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着她,依旧喝了口茶,身子却是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然而,他终究没有,小年夜,敬妃那灯火通明,我咬着牙,彻夜未眠。然而,那日她走了,墙的那头终于安静了下来,我却是感到了空洞和寂寞。"
艳玲抬头看了眼白绫,转头对着皇后说道:"皇后,知道我为什么投靠你吗?"
皇后怔了怔,不是为了权利?
艳玲低头轻笑,"是因为我孤独我寂寞,我甚至恨皇宫这滩浑水与我没有半丝牵扯,似乎,我就是个多余的。所以,我来了。挑唆了玉嫔,等着看皇宫的戏。"
皇后深吸一口气,有些发愣地看向前方的桌子,神色一凝,"所以,你是在利用我?"
"你不是吗?"艳玲回道,"然而,我以为好戏要开始,你却被抬到了面上,历来你都在幕后操纵着后宫,看着这些新人变旧人,看着那些人得宠,失宠,再到默默无闻,最终胜利者只有你一人。"
她收起了笑,见执刑嬷嬷对着两个太监使了个眼色,她便朝着身边的宫女低声说道:"把酒和赏银拿来。"
皇后诧异地看了眼艳玲,艳玲依旧笑着,接过宫女递上来的盘子,便对着执刑嬷嬷说道:"嬷嬷且多给本宫片刻时间,本宫与皇后饮酒一杯,算是了了这些日子的姐妹情分。"说着,她就递上一带黑色荷包。
荷包是重的,关是那执刑嬷嬷掂量后满意的笑容便已然明白。
艳玲见执刑嬷嬷退后两步,便举起举杯对着皇后敬了起来,声音却是越发小了,"你说今日我延迟了你的刑罚,他日,你会是最后的胜利者吗?"说着,艳玲眼角的笑意更是加深,却是将酒杯放到一脸深思的皇后手中。
皇后接过酒,细细品了起来,却是半句不发。
时间慢慢过去,已然超出了半刻,执刑嬷嬷眉头越发拢了,两个太监上前,挡了艳贵人。
执刑嬷嬷上前,低头说道:"请皇后娘娘上路。"
皇后身子一顿,缓缓放下茶,站了起来,呆滞的神情突地狰狞起来,她咬牙对着执刑嬷嬷说道:"本宫是皇后,皇上的嫡妻,就算本宫错了,本宫跟皇上求情,我本宫还生了三个孩子..."
执刑嬷嬷看皇后还在挣扎,这种事在皇宫见得多了,这拖多拖一刻,宫中人多口杂,定是多麻烦。两个太监见状立即上前,正要押了皇后。
"放手!谁敢动我,我还是皇后!"她终于哭了出来,凄厉的声音让大殿都为之一振。
只是似乎没有人听到她这番言论,更是加重了力道,朝着那高高吊起的白绫而去。
皇后仓惶,看着那白绫越靠越近,她恐惧地不住后退,两手却是被钳住了,她动不了,身子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住手!谁敢动我母后!"
几人寻声望去,二皇子立于门前,身后江前荣手拿黄色圣旨。执刑嬷嬷立即跪下,艳玲眯起了眼,嘴角眯起了笑,跟着跪了下来。
皇后怔怔看着老二,立即扑了上去,顿时泪如雨下。
江前荣上前,"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死罪可免获罪难饶,因二皇子孝顺感天,今日仅以废黜皇后之位换这死罪,贬石氏为石妃。钦此。"
江前荣念完,皇后浑身僵硬了起来,废了我?他竟真的废了我?
皇后拽紧手,直到那纤纤十指刺穿了皮肤,手心中渗出了点点血液,她才笑着跪了下来,"谢主荣恩。"
二皇子拥着皇后,深吸一口气,看着皇后有些凌乱的发丝,他帮着捋顺,才细细说道:"母后,没事了啊。"
皇后抬眼看向二皇子,怎么会没事,怎么可能会没事!她低头,深吸一口气,对着二皇子说道:"本宫累了,你们都出去吧。"
二皇子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有些晃神。
江前荣深深看了石妃一眼,回头对着二皇子说道:"二殿下脸上有伤,先到殿前休息,一会儿太医就来了,让石妃娘娘多多歇息。"
二皇子点了下头,担忧地看了眼石妃,垂首离开。
皇后,不,石妃坐在椅子上,一双眼却是哧溜转着,她哆嗦地咬紧唇,浑身上下都是对即将到来的未知和已知的恐惧,二十年了,从来都是她在操纵着他人的得失,今日自己从皇后之位跌了下来,谁会当皇后,谁会抢了她的宝座,一阵惴惴,她的心扑通扑通狂跳。
脑海里浮现两个人影,是端木齐悦,还是端木玉妮?
她深吸一口气,这种害怕不能延续,不管是哪一个,她都不容许!
她咬牙,思量着接下来的计划,抬眼看向门边因着二皇子离去而不断摆动的帘子,突地,眼眸子定住,转而继续转了起来。
一阵犹豫在她的心中徘徊,她到底要不要用这一招?
然而心中的犹豫立即被这迎面而来的危机所吞噬,她要的,不过是保住自己的位置,保住这一切,让一切恢复当初的样子,她只想做那唯一的掌舵者!
翌日一早,皇宫再次陷入了平静,却是暗潮汹涌更是翻腾。
后宫之中品级较低的女子都纷纷拿出了珍贵的东西,分别朝两个宫而去。
只是须臾,永福宫和又春宫前的椅子都已经坐满了人。
永福宫的前厅已经挤满了人,素馨和雨薇只道娘娘怀孕身子不适就打发了人,礼也是照常收了下来,待人都离去。两人相视一眼,都呼出一口气。
赤金色的软榻上侧躺着一个女子,女子杏眼微睁,"让小艺子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