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独孤玉突兀而来的这一下子,黄文礼的打算可不是这个,他的意思是让独孤玉与左冷禅血拼,不管双方胜败如何,他都将会收获巨大,可现在,他有些郁闷了;
一张粉底很厚的脸,一双冰冷如秋水的眸子,黄文丽紧蹙眉头,手上用力,坐下椅子的扶手都被他掰断了,心中微微一叹,看来只有自己到时候出手了!
独孤琳在他旁边冷冷的看了一眼,笑道:"怎么?黄公公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啊!要不要小妹帮你治治?呵呵!想当年,黄公公的功夫还是蛮不错的,这些年,又有些长进啊!"
这个古灵精怪做是从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妹妹故意咬"公公"这两个字,黄文礼面上更是难看了几分,他是个功利心相当重的人,为了功利就连即将过堂的美人儿都可以不要,甚至连男人的尊严都可以丢掉,但他心中还是有些恨意的;
这种恨意不是针对某个人,而是所有人!甚至是他自己的父母!他自认为如果生在一个好人家当中,以他的手段,只要有个做官的老子,他也不至于像如今这样;
所以,当他变成太监这种残暴的生物之后,他一步步的向上攀爬,将所有自己看不过眼的东西蹂躏个遍,哪怕是一只流浪狗,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报复社会吧?
面上抽搐了几下,黄文礼转头看向独孤琳,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当年我资质平庸,身上哪有学到什么真功夫?不过是在武林门派中做做工,混口饭吃罢了!现在啊!不一样了!呵呵!"
久居上位者自然会有一身气势,黄文礼身上也有,所以他这番话说出来的时候独孤琳为他的自信恻目,抿了抿嘴唇,独孤琳没有说话,看向台上,她想知道她的姐姐与她那位姐夫要干些什么;
有道是往事如风,消逝在长河之中,不可追匿,不可寻,独孤玉一脸的冰冷,手中的竹萧一甩露出了三寸余长的小兵刃:"天残门主,独孤玉,请赐教!"
韩文抿了抿嘴唇,手中的黑色圆木剑在手中转来转去,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心中烦躁的时候他就会转,转了几圈儿之后,他的手停了下来,向前几步,道:"为什么上来?"
声音有些沙哑,也有些干涩,独孤玉是个盲女,她看不见东西,所以她能听出韩文语调中的那一丝颤音,心中莫名的痛了一下,艰难的回答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此时此刻的她多想扑进他的怀中啊!但是她不能,手,颤抖得厉害;
此时此刻的他多想将她拥入怀中啊!但是他不能,心,滴血般疼痛;
"从一开始我就是在算计你!我在你身边窃取了你们的情报!",独孤玉慢慢的将头上的那根木簪子抽了下来,扔了过去:"你以为一根木簪子就能俘获我?你也不过是一个自私、好色..."
独孤玉的话说的很难听,韩文却是笑了,默默地收回簪子,她骂的越厉害,这证明她心中越是在意他,唰,一声轻响,韩文抽出了半截剑,道:"那么,今天你我就做个了断吧!"
踏着步子韩文冲了过去,那半截剑却是又收了回来,但独孤玉看不见,她以为韩文已经对她拔剑相向了,下意识的一抬手,一声闷哼,她知道玉箫已经刺进韩文的身体了;
"韩文?韩文?",独孤玉慌了,连忙抽回了竹萧,抱住了韩文,摸索他身上的伤口,血,是热的,血,是黏的,血,是滚烫的,一滴泪水在精致的面庞上滑落,掉在地上,摔成了数瓣儿,恰似盛开的水莲花一样美艳;
这一剑刺在了韩文的胸膛上,像是伤到了肺部,韩文面色憋得涨红,猛然咳嗽起来,推开了独孤玉,韩文笑道:"我曾经让你出血了,今天,你也让我出血了,咱们——扯平了!"
感受到韩文酿跄着脚步下了台子,独孤玉失魂落魄的呆坐在那里,一句不是很好笑的笑话,令她黯然神伤,独孤琳飘然上台,轻轻的扶住独孤玉,将她带走了;
"小师叔!你没事儿吧?",清虚、清林连忙过来扶住韩文,挑开衣服敷上了金疮药,还从瓷瓶中拿出了不知名的药丸给韩文服下,一脸的急色;
咳嗽两声喷出一口血之后,韩文感觉舒服了很多,擦了擦嘴角笑道:"独孤玉的功夫有多强我想诸位也是知晓的,在下实在是力所未逮,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左师兄,你不会怪我吧?"
