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一曲肝肠寸断的《二泉映月》突兀奏响,打断了正在松树下凝练内力的韩文,他自然是知晓莫大先生回来,这才会在松树下等待着他的光临;
面容枯槁的老人变的愈发的沉默了,佝偻的腰身也显得那样令人心酸,蹒跚的脚步仿佛是下一步就会跌倒一样,浑浊的双眼。干瘪的嘴唇,一切的一切都在诉说着属于莫大先生自己独特的落寞;
"莫大先生!有礼了!",韩文微笑着拱手执礼,示意莫大先生坐下说话,这才慢条斯理的笑道:
"明人不说暗话,我观莫大先生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要对我说一样!不知可否说明?"
"自无不可!",沧桑而沙哑的声音干巴巴的说道:"首先是感谢韩小哥儿多天前的援手,谨代表衡山派感激不尽!其次...嗨!我想让你为我解惑!"
"授道解惑,此乃师者,我一个小字辈儿,岂能有什么高深的见解?",韩文倒了杯茶水,给莫大先生端了过去:
"如果莫大先生有所疑惑,还不如去拜访一下方证大师,或者北少林禅院当中的那位老怪物!问我?很可能对牛弹琴哟!"
"不!",莫大先生摇了摇头,自顾的说道:"你是一个智者,韩小哥儿!你信命吗?"
"嗯...信,也不信!",韩文沉吟了一下说道:"人这一生三分在命,七分看运;而故弱者认命、强者抗命、能者求命、智者造命,一切都在冥冥之中!莫大先生你是哪一种人?"
"我?我不知道,可我时常在感叹自己的命,苦啊!",莫大先生神色悲凉,声音悲呛:
"少年时父母双亡、体弱多病,中年时资质平平,偏偏还坐上了衡山剑派掌门人的位置,到了晚年,原以为可以安心的颐养天年,怎料到,祸不单行啊!"
"命苦?呵呵!人,一旦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会将一切怪罪于命运!实际上这是一种懦夫的行为,狂妄的人有救,自卑的人没救啊!
莫大先生,假设如果我们能看清"苦"的真相,看出苦由何处而生,由何处消逝,那么便容易做到不令苦的形成,也就能够控制苦,那么,苦,到底是什么呢?"
韩文深深地看了一眼莫大先生,粗鲁的说道:"'苦';其实就是屁!放完了之后,日子还要接着过,无关痛痒所在,无关事情发展,关键是你怎么去看待了!仅此而已!"
起身,拍了拍屁股,留下了若有所思的莫大先生,韩文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刚一进门他就被一阵香风扑倒,险些飞出门外去,当下低声的笑道:"别这样,外边还有人在呢!怎么不点..."
他想说的是怎么不点蜡烛,豁然想起独孤玉是个盲女,连忙说道:"抱歉,一时疏忽!真是对不起了!"
"没事儿!我已经习惯了!",独孤玉关上房门,依偎在韩文的怀里,呢喃道:
"我现在突然发现你所说的也是不错的!在青山绿水旁,搭建一间小房,种两棵柳树,放几只白羊,生一对儿娃娃,平淡,安静的生活下去!"
"哦?",韩文微微一笑:"你真的是那样想的?如果是真的话,那真是个好消息!"
温热的双唇慢慢的印上对方的脸颊,逐渐的移到娇艳欲滴的红唇上,韩文贪婪的夺取独孤玉的香津,直到独孤玉娇喘连连的讨饶,这才停下动作,揽着独孤玉的双腿来了个公主抱,笑嘻嘻的将她扔到床榻上;
宽大的手攀上了高耸玉峰,把玩着雪山红梅,韩文压在独孤玉身上,也不作声,极尽挑逗的做足前戏,就在那乱花渐欲之时,韩文笑问道:"玉儿!你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想要对我说吗?"
迷乱中的独孤玉嘤咛一声,慵懒的将青葱玉指放在嘴边,吃吃一笑:"我哪里有事情敢瞒着你呢?大官人!咯咯咯..."
都说就是穿肠药,色是刮骨刀,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人不顾毒药的危险,死命的喝?不顾生命危险,死命的玩儿?或许,这就是欲/望吧!七情六欲?或许如此!
