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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攻心

味香农家 媚眼空空 5066 2024-11-16 06:04

  不过一早上的功夫,吴家酒楼就关了门。

  吴明泽进了监牢,吴老太太又急火攻心,不省人事。

  吴家上下登时乱作一团。

  吴春又是请大夫,又要看顾吴老太太,忙的脚不沾地。

  她让周如花去请大夫,可周如花说自己病了,身子不爽利,出不了门。

  吴春只能大骂一场,周如花只装听不见,索性关了房门蒙着被子呼呼大睡。

  偏偏朱大夫又不在,最后只能另请了一个大夫来瞧。

  那大夫把了脉,只说是急火攻心,给开了一贴发散的药,说吃两碗就能好。

  大夫走后,吴春煎药给吴老太太服下。

  果然,一碗药下去,吴老太太连着呕吐了两三次,等吐过以后,人也渐渐清醒过来。

  只是人一醒来,就马上哭着要找吴明泽。

  吴春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哭道:“大哥已经下了监牢,如今酒楼没人管,我已经吩咐人关了门……”

  吴老太太心痛如锥子乱扎,当初若是知道柳素娥是这么厉害的角色,她是说什么也不招惹的,现在可好,儿子儿子下了监牢,酒楼酒楼又关了门……

  这一眨眼功夫,吴家就要散了。

  她哭的眼睛红肿,挣扎道:“快,快派人去寻你弟弟来,这事儿他来了,说不定还能有个转机呢!”

  吴春心里也没有主意,只能照做。

  不过晌午的时候,吴家忽然又来了一个女人。

  这女人瘦高的个子,瓜子脸,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三十多岁模样。穿着枣红夹袄,青蓝色长裙,走路利落,脚下生风。

  “何大姑今儿怎么有空来了?”吴老太太在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脸上登时有了光彩,目光也跟着亮了几分,挣扎着坐起身子来。

  吴春似乎也很恭敬,施了一礼道:“何大姑好。”

  这何大姑实际上就是个卦姑子,本命叫何莲花,十七八上死了男人,后来再嫁一个,不出半年,又死了男人。

  人人都说她命硬,男人们便也不敢再娶她。

  她索性也立志不再嫁人,梳起头发做了卦姑。后来据说她还跟着个有些修行的女尼学了些本事,常常替人算算病灾,嫁娶她也能说个几分像。

  尤其是她还曾让一个将死之人给重新活了过来,当然,这也只是听说而已。

  只是她的名声就那么出去了,许多人家中若是有灾祸,或是嫁娶什么的,都会请她去算一算。

  吴老太太在这方面倒是很迷信,平日里和何大姑走的也很近。

  当年柳素娥生完翠姑以后,何大姑私底下就曾和吴老太太说过,说翠姑的八字和吴老太太犯冲,故此吴老太太一直不待见翠姑。

  何大姑微微一笑,坐在了炕头,语气也不生分,道:“我昨儿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你踩小人了,特意过来瞧瞧你。”

  何大姑话音刚落,吴老太太立刻就坐起了身子来,苦着脸握着何大姑的手道:“你可真神了,我今儿还真是踩小人了。”一面说一面哭道:“这小人踩的,我差点就见不到大姑你了。”

  何大姑闻言微微愣了愣,又见吴老太太脸色很差,气血全无的样子,不由惊道:“这……这怎么说?”

  吴老太太便将今儿一早的事情细细和何大姑说了,一面说一面咬牙切齿道:“你不知道那小贱人有多狠,害我儿子挨了打,还要在监牢你待上一年,一想到这些,我这胸口就堵得厉害……”

  吴老太太抬手捶了捶胸口,又猛烈咳嗽了两声,一副弱不禁风,体力不支的样子。

  何大姑听后点了点头,咂舌道:“我看你这不单单是踩小人了,说不定……说不定还犯了什么,这事儿不好说的很。”

  犯了什么?

  吴老太太面如土色,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忙追问道:“何大姑,咱俩素来要好,这一次,你可得帮帮我啊,看看我到底犯了什么?”

  何大姑点一点头,目光又落在吴春的脸上,询问道:“春儿还没有找到合适人家?”

  吴春听闻此言,登时垂了头,两手不住的抠着手指,心里不是滋味。

  这几年她的婚事一直不如意,不是她看不上别人,就是别人嫌弃她,一来二去的,岁数也不小了,可还是没有人家。

  吴老太太也为此事一直发愁,可姑娘嫁不出去,她总不能白送出去吧!

