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哥们你这就孤陋寡闻了吧,这几个鬼东西的尸体,在建酒店的时候就被扔在下面和地基搅在一起了。是酒店老板专门买来的镇楼鬼。”
听到他们的这个解释我点了点头,这种事情我听说过。听闻南方不少做房地产的在盖楼盘之时,都会花大价钱买来一些非正常死亡之人的尸体葬在自己的楼盘下面,以此来保护自己所盖的楼盘不会被什么脏东西侵扰。
咯吱!过了一会儿,我们看到棋牌室的门无风自开,那几个阴气浓重,看起来凶恶无比的鬼东西又从里面走了出来。只不过刚才进去的时候我数了一下,有五个鬼东西,却只有四个出来了。
“好了没啥看的了,咱们撤吧!这里是不能呆了。”等四个阴物理都不理我们一下的从身边经过,那三个人齐声说了一句,便拉着我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经过棋牌室的时候,开着的门尚未关闭,我朝着里面瞄了一眼。一个女的披着一米多长的黑发,背对着走廊站在距离房门不到两米的地方。至于原本存在于棋牌室中的几个倒人运气的鬼东西,早就已经不知去向。
酒店顶层的香堂里,我看着那三个人呆在神坛的鬼魅像前,满目贪婪的吸食着桌案上的香火,心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感觉。他们的那种表情,实在是太像瘾君子吸毒时的样子了。
按照他们的说法,这桌案上供奉的香火对于我们这些鬼魂应该有莫大的好处,因为每次吸完香火之后他们都会觉得精神百倍,就好像是忽然变成了活人,生龙活虎满身生机。
但是我这时候看着他们三个,感觉到的却并非如此。怪怪气息从他三个的头顶升了起来,给我一种腐臭感,就像是他们的灵魂在一点点的消融腐蚀着,如同尸体腐烂的那种感觉一模一样。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我心里暗自想着,悄悄的距离香火远了一点。
叮!叮!叮!
十二点的钟声在香堂响了三次,周围的阴气蓦地变重起来。我愣愣的缩在香堂的角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看着沉浸在香火当中的他们三个。
“什么东西?”香堂原本关着的木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一张黄纸符从外面飘了进来直接粘在我的胸前。好奇的将头低下,并且用手去抓它。但是这张黄纸符却如同狗皮膏药一般粘在我的身上,无论怎么弄,都始终无法将其挪动半点。
哐当!就在这个时候,香堂原本只是开了一条缝隙的大门,忽然间就像被人从外面猛地掀开一样,两扇红色的木门开出了一个大八字。
“郑莫……回来……”
十分飘渺的声音从门外传进了我的耳朵,我正疑惑间,胸前贴着的黄纸符却强行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它像是在响应者声音的号召,拖着我一点点朝着香堂的大门处走去。
“郑莫……回来……”
又是一声呼唤,我朝前的飘飞的速度又快了一点。身体被黄纸符拽着,我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的心中竟然没有出现任何一点慌乱感。
也许是已经死了,所以心里不管对什么都已经失去畏惧了吧!我心中这样想着,生命中最大的恐惧莫过于面对死亡,而已经死了之后也就再也没有什么需要顾忌的事情了。
香堂位于酒店顶层这条走廊的尽头,再从大门中出来,我看着已经大变样的走廊的,心底咯噔一下。这个场景真像传说中回魂时候的景象。
走廊中模糊一片,空间和时间仿佛都是胡乱交杂到了一起,所有的颜色的色调都变得有些不对劲,我就在这么一种十分抽象的通道中,朝着走廊尽头摆放着的镜面飘去。
走进大镜子的一瞬间,精神开始变得恍惚了起来。前一秒看到的东西,到了后一秒就会忘个精光,但是心中却还总记得自己的确是看到过。就像是得了健忘症,有模糊的印象,但是真的要仔细去想,却什么东西都想不起来。
我就这么看着一连串的抽象通道从我身体的两旁不停倒退,有人上吊踢掉脚下板凳的场景,有人刚潜进水中便被水鬼生生拖下去溺死的场景,有人走在路上被鬼魂跟踪的场景连续的从我眼前闪过,就像是在我面前演绎着各种非正常死亡的死法。
眼前发生的一切,根本就刺激不到我的神经。若是此时有人能够看到我的眼睛,估计里面透出来的应该是一片死寂跟麻木吧。