清晨之时,韩文早早的起了来,留下了床榻上慵懒的不想动弹的独孤玉,独自一人来到门前的松树下,修炼《丹田九式》当中的第四式,揉丹田;
春风得意马蹄儿急,心情自然是舒爽,虽然腰部隐隐有些酸痛,不远处的清虚道长与清林道士,两个人都顶着一双熊猫眼哈气连天的站在一旁等待韩文收功;
看着这哥俩不堪的样子,韩文奇道:"你们这是怎么了?被人教训了?不至于吧?"
"这个...",清虚与清林对视一眼,面色张红的说道:"这个,小师叔啊!您能不能小点声音!这一晚上的...呵呵,您这身子骨倒是蛮强壮的!"
"呃...",说到这里韩文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无外乎是自己动静大了,靡靡之音令人难以入睡,尴尬的同时,这货竟然隐隐有一种报复社会的快感,想当初,他也不是这样被人骚扰过吗?
这边正说着,那边突兀的走出来一人,一身鹦鹉一样艳丽的衣服,面上还涂了不少胭脂粉,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看的韩文是触目惊心啊!真难为他了——这是多么扭曲的审美观啊!
不是别人,正是青城派掌门人余沧海,从他的装扮中韩文就能看出来,貌似这位被夷灭了门派、灭了满门的青城恶鬼终于被逼急了,也终于走上了那条不归之路;
"哟哟!这不是余观主吗?真是少见少见呐!早就听说余观主前来嵩山作客,为何昨晚未曾现身相见呢?",韩文背负着双手,双目中含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站起身来,打了个招呼;
余沧海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经历了寻常人几十年都未曾经历过的事情,如今他孤家寡人,又练了辟邪剑谱这种断子绝孙的武功,性格上自然是变了很多;
抱了抱拳,优雅的余观主坐在了石凳上,似乎——还抛了个媚眼?我擦嘞!差点没晃瞎韩某人那一双钛合金的狗眼,您老人家要是林平之那样的帅哥也就罢了,至少还有几分姿色,你这满脸的褶子,还卖什么萌啊?
心中诽腑了半晌,韩文这才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自顾自的说道:"余观主!你是蜀川之变的当事人,也是受害人,能否谈谈现在的天残门?我想听听!"
"天残门啊!",这一开口便是尖细的嗓音,说不出的阴风阵阵,无由来的令韩文三人打了个寒颤,余沧海掩着已经脱去胡须、涂了唇纸的嘴,竟然娇娇柔柔的笑了起来!
"说起来还要感谢韩师弟啊!",余沧海看了一眼手中的三尺青锋:"我练了那门功夫!你知道是什么意思!这还真是一门上好的功夫啊!我相信,天下间是我对手的没有几个了!"
韩文冷笑一声:"余观主这么有信心?牛皮不要吹破了!你的内力修为还是差得很的!虽然招式犀利,难免底蕴不足,据我所知,江湖上能把你打出屎来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哟!"
"哼!",余沧海不屑的一哼,充满了女人的媚态:"韩师弟要不要试试我的剑呢?"
"我?就算了!至少我院不是现在的你的对手!我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的!",韩文眯着双眼,道:"但是呢!你也不用这样盛气凌人,你欠我的,终究要兑现的,若不然呐!呵呵,你知己去想吧!我现在要听的是关于天残门的事情,少给我废话!"
双眉紧蹙,双眼微眯,仿佛是一条吐信的毒蛇,余沧海心中一突,好一会儿说道:"天残门的势力很大,几乎遍布蜀川,门中弟子至少三千,他们引而不发上百年,当真是底蕴深厚,实力强劲啊!
除了普通弟子外,他们有十大护法、四大长老、还有副门主,他们的副门主我见过,很厉害,倒是他们的门主至今神秘异常,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哦?有点意思!",韩文点了点头:"余观主今天来找我不会就想说这些事情吧?要是这样的话,恩,我也只能说,清晨是一天当中最宝贵的时间段儿,我要吃饭了!"
余沧海连忙道:"当然不是,我是...想让你帮我劝说一下左盟主!天残门势大,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恐怕难以报这血海深仇,所以我只能借助正道武林的力量,可惜,左盟主,有些,不太情愿啊!"
"这个嘛...",韩文眼睛转了转,笑道:"当然可以,不过结果如何,那就要看左大掌门自己的意思了!他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左右的人!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望着余沧海远去的妖娆身影,韩文不禁擦了擦汗水,在他身后的清虚、清林也是心有余悸的做着同样的动作;
"小师叔?这余观主是不是有点?",清虚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最好的形容词,憋了半天也没崩出来;
韩文扯了一下嘴角:"你是想说他变态,对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