  轻叹一口,她摇了摇头:“这也是我的一桩心事啊……”

  何大姑之前也替吴春说过一桩婚事,可吴春死活不答应。说那男人长的太丑,又肥又土的,才二十岁的人,头发就掉了一顶子,她怎么也看不上眼。

  后来听说那男人买了个如花似玉的,比吴春可是强了许多倍。去年年底的时候,还生了个大胖小子出来,长的可好了。

  何大姑也因为这件事情,心里便有些不喜欢吴春,觉得吴春心太高,不实际。

  何大姑睨了吴春一眼,低低道:“你闺女的婚事,怕是不好有着落啊!”

  一听此话,吴老太太又急的咳嗽起来,后背上登时起了一层汗。她死死握着何大姑的手,求道:“大姑啊,这事情你在行,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何大姑为难的摇了摇头,半响才沉吟道:“其实……其实这事儿也不难办。”

  “怎么说?”吴老太太立刻伸长了脖子听了过来。

  吴春虽然低着头,可也支起了耳朵听着。

  事关终生,她也着急。

  何大姑见她们娘儿俩都提了兴致,一时心里偷笑,便吹了眼睑低低道:“我算了一下,这两年你们那个酒楼的运势要被用完了。若是你们还经营下去,它活不下去,只能借你们吴家的运势了。这样一来,它熬着,你们也得跟着七灾八难的。”

  她睨一眼吴老太太,将厉害说的更加清楚:“别说今儿你陪了一个儿子进监牢,明儿个说不定他就会因为你们家的酒楼而丧了命。”

  她语调拉的极长,似是故意磨人一般。

  吴老太太皱了皱眉,心里说不清楚的滋味。

  这酒楼可是他们吴家的命根子啊,没有了酒楼,他们吴家还有什么?

  她叹一口气,沉吟道:“何大姑啊,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家的酒楼……动不得啊!若是动了酒楼,我到了九泉之下,可怎么见吴家的先祖们?”

  吴老太太一脸的愁苦,拿过帕子又流了一阵子眼泪。

  何大姑摇一摇头,温声劝道:“你呀你,我也只是这么一算,毕竟家还是你的,酒楼还是你的,你要怎么做谁也管不着,对不对?”

  她语气一顿,淡淡道:“我也只是这么一说,既然你不信,就不必放在心上。”一面说一面抬手拍了拍裙角上的褶子,嘘一口气道:“好了,我也该回去了。程家湾刘举人的孙子明儿个百日宴,我还得去准备长命锁呢!”

  何大姑还未起来,吴春就扑过来劝吴老太太:“娘,我觉得何大姑说的没错,这事情可不就是咱们酒楼害的吗?”

  她目光晶亮,抿一抿唇道:“娘,你仔细想想最近发生的事情,桩桩件件可不都是为了咱们酒楼吗?”

  “上次大哥挨打,就是为了能给酒楼争个秘方回来。这次又是,还不是为了酒楼……”吴春叹一口气,低低道:“去年大半年,酒楼的生意一直都不好,大哥也没少为了生意操心过。既然生意不好,咱们还要它做什么?”

  吴春声音极低,眼睛都不敢多看一眼吴老太太,生怕她娘会生气,啐她一脸。

  事实上,吴老太太确实很生气。

  酒楼就是是她的半个心,没有了酒楼她还怎么活?

  她皱着眉一言不发,只暗暗叹气。

  何大姑眼珠子一转:“我的意思是,你家的酒楼地方不好了,运势也就不好了。若是你们想改变此局面,完全可以将此酒楼兑出去,另外再择一处地方做门面啊!”

