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凌云王的女儿,凌云王府上下入狱,唯有夫人还在外面周旋,是宰相府?她摇了摇头,宰相府全府上下都被禁卫军看住了,根本不可能。
芙儿看了眼深思的侯爷,"爷,您不是早就动身了吗?怎么到昨天下午才到?"
尉迟微微一窒,一道光迅速穿过脑海,他双眼微微一定,是了。是他了。
皇上一道圣旨拖延了时间,他眯起了眼,双眼中顿时闪过狂风暴雨。皇上!他才是万物的主宰,在凌云王府和宰相府斗的你死我活的时候,他这双上帝之手就在背后开始伸向念青!
是的,他在告诉着这些在权利中心盘旋的人,他才是最后的赢家。
尉迟抬起头,对着萧昂说道:"迅速传消息下去,将全国的盐,布匹,药,以及各种菜囤积起来,他们的损失由安平侯府来付。找人到崖底勘察,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
萧昂一愣,爷这是要?
"还不快去!"侯爷冰冷的声音充斥在这个房间里,萧昂浑身一颤,立即走了出去。
芙儿深吸一口气,跟着退了出去,今日是要让那些不知好歹的人看看!
尉迟烨坐在房屋里,朝着外头一唤,"冷玉!"
门外其中一个侍卫抬头,走了进来。"主子。"
"把江南的那匹皇家后宫专用的绫罗绸缎,还有宫中用度之物拖着,等皇宫抬高价位来买。通知李太尉说今年兵器打造因为铁矿开采用尽,得重新开矿,需要国库支持。"
冷玉颔首,走了出去。
短短时间内,全国经济大头几乎都被封锁,物价急剧抬高。
乾清宫中。
皇上看着下方众臣,扫了眼安平侯,尽管他的心已经急得冒烟了,他还是努力平息自己的急躁。端木念青坠崖到现在生死未卜,安平侯一回来竟然全国经济就出现重大问题,若说这事与安平侯无关,他怎肯信!
他真是后悔,当初就应该放慢步伐,再慢一点,他深吸一口气柔声说道:"安平侯莫要太伤心。"
安平侯站地笔直,双手微微一拱,"谢皇上关心。"他依旧站着,一双眼睛低低垂直,看过去似乎没一丝问题,却让皇上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
户部尚书岳达说道:"皇上,这几日缴纳的赋税也少了,依着地方官说物价剧烈上涨。"他顿了下,没再说,本来物价只是局部上涨,自家宰相府见情况,加快了土地兼并,不少人失了土地就失了粮食。跟着米粮也全都涨价。
皇上听得额头突突,情况越发严重了。
然而殿中众人闻言都噤声不语,因着看宰相府在吞并土地,其他人自然也都着了这一手,自然是安静地看别人反应。
皇上见众人都这般,想着先把事情调查好了,就宣告退朝。
永福宫内传来何姑姑的一声劝诫,"娘娘,您就喝了药吧。"
床上的女子满脸苍白,眼眶里蓄积了泪水,却是咬着牙没让它落下来,"何姑姑,念青她..."若说凌云王府被关入天牢,她并没有真正绝望,在得到念青坠崖的消息,一阵天昏地暗让她两眼一黑。
何姑姑咬着唇,点了点头,"安平侯府传来消息,说是这事和皇上脱不了干系。"
齐悦怔了怔,双眼微微一颤,半天才阖了起来,"皇上?"
齐悦张了张嘴,深深地呼吸了起来,竟觉得空气这般稀薄,她颤抖着手,"我可怜的妹妹。"
何姑姑看着心里难受,上前,任着齐悦抱了哭。
待两人哭过了劲,齐悦才让素馨和雨薇进来。
雨薇见齐悦哭得通红的脸,想起那日自己入宫之初那个俊俏的姑娘,几番两次入宫救丽妃的姑娘,她的心微微一动,"娘娘,各宫妃嫔都说例银不够,希望能多发一些。"
齐悦闻言一愣,皇宫中吃穿用度本不需要这般多的例银,怎么各宫都觉得银子不够?
"说是江南织造局生产的布匹涨价,就连簪子什么的都翻了一倍。"
齐悦挑眉,江南织造突然涨价?"让小艺子打听打听,京城的物价情况到底如何?"
"是。"
又春宫中。
一抹嫩黄的人影正手举瓷杯,只闻得浓烈的酒味从瓷杯中散发出来。院子里的那簇牡丹花开得正娇艳,那抹清酒倒下,泥土瞬间染上了芬芳。
"娘,你可以安息了。端木念青是给你殉葬去了,娘。"玉妮笑着,又倒了一杯酒,再次倒入泥土中,她的手微微一顿,眸子里顿时暗了,"娘,女儿没有去看你最后一面,你不会怪女儿吧。"
她兀自饮了一口,笑着道:"就差一把劲了,皇后成了石妃,凌云王府倒了,端木念青死了,齐悦那小贱人昨天也倒了。呵呵...你说,我会不会当皇后?"
说着,她又再次喝了一口酒,酒味很浓,很纯。
她也飘了起来,踉跄地走了两步,她迷离的双眼看着地面上的牡丹,好美。
花开富贵,好个花开富贵。
她原本是父王最爱的女儿,是凌云王府的长子嫡女,嫁入皇宫,一有父王的庇佑,二有宰相府的拥护,刚入宫就怀了龙子,多么风光,然而,这一切究竟了怎么了!
她仰头,一杯浓烈的酒充斥到喉头,亲自看父王,看凌云王府入天牢,这种味道很苦,却很痛苦!
端木念青终于死了,呵呵,她终于死了。
她吃吃地笑着,终究将酒杯扔了出去,只听得啪地一声,酒杯碎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