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太自负了?
那个梦,梦里的孩子。
她捂住嘴,却是失声痛哭了起来。中毒?她记得自己只中过一次之毒。那日皇宫宫墙下,两个嬷嬷喂了水银...
猛地瞪大双眼,难道,难道那日除了水银还有别的?
她深吸一口气,是啊。中水银会让人疯,让人傻,然后后宫不少的妃子却是失去了孩子。难道只有水银吗?
她恍然,却是无力地坐在床上。
啪。
她抬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泪却落了下来。
自诩的医术,呵呵,她笑了出来。只是一个笑,却连着泪花。
"念青,你看,他在踢我,在踢我啊,不觉得是奇迹吗?"
她怔怔看着烛火发出噼啪之声,孩子。"叫妈妈..."
她只觉得四周似乎都被钻了洞,冷风从四周侵袭而来。浑身冷个透彻。她已经生不了孩子了?她死死咬紧唇,却是想起方姨娘所言。
"住在这个屋是不会有孩子的。记得当初的瑾夫人..."
她用力捂着耳朵,却是哭喊了出来,"不要说,不要!"
小词担忧地听着里面的动静,见院子里出现一道玄黑色身影。她立即行礼道:"爷,夫人她,她不对劲。"
尉迟闻言,目光一凛,在扫了眼站在小词身后的刘冶,瞳孔猛地瑟缩,只听得一声砰,小词见门再次关了起来,心里却是跟着一沉,到底发生了什么?
尉迟一入屋,就见念青将自己抱成团,摇头哭泣的样子。
他的心好痛,张开手抱着她拼命打着的头。一声低呼溢出喉咙。
"丫头。"
念青深吸一口气,听着这声音,她的心却是一抖,只是一刹那,她推开了他。垂着眼眸,半晌,不发一语。
尉迟心尖一震,不敢置信问道:"丫头?"
念青闭上了眼,脑海里出现端木紫音的那句话:"原来你是个连蛋都生不出的废物。哈哈。"
她努力捂着耳朵,却是呜咽了起来,"我是大夫,我可以治自己。我可以。"
尉迟闻言,立即抱起了她,"我们有解药。"
念青心头一颤,她对不起尉迟,对不起他。若是早知道自己如此,怎么会嫁给他,更是拖累了他。她深吸一口气,面上的泪都干了。
她却是紧闭了眼,入了床就睡了过去。
尉迟皱起了眉头,心下泛疼,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她背对着自己而睡。第一次,比那生死抉择的山崖更让他痛。
夜无眠。
尉迟睁着双眼,感受着身旁女子的呼吸,直到天色最为黑暗之时,她才发出浅浅的呼吸声。他伸手拉过她,将她拥在怀里,摩挲着她湿润的脸颊。
他轻轻抚着她的发丝,低声说道:"丫头,相信我。"
浅眠的女子眼中滑落一滴泪水。
夜很长。
待天色大亮,尉迟便换上衣服去上早朝。
出门的一瞬,他的脚步顿了下,看向一旁的丫鬟,"夫人醒了后,打一些牛乳给夫人喝。"
"是,爷。"
尉迟走了出去,心底却是异常沉重。
待尉迟走后没多久,床上的女子睁开朦胧的双眼,有些不适地遮挡着窗外透过来的光。她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的女人。
双眼疲累,哭得红肿的样子和个发面馒头一样。
她开口道:"进来吧。"
丫鬟秋霜走了进来,几个丫鬟随着她而入,念青梳洗了一番,才觉得沉重的头才有了一丝清醒。
只是她的手却是摸着肚子,心里微微一沉。
见今日的早餐有了牛奶,她喝了一口,便说道:"刘太医昨晚可回了太医院?"
秋霜摇了摇头,"刘太医说是担心夫人的情况,跟太医院请了假,暂且不回去了。"
秋霜是新晋的一批丫鬟里面做事最为认真的,经小词和恭妈妈同意,提拔为二等丫鬟。
念青点了点头,自是开口道:"去请了刘冶过来。"
她摆了摆手,所有的丫鬟都退了下去。
念青见众人都退下,这才拿出八宝阁中的一个瓶子,里面所剩药物寥寥无几。她拿出一颗,开始研究起这里的含量,再滴下自己的血。看看身体里的毒素到底有多深。
叩叩叩。
"进来。"
刘冶走了进来,屋中的女子埋头在桌子上,她的脸色异常严肃,他看了眼念青,行礼道:"夫人,我昨晚连夜想了一个药方,你看看。"
念青接过刘冶递上来的药方,细细看了起来。
只是她的眉眼一蹙,"这些药剂都很重。"
刘冶点了点头,他昨晚犹豫了一晚,才将这药方写成这样。
她的身子就好比堵塞的通道,若只是细水怕是起不到作用。只是是药三分毒,药剂加大对身子的影响也是大的。
他叹了一口气,就要把药方收回。
念青一手压在药方上。摇头道:"你再认真替我把脉,把我身子的情况说个清楚。"
她低眉看了眼那药方,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其间不少的药用多了怕是问题严重。只怕是能怀上,也会导致胎盘剥落。
她伸出手,一边等着刘冶把脉,一边开始研究起了解药。
刘冶一边把脉一边将情况一一说了出来。念青闻言,双眼却是沉了沉,直到刘冶将所有他所知的都说完,念青嘴角却是抿地死紧。
"刘冶,你帮我执笔,按我说的写一份单子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