  “另外择一处地方?”吴老太太皱着眉细细咀嚼着这句话,脑子里一时间有些混乱。

  何大姑也不逼迫吴老太太,只笑着安慰道:“老姐姐,你慢慢想吧,此事也急不得。我这里还有事呢,我先走了。”

  一面说一面拍了拍裙角,利索的站了起来。

  这一次,她是真的要回去了。

  吴老太太见何大姑真走,只要让吴春送何大姑出去。

  何大姑摆了摆手:“不必了,我可没那么金贵,你好好养着就是了。”

  言毕,一个人大步流星的出了吴家,一路往自己的家里去。

  何大姑自打成了卦姑以后,起初都是一个人住。后来有一次给二十里外的吴家庄给人打卦,回来的路上碰见个被人遗弃的女娃儿。

  那女娃儿不过五岁模样,浑身脏兮兮的,看见她就哭了起来。

  她见那女娃儿可怜,就将随身带的一包枣泥糕给了这女娃儿。那知道这女娃儿竟然跟着她坐的驴车跌跌撞撞跑了一路。

  后来她实在不忍心,便将那女娃儿给收留了下来。

  女娃儿说她是逃难过来的,母亲半路上就死了,她一个人一路要饭要到了这里。

  何大姑见她和这女娃儿有缘,正好她一个人住也孤孤单单的,就留下这个女娃儿,给她取了个名字叫何巧儿,一直跟着她过日子。

  现在女孩子也十二岁了,长的水灵灵的,咱家里绣花做活,倒也是个伴。

  何大姑刚推门进去,何巧儿就笑吟吟的迎了出来:“娘,你可是回来了,让客人都等急了。”

  何大姑微微一笑,摸了摸何巧儿的头,满眼的慈爱:“巧儿啊,家里头没有茶叶了,你去村东边的纪二婶子家借点茶叶来。”

  何巧儿皱了皱眉:“娘,太远了吧……去别家……”

  “不行”何大姑摇了摇头,笑道:“纪二婶家的茶叶好喝。”

  何巧儿也不反驳,乖巧的点了点头,便往门外去。

  何大姑看着何巧儿离去,方快步进了屋里。

  屋里正坐着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皆是一身青衣,竖着冠。其中一个样貌清秀,目光如粲星一般熠熠生辉。

  说是男人,可身形却又柔若无骨的样子,巧巧一笑道:“大姑回来了。”

  何大姑也露出一个笑容,冲着其中一个“男人”道:“事情我已经办了,就是不知道她们会不会上钩,把店铺给兑出去。”

  想了想,她又摇一摇头,咂舌道:“素娥啊,你当真要要了吴家的酒楼?”

  原来这男儿装扮的正是柳素娥和王二姐。

  当时从公堂上回来,她们二人就来找了何大姑,希望何大姑能帮她们这个忙。

  因为何大姑之前在她的菜馆子里吃过菜,而且何大姑的女儿何巧儿对做菜很感兴趣,吵嚷着想跟着柳素娥做菜。

  这一次来,柳素娥便提了条件,只要何大姑肯帮着她说服吴老太太卖了吴家酒楼,她就收下吴巧儿为徒。

  很公平的交易,谁也不吃亏。

  虽然她真的超级不喜欢这种三姑六婆,但是目前看来,这个何大姑,绝对可以帮到她。

  “不行吗?”柳素娥眨着眼睛反问了一句。

  何大姑轻轻一笑:“当然行,怎么会不行。”她目光微微一动,沉吟道:“只是……只是你也该知道吴家酒楼对你婆婆的重要性。”

  “婆婆?”柳素娥冷笑一声。

  “她什么时候当我是儿媳妇了?”她笑声轻飘飘的穿过何大姑的耳膜,何大姑脸上不觉也有几分讪讪然。

  当初她还说过,翠姑的八字和吴老太太的八字不合呢!

  “现在吴家和我没有关系了,我也不是吴家的人了。”柳素娥手里轻轻转着桌上的茶杯,低低道:“我没什么可牵挂的,也没什么不舍。”

  她胎膜看一眼何大姑,嘴角微微抽了抽:“再说现在我这么做,也是在帮吴家一把。他们酒楼迟早是垮台的,将来说不定还要落在谁的手里。我只不过是提前让它垮了而已,而且翠姑身上也流着吴家的血,就算是女承父业了,没什么不好。”

  她这样一说,何大姑听着也觉得是那么回事。

  确实,这么看来吴家还真没吃什么亏。

  何大姑笑了起来:“嗯,你这样一说,我心里痛快多了。”

  “那我们巧儿?”何大姑目光落在柳素娥身上。

  她是最疼爱她这个女儿的,只要女儿想要的,她都想给。

  柳素娥微微一笑,很爽快道:“你放心,你今儿替我办事,我不会不承你的情。巧儿这孩子方才我和她聊了,人很聪明,我也很喜欢。等吴家酒楼到了我手里,她就可以跟着我学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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