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英雄好汉,这位女侠,你到底要干什么。”
自己的脖子在人家手上,恐惧已经让这人崩溃了。
南北却是没工夫和他们废话,而是救人要紧,前面这么久等不到回去报信的人,必然也要怀疑。
想着一脚踹在手上人的膝盖窝,那人就势倒在地上,小弟七手八脚的把他扶起来,那人捂着鲜血直流的脖子,狠狠地瞪着南北。
南北却是负手而立,“刚才扔飞镖的是谁,跑出去那人身上的那把飞刀。”当时的情形南北已经想透,大概那人跑出去了,鹰眼帮的人情急之下才扔出那把飞刀,不然也不会留下证据。
“说话。”南北皱起眉头。
眼前这几个男子却都警惕的看着她,
刚才那个试图逃跑小弟却突然出手,一把亮光的飞刀一闪而过,之后快速滚在地上抓向手枪,顿时其他人也效仿。
南北眼疾手快,飞刀擦着耳边而过扎在了后面的箱子上,带下南北的一缕头发。
随即几声枪响,在看到混乱场面镇静下来,却惊讶的发现,在场那几人全都中枪躺在地上,唯独留下那个二当家头目,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举着枪得得嗖嗖的指着对面那个女人,今晚这突然的变故是他这辈子都想不到的,这恐惧的场面也不是任何一次血拼所能见到的,眼前的女人就是魔鬼,魔鬼。
南北摸了摸自己被削短的一撮头发,“腕力很好,可惜速度不够快。”
那个二当家已经彻底崩溃,眼睛猩红举着枪。
“别费力了,我刚才敢放开你就有十足的把握,你以为你们的枪能快过我吗,这枪前世今生都没人比我快。”南北看了看地上的众人,眯起眼睛,“放心,我留着你还有用呢。”
那人已经完全吓得坐在地上站不起来,南北从他手里拿过强枪时候他还在发抖。
当真是已经吓得废了。
南北没管他,将地上的枪七手八脚的捡起来放进许武怀里,试了试还有气,只是身上有伤,其他四个人也是。
南北皱眉,这四个人自己也带不走啊,那就只能藏起来了。她指挥那个还活着的头目将这四个人抬到自己之前看到的一处仓房后面,这里运送水产,会盖住血味。
然后又指挥他将他的那几个小弟扔下海,关上宫谨山的仓房门,从那个头目怀里拿过钥匙。
那一看就是被复制过的钥匙,南北嘴角露出嘲弄,民国这里就是不好,没有保险锁,不然在怎么可能这么重要的钥匙会被盗用。
“女侠,放过我吧,求你了,我当什么都没看见。”那人干完一切看着南北那样看着他,全身颤抖,似乎已经预料到自己的命运。
南北却微微一笑,拿下脸上的面巾。那人诧异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却又充满恐惧。
这是个这么年轻的女人,可是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
而且她看起来那么眼熟。
在月光之下看起来绝美,带着血腥味的绝美。“你走吧,往那个方向去,那个王瑞和巡捕房的人都在那,只要你守口如瓶,我看在你为我办事的份上放过你。”
那人充满着不信任,“当真?”不,她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怎么,不走吗?”南北拿起枪对着他的头。
不不,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留下来也是个死,不如拼一把。那人已经恐惧到了极致,今天的一切都在不停地挑战着他的底线,他唯有拼命的跑,向着那边灯火通明的地方跑。
跑了很远,但身后依然没有动静,那人猛然回头,身后竟然早就没有那个女人踪影,难道真的放过自己了。
他犹豫着,又加快了脚步,眼前已经看到灯火通明,他甚至已经看到了巡捕房的人。
从没有想过有一天看到这些人会这么高兴,他活了,他活着了,那些人中只有他活着了,虽然才短短的一刻钟的时间,他就像是在地狱中在死神面前走了一遭。
他加快了脚步,看见人了,那么多人。
可就咋这时,响彻天际的一声枪响,啪!又一声!啊!
那个小头目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口出现的两个洞,鲜血止不住的流下来,他僵硬而不可置信的扭过头,身后依然什么都没有,可是后背上却是两个血窟窿,一颗子弹,另一个是鹰眼帮的飞镖!
他瞪大者眼睛,倒在地上。
顿时鲜血蔓延而出,琥珀一样的慢慢渗出体外。
而那边巡捕房和王瑞的人听到枪响,迅速惊讶的向四周查看,警惕的举起枪来,在看到这边躺在地上流血的男子,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竟然有人在这么多人面前,尤其还在巡捕房局长面前公然放枪杀人。
“戒备,戒备,保护局长,有刺客!”
“有刺客!”王瑞那边的人也警戒起来。
一边举枪戒备,一群人一拥而上的走近查看地上那人。
王瑞的瞳孔迅速收缩,竟然是他,人死了,在他们面前被打死了,还有那飞镖,以及脖子上那触目尽心的五个抓痕。可是却根本看不到凶手!
“快,搜,别让人跑了!”
