个和她好的打两顿,让她去找杏儿诉苦,这可不是顺理成章呢?葱儿花儿俩小丫头都没什么心机,还怕套不出方子来?”
“哎呀,夫人果然聪明。”段庭业也是大喜,抱着史雨柔便在脸上亲了一口。
史雨柔也觉自己这急中生智的主意实在太妙,咯咯一笑,却旋即将丈夫推开,冷笑道:“刚碰过别人的身子别来碰我。”说完款款而去,倒勾得段二爷心痒难耐。
傍晚段庭轩回来,一进门就看见段庭业要出去,正想打个招呼吓吓对方,却见段庭业已经凑了过来,亲热笑道:“大哥回来了?今儿在外面挺辛苦吧?”
“哦……还好。”向来见他如见蛇蝎的二弟竟然主动凑过来了,这画风让段庭轩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所以竟难得愣了一下。
“我正好外面有个应酬,就不陪大哥多说了。”段庭业拱拱手,施施然走出去。这里段庭轩看着他的背影琢磨良久,忽然问旁边的门子道:“今儿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啊。”
门子纳闷,不明白世子爷怎么会突然有此一问?
“那就奇怪了。”段庭轩摸着下巴,一边往春风苑去一边问四平道:“觉不觉着庭业今天有点不太对劲儿?”
“没觉得啊。”四平陪着笑:“说起来,二爷又不是小孩儿,让爷捉弄了几次,他还能不吸取教训?反正也避不开了,上前来和爷亲亲热热打个招呼,既显得恭敬,还能给爷来个措手不及。要不然他能这么顺顺当当就出门了?”
“唔!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对劲。”段庭轩摇了几下扇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可二爷也不是无事献殷勤啊。”四平觉得自家主子肯定是平时爱算计人,所以小人之心了。
“虽然不是无事献殷勤,但算计我的感觉扑面而来。哼!我太了解庭业了,他这番做派,说没有点不能说的心思,我是不信的。呵呵!不错啊,总算他也长脑子了,竟然还能有事情瞒过我,这一次就让我来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爷,奴才知道您聪明,可您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若不是什么大事,就好歹让二爷赢一回吧,不然这么绝望的人生,连奴才都替二爷掬一把同情泪。”
段庭轩笑着用扇子在四平头上敲了一记:“好小子,马屁功夫见长啊,这拍的都到不动声色的境地了。”说完正要拐向春风苑,就见徐冉云和两个丫头在前面假装赏花,看见他,欣然迎上来笑道:“爷这个时候才回来?妾身今儿赶得倒巧。”
“唔!冉云你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
段庭轩这明显是故作不知,却听徐冉云笑道:“不是,妾身知道爷急着去春风苑,所以只是在这里赏赏花散散心,若是能看见爷,自然最好,妾身已经好几天没见过爷了。”
轻淡的话语里透着几分哀怨,让段庭轩这怜香惜玉的货不自觉就有些发软,想到因为徐冉云先前的几件事,自己的确冷落了她好些天,如今暖暖和静儿关系越来越融洽,只怕静儿管家的日子已经不远,到那时,冉云岂不更是失落?倒应该好好安慰安慰。
想到这里,便笑着道:“我这几日事情多,所以没顾上你,也不单单是你,其实谁我都没顾上。你穿这件水红色的衫子很漂亮,今晚在房里等我吧。”
徐冉云大喜,连忙福身道:“爷可说好了,那妾身就在房中扫榻以待,若爷不来,可就是失信于妾身了。”
“放心,我说到做到。”段庭轩说完,到底还是惦记着雪糕,便离了徐冉云,匆匆往春风苑而去。这里凤仙看着他的背影,对徐冉云笑道:“奶奶这下放心了吧?爷看来并没有让大奶奶挑唆的要冷落您。”
徐冉云笑道:“便是挑唆又如何?你们爷向来心软,我今儿都这样低头了,他断不会让我脸面上过不去的。这就叫退一步海阔天空,哼哼!如今爷整日泡在春风苑中,府里下人们就想狗眼看人低了,我的话也不是那么好用,今日就让她们看看,爷还没厌弃了我呢,这会儿就着急站队,实在是太早了些。”
一边说着,便和凤仙心满意足的回房。
这里段庭轩心急火燎来到了春风苑,还不等进门,就见杏儿把一个小丫头送了出来,那小丫头还不停拿手抹眼睛,似乎是正哭着,看见他,两人都是一愣,接着连忙蹲身行礼,段庭轩挥挥手示意两人起来,便看着那小丫头道:“这是谁?新来的丫头吗?”
