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心下感动,嘴上却是,“可能柳畅源想试试呗,我完了,就不能阻止他侵占安家了。”
“真这么简单吗,这么小儿科的计谋,他凭什么那么自信,南北我总觉这里不简单。哦,对了,柳畅源送了我一件礼物,可我不知道他这什么意思,他只说你看了就懂了,故弄玄虚,这人真是讨厌。”说吧叫小弟拿上来。
是个方形的黑匣子。
南北打开,瞬间睁大眼睛。匣子里是个木头做的小房子,一看感觉还很可爱,像是西洋装饰品,可别人看也许只当是小玩意,可南北一看便知道这是什么,这是迷魂山自己被关的那个木头监狱!
柳畅源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迷魂山,不,是那个人,一定是那个人告诉他的。
是吕连生,应该叫宫义!
他这是要提醒自己,他要下手了。
南北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脸奇怪的安培生。
还是说,是想告诉自己,他知道迷魂山发生的一切,知道那摆在暗血暗格里的骨灰。他在威胁她。
连安培生也察觉到了南北的惊恐神色。
“怎么了?这是什么?你这是什么表情,他说你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南北这是怎么回事啊?”
南北整理心思,“没什么。”想了想,“之前,之前。我被劫持过,关在这样的小房子里,后来逃出来,他可能是在威胁我吧。”
“啊?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谁劫的你。”
“在你去广州那段日子,人已经死了,不要再提了。”
南北心脏狂跳,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两天的事来的都太突然,毫无防备一环扣一环。
南北甚至觉得自己有点招架不住。
吕连生很知道自己的软肋在哪,正面硬碰硬自己有胜算,可是间接用亲人朋友打击,她招架不住,对方太了解她了。
坐在办公室里,南北觉得有点凄凉,饭也不想吃,朝云他们都去办事了,平时这时候自己应该在家和春花说话,现在倒是清闲了。
索性闲来无事,南北换了男装,打扮一下去了清欢唱,准备找蝴蝶,等她演出结束去吃饭。
南北很少来别的夜总会,毕竟身份使然到哪都有些喧宾得主。
这清欢唱自从蝴蝶比赛一炮而红后,便成了有名的夜总会,而蝴蝶也一跃成了清欢唱的大牌歌手。南北找了个角落位子坐下来,看着台上草裙舞,这的老板到很会推陈出新,鲜花草裙舞很是吸引人眼球。
南北也听得很起劲。到了蝴蝶登场,一上台歌迷就疯了一样,蝴蝶也不再是曾经那么稚嫩,现在的她登台一点都不紧张反而有种浑然天成的气质,走出了自己的风格,她的歌和她的人一样,都是豪迈奔放,让人听了心旷神怡。
南北叫来服务生,耳语了一番。
服务生赶紧去了,蝴蝶一唱完,台下掌声雷动,主持人道,“今晚咱们蝴蝶姑娘又创新高了,一位海公子,送蝴蝶姑娘一百个花篮,外加两套纯金头面。”
台下有人惊叹,这真是大手笔,出手阔绰。
南北就欣欣然的压低了帽子,等待着蝴蝶来想向捧场最多的自己敬酒了。
可是等了半天不见人,那服务生,支吾着,说等一下就来。
南北却是往那边看了看,看到几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向后台去了。
南北皱眉,三步两步过去。
在化妆间门口被两个黑衣人拦住了,就好像门神一向凶神恶煞的,不准进入,管事的在一旁急的都流汗了。
南北皱眉问那管事,“这是怎么回事。”
老板微楞,南北拿下帽子和小胡子。
管事认得南北,知道是蝴蝶的好友。赶紧就吐口,“还不是那个薛老板,整天老说蝴蝶姑娘唱的好,一天跟着了魔似的。
蝴蝶姑娘厌烦的不行,可是咱们这清欢唱是小地方,背后也没什么人,倒是不怕那个什么薛老板,他也就是个吃软饭的,我们老板暗示了几次薛老板再纠缠就透露给薛夫人他也就不怎么缠着了。
可没想到今天薛夫人带人来了,指着蝴蝶小姐就说勾引薛老板,最可气的是那个脓包薛老板竟然废物一样在旁边一声不吭。
气的咱们蝴蝶姑娘直接暴脾气要上手,现在老板正在里面拉架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南北一听,直接过去,将门口那两个踢到一边去,踹开化妆间的门,就见薛夫人正指挥着黑衣人抓着蝴蝶,煽耳光呢。
门突然被撞开,薛夫人也看不清来人,直接回头大喊,“哪个不要命的。”
南北冷笑,“我看是你不要命了吧。”
这个薛夫人南北知道是哪家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帮派独生女,入赘了个薛老板,其实薛老板不姓薛,但是入赘就要随妇姓,这人窝囊的厉害。
南北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商会,那些商人总拿薛老板当做笑料,觉得他这是有辱男人尊严了。而那薛夫人更是有名的悍妇,薛老板和丫鬟多说一句话,那丫鬟就要被剁手。
众人定睛一看,均是一愣,清欢唱老板则是看到救星一样热泪盈眶,高喊着,“南北小姐!”