嗡!大脑中忽然猛地震动了一下,想吐的感觉将我从麻木中惊醒。我抬头看了看面前,自己正站在一处老宅子的前面。这里前后左右没有一户人家,这座有着两扇硕大黑门的宅子就这么孤零零的坐落在这荒郊野外。周围的冷风不停的吹着,我却感觉不到任何一丝寒冷的感觉。
好大一个灵堂!大黑门的左右,分别搭着最起码有六米高的白绫,一连串的彩色灯笼缠在白绫上,将其上方搭着的黑布衬托的更多了一份阴森感。
宅子的两扇门大开,门后两排点燃的白色蜡烛,将直接通往宅子大堂的路径固定了出来。
我抬眼朝里面看去,灵堂就布置在这个宅子的大堂里面,而我的身体就停放在黑色帷幕之前的一张大床上。令我有些惊奇的是,小秦煦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苏醒了,她站在的尸体的旁边脸上带着些急迫。
“哥哥!”她转身看到了我,眼睛里顿时充满了惊喜,一边喊着就想朝我扑来。只是还没走出一步,便被停放在我尸体前的香案给挡了回去。我这时候才注意到,香案上的小鼎当中竟然插着五柱黄香。
“无量了个天尊,给道爷滚开!”忽然间于浩的暴呵声传入了我的耳朵,我定神看去,他忽然从旁边跳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符纸空中一按,满脸凶戾之色的鬼东西便显出身形,然后一点点消散在了空中。
“妈的!这东西是想上我的身。”这时候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过来,这场景肯定是他们给我招魂呢。而在这周围游荡的鬼东西显然是闻着腥味,想要过来捞个便宜将我的身体占了复活。其实这种事情其实并不离奇,在现实中发生的实在是有些不胜枚举,只不过很多人不相信,或者根本就没有这种意识罢了。
有不少的将死之人忽然活过来,十有八九都会性情大变。其中缘由玄门之人大都明白,不过因为很多原因没人敢说出去罢了。只要这些被借着身体复活了的人,不去乖戾的报复别人,那么就算被一些高人碰见,也都由着他们去了。
“魂魄进门,莫要在外面逗留!”这次的声音不再模糊,我听了个清楚,这音调分明就是诓骗了我们的那个老梆子的声音。
唰!身上沾着的黄符应声而动,猛地将我拽进了宅子,紧跟着便从我身上掉落在了地上。“老郑你回来了吗!”应该是看到了落在地上的黄符,老三跟胖子他们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
“老三,胖子?”我扭头看了一下,这时候黄符掉落,我的身体也已经能够受我支配的自由活动。老三和胖子还有东亮就站在我的旁边,但是对我喊她们的声音却充耳未闻。“老三,胖子!”我对着他们又叫了一声,嘴巴几乎都已经贴在了他们的耳朵旁边。
“我说小道士,这老郑真的回来了?”我说话他们还是没听到,甚至胖子还有些不敢相信的对着于浩再问了句,于浩瞄了我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就在我还有些发愣的看着于老三他们的时候,于浩已经将靠近我尸体的那个鬼东西解决了。紧跟着,便是一阵黄玲的响动和老梆子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
“关门,封条!”东亮跟老三立刻一人一边,迅速将宅子的大黑门关了起来,胖子紧随其后的在门缝上连续贴了三道黄符。贴完还不放心的用手在上面重重按了几下,这才好似松了一口气的罢手。
我有些疑惑的瞄了老三他们一眼,然后才将眼睛转向老梆子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
院子东南角,老梆子手拿黄玲站在法事案台的后面。他嘴里开始念叨着跟唱戏似的咒语,同时另一只胳膊带着剧烈的颤抖拿起了台案上放着的一个小纸人。
“纸人引路,魂魄归位!”老梆子嘴里终于喊了一句我能够听懂的。他将脸上涂着小丑颜色的纸人往空中一扔,纸人立刻无火自燃。
与此同时,和刚才那个纸人一模一样,身高顶多和我膝盖一样高低的小人出现在我的面前,它是背对着我,所以我看不清它的面容。
“跟着纸人走,一步都不可出错,切记!”老梆子应该是能够看到我,他对着我遥遥喊了声,也不管我有没有听得到,便从法事台案上的一个碗里,抓了一把沙子洒在自己的面前。
也不知道他用沙子摆出了什么东西,等弄完之后便用手沾了些黑狗血洒在其上。再点燃一柱青香往自己的面前猛地一差,我旁边燃烧着的两排白蜡,火势猛地大了起来。
“回……魂……”等青香燃烧下去能有五分之一左右的时候,老梆子的嘴里又开始传出唱戏般的咒语。但是站在我面前的纸人却随声而动,它走在我的前面如同扭秧歌一般开始靠近我的尸体。