杏儿忙道:“回爷的话,不是咱们院里的,是**奶院中的春儿,今日因为犯了点儿小错,让**奶打了几下,她就过来找奴婢说说话。”原本这话不用说,不过春儿正在擦眼抹泪的,杏儿就觉着有必要把缘由和主子汇报一下。
“哦!春儿啊。”
段庭轩意味深长的看了小丫头一眼,点点头进了院子,不等进门,便高声叫道:“红莲,雪糕呢?可给爷留了?”
“听这口气,若是红莲忘了留,爷是不是就要把这春风苑给拆了?”苏暖暖不知何时倚在门边,怀里抱着招财,面上笑意盈盈,让小侯爷看了心中就是一沉。
“不会真的没给我留吧?”对苏暖暖,段庭轩可就不敢用不可一世的叫嚣口气说话了,可怜巴巴地问。
果然,在夫人面前,这一招哀兵之策比仗势欺人要好用得多。当下本来还要再逗他几句,可是看到堂堂一个世子爷,和太子都敢顶撞的家伙,此时却露出汪星人般的可怜神情,苏暖暖就心软了。
“我都说过找苦力不易,哪敢不给你留?刚才看见你往这边来,红莲已经去冰窖里取了。呶?这不是来了?”
苏暖暖用下巴冲外面一点,话音未落,就听“喵”的一声,招财用一个特别矫健的身姿跳起,往红莲飞扑而去。
“死猫,敢和我抢这个,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是可忍孰不可忍,若是鱼也就罢了,毕竟隔两天就能吃一回,可这是从未吃过的雪糕,奶油都那样好吃了,这雪糕的滋味还用想吗?
生怕雪糕被抢的小侯爷在这一刻将他的轻身功夫发挥到了极限,一个“饿虎扑食”便落到红莲身前,一把抢过红莲手中的盘子便死死护住,然后转过头一脸杀气地瞪着招财,冷冽如深潭的眼神仿佛是在警告:别动,敢动爷的雪糕,就剥了你的猫皮。
这一串兔起鹊落的动作看的苏暖暖叹为观止,喃喃道:“这才是真正的吃货啊,拥有着无人能及的身手,在任何时候,对被围攻的美食都可以形成强大的竞争力。我这种吃货和段庭轩一比,真是弱的掉渣。”
段庭轩是一边吃着雪糕一边进屋的,进屋后也不坐,倒让苏暖暖摸不着头脑,看他在那里小口小口品着,就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坐?还有,平时吃饭总是狼吞虎咽的,今日怎么倒优雅的和大家闺秀一样?难道终于想起你是安平侯府的世子爷了吗?”
“我之所以不坐,是因为我觉着只有站着吃才能表达出我对雪糕的喜爱和感激,暖暖,它会是我以后生活中的救赎,绝对的。”
“噗”的一声,苏暖暖就把嘴里的茶给喷出来了,她使劲儿瞪着段庭轩:“故意的吧?就想看我喷水的狼狈模样是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生怕夫人认定自己“包藏祸心”,小侯爷连连摇手:“真的暖暖,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的。从吃到这个雪糕的第一口,我就知道,我完了,除了夏日里解暑之外,就算是春天秋天冬天,若是有个什么着急上火的烦心事,也全都靠它给我败火了。暖暖,你不知道这种东西对一个喜欢甜食的吃货有多么大的影响力……”
“好了好了,堂堂世子爷,说这话也不嫌丢人,不过是个雪糕罢了。”苏暖暖摇着头:“这么说你喜欢吃是吧?那怎么还一小口一小口抿着?你怕招财没有机会过来和你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