余沧海被打的吐血飞出去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谁敢小视独孤玉?左冷禅笑了笑道:"怎么会!独孤玉是个高手,如今,她上不了台,对于我们而言倒是个有利因素,或许,我们可以一战定乾坤了!"
"哦?左盟主要亲自出手?",岳不群眼中精光一闪,笑道:"那可是要大开眼界了!素闻左师兄威名,只是这么多年没见过你亲自出手了,今日,定要大饱眼福啊!"
左冷禅没有答话,背负着双手向黄文礼那边走去,走了一半,站住脚步说道:"接下来我要亲自登台了!如果我胜了,黄公公,你之前的条件不知能否兑现啊?"
黄文礼挑了挑眉头,看样子左冷禅想要一战定乾坤啊!只不过——有点儿太自信了吧?真以为没了独孤玉,我们就没有高手了吗?武林人士到底是武林人士,思想简单!
"自然如此!",黄文礼针锋相对的站起身来,慢慢的向左冷禅走来,道:"久闻左大掌门威名,号称正道三大高手之首!今日,咱家可要好好见识见识了!请了!"
脚掌轻轻一动黄文礼的身体便直挺挺的来到了台上,像是凭空漂浮起来一般,充满了美感也充满了诡异,左冷禅眼中精芒一闪,纵身一跳上了擂台,虽没有黄文礼那般的飘逸,但胜在霸气,擂台的木板都被震裂了几根;
黄文礼年少的时候因为家庭的原因被送到了天残门当杂役,天残门的门规向来松散,并不在意他们这些杂役偷学武功,甚至还会主动教他们一些防身的功夫;
为了培养门徒的实战功夫,他们会让这些杂役与门徒对战,黄文礼便是在那个时候遇见了独孤姐妹,于是,他童年的凄惨生活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虐,除了虐就是虐,即便是到了后来独孤玉要与他成亲的时候,他远远地望着独孤玉身体还会不停的战栗,所以他选择了逃避,并且发现了另外一条路,这也是他一直所期望的路——做官;
可惜的是他出身不好,一咬牙一跺脚,这货就灭了自己的亿万子孙,进了宫,正值新皇登基,极力的需要培养心腹,很懂得投机的黄文礼被选中了,于是他步步高升,一直坐上了西厂督公的位置;
虽然做了官,但他没有忘记童年的阴霾,在皇宫大内中练就了一身绝世武艺,目的就是——重振男人雄风,好吧,虽然现在他只是一只太监,反正,因为那种莫名的固执,他有了今天这身好功夫;
皇宫大内中收藏的武功秘籍不胜枚举,就连顶级的功法亦是不少,但是能够速成的,寥寥无几,黄文礼一直遮挡着自己的左手,那是因为他的左手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左冷禅手上的巨大宝剑连同剑鞘插在木板当中,右手慢慢地握在剑柄绳,一声轻响,带着劲风呼啸斩向黄文礼,嵩山剑法大开大合,再加上兵器的厚重,有时候可以演变成刀法用来攻敌,目的就是出其不意;
黄文礼身形一闪躲过了左冷禅的攻击,一手抽出了腰间的软剑,身形飘逸的与左冷禅站在一处,竟然不落下风,而且还仅仅是用右手,他的左手一直被在背后,像是小看了左冷禅似的;
"这是什么路数?",韩文回想了一下,疑惑的说道:"怎么看都像是仙鹤们的剑掌双绝,可现在,只有剑,没有掌...难不成他还有杀手锏?"
"尓敢小视于我?",左冷禅大怒,身上陡然冒出了白色的烟雾,冰冷彻骨,这是他修炼已经大成的寒冰真气,看样子,他是动了真怒,江湖人最是好面子,尤其是左冷禅这种人;
黄文礼哪里是轻视左冷禅而是他还没有寻得左冷禅的破绽,做那致命一击,眼看着左冷禅那只布满冰霜的左手击来,他也顾不上许多了,左手从背后伸出,一抹紫色的光芒中抵住了左冷禅的寒冰掌;
两声闷哼,两人退了开来,相互之间各有忌惮,一个是手指被冻得僵直,身上感觉到彻骨的寒冷,一个是手掌颤抖,掌心中隐然是一块紫色的印记,这是——中毒了!
"邪魔外道就是邪魔外道!手段都是那么的见不得人!",左冷禅一边用内力压制手上的毒素,一边笑着说道:"不知道你能否再接我一掌呢?黄公公!"
黄文礼也不是吃素的,那只被冻的僵直的左手背在身后,满面春风的笑道:"尽管试试啊!左大掌门,也不怕告诉你,刚才我那招可是有名的七修指哦!可不要这么快的就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