纸人走的路线极其复杂,它有时候就好像是在认路一般的还会停下来思考一阵。两排白蜡中间两米的距离,在它的眼中竟像是有无数条路。择路而行,等青香燃烧到一半的时候,我们也才走了一般的距离,大概有七八米的样子。
咚!咚!咚!忽然间,宅子关着的大门上传来一阵巨大的敲门声,站在我尸体前面的于浩听到这声音,神色顿时一紧。他皱着闷头看向大黑门,摆出一副戒备的神色。
什么情况这是?我心中疑惑,正要回头去看,老梆子的声音立刻又传了过来。“别分心,跟着纸人快走!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我神色一凛,赶忙集中精力跟紧跟纸人的步伐。刚才那情况若我所料不错,应该就是鬼叩门。因为门是关着的,脏东西从外面进不来,所以它就会先试探性的敲门让里面的人自己打开。这样只要门打开了哪怕一个缝隙,它都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进入屋子,从而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咚!砰!等我再前进了一点,看着都会觉得沉重无比的大黑门竟然抖动了一下。而且刚才略显温和的敲门声这时候变得有霸道,声音也是更加的巨大。
“无量了个天尊!老三你们小心点,这三道符我估摸着顶不了多长时间。”砰!于浩话音才刚刚落下,贴在门缝上的一道黄符便忽然崩裂。
在外面叩门的鬼东西应该是察觉到用敲门的手段,是根本就不可能骗得门后的胖子他们主动开门,竟然用想用蛮力破门而入。
这也太他妈夸张了!听到这声音我心中大骂。开始还也听闻过东北的鬼东西很硬,也听他们说过东北的鬼东西是敢直接闯门的。原本还以为这不过是阐明东北鬼东西霸道的侧面举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若是我所猜不错,闯门的鬼物恐怕也是为了我的身体而来。我又抽空瞄了一眼在台案后不停忙碌的老梆子,没想到他还挺有两手的,竟然能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不简单啊!
一点点的靠近着我的尸体,小秦煦在我床边的香案后面着急的团团转,她十分想帮忙,但是却被香案锁阻,只能看着我被纸人带着一点点往前迈着猫步。
咚!也许是门外的鬼东西感应到了什么,它撞门的力道更大。如雷霆炸响一般,将我震得脑袋都是猛地一下恍惚。“我草,这鬼东西也太嚣张了!把门顶住!”站在门边的胖子他们恐怕被惊吓的更是不轻,他立刻便给老三和东亮招呼了一声,三人齐齐扑在门后将门顶住。
还有一点距离!眼看着就要上了台阶进入灵堂里面,只要老三他们再顶一会儿应该危险便会解除。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竟然有个鬼东西忽然挡住了纸人的去路。
它站在两排蜡烛的中间,纸人顿时就像失去了思维一般的愣在当场。它既不前进也不后退,就如同被施展了定身术。
“草!”我嘴里大骂了一句,这时候我最需要的便是时间,听着大门处的响动,胖子他们应该已经有些顶不住了。但是这鬼东西却忽然挡在纸人前面,而我又不能乱动。“小道士!”我对着于浩大喊了一句,一直在注意着宅子大门的他若有所感的将头扭向我,脸上倏地一惊。
“坏事儿了,临!”皱着眉头,于浩对着我面前的鬼东西猛地一声大喝,正是道家九字真言里面的第一个字。于浩此时如同怒目金刚,他一个字喊出,挡在之人面前的鬼东西顿时从时间彻底被抹去,端的是无比干净利落。
但是就算是这样,时间也被耽误了不少。我只听见胖子跟老三他们几乎是齐声惨叫,被关着的大黑门便噗通一声被从外面掀得大开。
哗啦啦!或是汹涌的燃烧的蜡烛如同被大风吹过,火苗都是朝着灵堂的位置直直扑去,随时都有完全灭了的趋势。我只是感觉到背后一阵大风袭来,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森寒的气息。
“呔!”看到这一幕,于浩的眉头终于紧紧皱了起来。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要知道在东北,能闯门的恶鬼可都是怨气巨大无比,或者死的十分冤屈之人。这样的鬼东西十分难对付。于浩嘴里喊着,话声的回音还未结束,便已经跳到我的面前,将一张黄纸符贴在我的眉心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