薛夫人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个上海滩传奇女子竟然出现在这。
南北看蝴蝶,脸被打的通红。立马一股火上来,一句话没说一个耳光就冲着薛夫人扇过去,力道之大自己都没想到,薛夫人根式毫无防备直接被甩出去,嘴角流血。
“来这撒泼也不看看是谁罩着的,你自己管不好男人到这来讨人厌。还有你,你个窝囊废。”南北上去就是一脚,“蝴蝶烦你不愿意搭理你,你婆娘误会了你都不会站出来解释,你不是喜欢蝴蝶唱歌吗,你的偶像现在被你老婆硬扣帽子,你一句话不说,你们这对夫妻还真是绝配。”
回头查看蝴蝶,“没事吧。”
蝴蝶摇头,“我没事。”说吧,走到那薛夫人面前,“不管你信不信,我蝴蝶不是那种抢别人东西的人,你那个窝囊废我压根看不上,你自己留着用吧。还有,我蝴蝶是没背景,可也不好欺负,今天南北小姐在这,为我撑腰,我就狗仗人势一回。”一脚踹在薛夫人身上,痛的后者尖叫连连。
南北却是不解气,看到自己朋友被人这么整,火烧大了,再加上这几天本就心情不好,这薛夫人也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南北活动手腕,一身西装,长马尾,显得干净利落,飒爽英姿。
而此时薛夫人已经反应过来了,满眼的惊恐和仇恨,门外他带的人也冲了进来。
“薛夫人这是不服吗?是在和我血海棠叫板吗?”
薛夫人听到血海棠三个字,立马打了冷战,像是清醒过来,“南北小姐,对不起我一时糊涂,再也不敢了。蝴蝶小姐,我再也不敢了。”
南北却没给她任何机会,“令尊真是惯女儿,入赘也就算了,现在上海滩什么世道,竟然敢让这个败家女出来惹是生非,派个人去我那,让人给我压着薛夫人回去,告诉老帮主,暗血这次给他面子,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叫他好好教教女儿。”
将人压下去了。
管事送来了冰袋给蝴蝶敷着。
南北看着老板,“你也是的,没人就说啊,我和蝴蝶什么关系,赶明再有惹事的,就报暗血名号,你这清欢唱我罩着了。”
得了南北这句话,老板几乎都要跪地了,高兴地直让蝴蝶好好陪南北小姐,就下欢天喜地下去了。
南北叹了口气,“以你现在的身价,去百乐门绰绰有余,不是挣钱多少,名不名头的,这人红是非多,清欢唱没背景,你遇到这事的时候将会越来越多,去百乐门没人敢动你,也不用操心这么多事啊。”
蝴蝶看着南北,“是这么个理,也有多少人劝我了,连老板都和我说过这事,百乐门更是来了好几次了。不是我不乐意去,耍大牌,实在是老板当初培养我花了不少心思,去比赛那些行头,老板都是凑钱出来的。
人要讲良心,不能我一红就把这里踹了不是,我要走了,这清欢唱和原来没啥区别了,我总是不忍心,老板是好人,我不忍心走,再说了这是我刚出道的地方,也有感情的,你别笑话我啊,我这个人念旧。
我知道你是好意,南北姐,我心领了啊,这次真要谢谢你,往后你放心,打着你的名头肯定没事。”
蝴蝶是个心直口快的,看着她脸肿了还笑呵呵,南北有点无奈,可心下也有些酸涩,是啊,人都念旧,都知道要讲良心。
不知为何南北想到了七彩虹,自己甚至很少再从那条街过了,刻意躲着,躲着那颓废和落魄。躲着自己的良心。
想到祥进远,南北只觉得什么堵在嗓子眼里。
自己这么久以来,不择手段得成功上位,现在看来,失去朋友亲人,那些还有什么意思呢。
也没心思吃饭了,早早送蝴蝶回去休息,南北走在街道上,这样夜晚的街道,自己很少一个人散步,之前跟春花走过,和吕连生走过,现在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作祟,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七彩虹门口。
多久不曾来了,破旧的海报咋已经斑驳,弥红灯再也不亮了,处处满是灰尘。
南北伸手摸了摸那玻璃门。不知道怎么了,好想进去看看,哪怕知道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可还是想去看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