而另一边,南北嘴角嘲弄的快速隐藏在箱子后面,将面巾带好,“看到我样子的人,我还会让你活着吗,只不过,你死也要死的有价值才是。”
那边已经乱成一团,足以吸引众人视线,而她迅速的潜到许武藏身的地方,给几个人包扎止血,好在没人有生命危险。
其中一人身上的伤口不深,看那人长相和穿着,再加上在死去鹰眼帮二当家的态度,这个人应该就是莲花的大哥了。
南北看了看几人,将他们几个藏好。
又看向天空,天已经蒙蒙亮,一夜就这样的过去了。
南北动作迅速的离开码头,到了鼎华,老李和园姐已经等在那里。
“我叫春花先回去了,怕人发现你没在公馆惹人怀疑,回去的时候我要你园姐穿上你的衣服一起进的公寓。”
南北点头,很是赞许的拍了拍老李,是聪明人,不愧是自己手上的人。
“哪有什么聪明,只不过那些洋人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看着这个小老头这么搞笑,南北心情好了一些,告诉他了许武的藏身之地,叫他带人悄悄将几个人带到这里养伤。
码头混乱的很,很快老李就办好了,而随着带回来的还有虚弱的许文,问及这个人,老李直说,许武醒过来了,指着码头水边溢出的一根绳子,然后老李往下捞,竟然拉出许文。
这个桥段倒是和南北第一次救许武和许文的情景差不多,看来江湖险恶,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许文,还有点小聪明,懂的保命的法子。
而这个法子也怪魔性的,只有许武一个人知道,要是许武不幸死了,恐怕,没人会想到绳子下面还掉了个许文,最后也是个死。
这兄弟还真是亲兄弟,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南北心下有点动容,叫醒过来的许武好好养伤,过段时间自己再过来,便从后门回了小公馆。
而另一边的码头。因为鹰眼帮二帮主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枪击致死,而乱成一团。
这件事甚至惊动了上海滩所有帮派,各种猜忌,暗涌,在这个破晓黎明中慢慢拉出了上海滩帮派大战的帷幕。
而始作俑者谁也不会猜到,是一个十八岁的歌女,还是个昨晚刚刚惊艳四座的歌女。
所以一大早上,随着东郊码头神秘枪击事件而响彻上海滩茶余饭后的新闻,就只剩下昨晚七彩虹南北的那首《卡门》。
因为祥进远之前停听了南北的话找了记者,所以一张大幅的南北表演的黑白照片在报纸的头版头条。
那狂野的装扮顿时轰动上海滩所有名媛阔太的圈子,有人不屑,有人说放荡,但都不得不承认那份魅惑,能让所有人都不敢侧目。
而此时在宫家宅院的早餐桌上,宫谨山喝着咖啡,听着小弟汇报凌晨在码头枪击事件全程经过,眼睛却在那张报纸的照片上。
不得不承认,这照片一点都没有将昨晚台上那个小女子的神韵照出来。
宫谨山不经意间嘴角上扬,让汇报的阿山微微一愣。宫家三爷竟也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宫谨山则是微眯着眼睛看着那照片,仿佛闻到了昨晚从自己身侧走过时候,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血腥味。
打断阿山滔滔不决的说着王瑞如何找人寻找码头上可能藏人的地方却连一个影子都没看到,“昨晚跟上的那辆车最后去了哪里?”
“啊?”猛然被问起,阿山差点忘了,昨晚,宫谨山从七彩虹后门出来就让他找人跟上了一辆老爷车。
“那辆车开去码头,可是没有到地方,在上海东郊那兜了几个圈子就开到鼎华那边去了。”
“哦?”宫谨山抬头,那双邪魅好看的眼睛眯起一条缝,像似自言自语,“去了东郊?”
“对。”
“下来什么人没有?”
“没有。后来南北小姐和她的那个经纪人一同从车上下来进了公寓,我派人亲眼盯着的。”阿山思考了一下说。
“两人是什么时候收回去的?”
“昨晚九点多吧。兜了几个圈子就回去了。”阿山想了想很肯定的回答。
宫谨山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咖啡的苦涩香气蔓延整个口腔,他看着窗外花园里的园丁修剪着枝叶,像是在思量什么,阿山在旁边很会看颜色的没有再说话。
宫瑾山却是嘴角轻笑,“兜了几个圈子?”
“对。”
“对方早就发现你们了。”
“什么?”阿山不可置信,这不可能啊。
可宫瑾山却是皱起眉头。
昨晚路过七彩虹本想叫人把宫连叫出来商量一下最近鹰眼帮的事,谁想到在后门,一个带着血腥味的身形却闪了进去。
别人闻不出来,可是宫谨山却是对那个味道异常敏感。而且,那人动作不快,可是对其他人来说还是个看不见的存在,可宫谨山却觉得那个背影很熟悉,像是熟人。
索性自己下了车压低帽子,从后门追随那股血腥味一直进去。看清了那个人是白楚的与此同时,那人就冲着南北的那个经纪人去了。
这太奇怪了不是吗,白楚有什么事一定要找一个女人,带着一身重伤要找一个女人,本想先将白楚带回去疗伤再说。
可是现在的场景太让人疑惑了,宫谨山不禁脑子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味道。要伸出的手,就这样收回了。
索性躲到舞台暗处的一个角落里。却看见曾在台上那惊鸿一抹的身影急急地和那个经纪人去了白楚藏身的房间。
再然后,那个女子便一身血腥味的上台了。她脚步极轻,如果不是自己刻意注意的话,真的不会发现她的动作。
而这个轻的让人忽略的脚步却让宫谨山看出这个女人根本不是表面那样简单。
有意思,当真有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