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却是被这对男女的智商打败了,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
“魏老板,您是生意人,难道不知道什么叫订吗,订的意思就是,这枚戒指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我南北一个人的。如果魏老板没听清,那我就直白的告诉你,这枚戒指除了我谁都拿不走。”
黄老板过来,“魏老板,李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这枚戒指南小姐定的,而且已经交过定钱了。您看看我们肯店里其他的吧,都是刚来的货色。”
“只是交了定钱而已?南小姐说个数,可否让给我?”李媛媛听了黄老板的话先是一愣,但到底不能杀了面子。
“哦?多少钱?”南北心中轻蔑,自己现在都是这家店的二老板了,她竟然问他多少钱,看来自己没腾出时间收拾他,这个角色还挺不满意的。
“亲爱的,你看着戒指多漂亮。”李媛媛撒娇,一边得意地看向南北,买东西对于女人来说自己付钱和有男人买单绝对不一样,像李媛媛这种女人更是以此为傲,在心理上觉得踩了南北一脚。
魏老板拿着那枚戒指,“出价吧。”
黄老板在一旁看着南北,戏中疑惑,依南北的性子根本没必要和他们啰嗦,可此时却是一脸的狐狸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十根金条。”
“什么?”
这可谓是天价了,红宝石就算成色再好,这颗宝石也才三千大洋,再加上手工乱七八糟的,就是五千大洋。
五千大洋在民国这都算是天价,可南北开口就要十根金条,还是定金,魏老板顿时气节,看着那张脸,才明白过来,感情人家这是在涮着自己玩呢。
脸阴沉了下来,可李媛媛显然没有这么好的涵养,顿时急了,“你抢钱啊!”
十根金条什么概念,上海滩洋行里存了多少钱,这南北显然是在拿着他们开涮。
“南小姐什么意思,不肯让戒指便罢了,何必如此侮辱人。”
“魏老板这话就错了,所谓千金难买心头好,魏老板让南北让戒指,自然要给魏老板面子,可是这戒指在我心中就是无价宝,十根金条我都心疼了。如果魏老板不满意价钱自然就不必再谈了。”
“南北,你别得意,你以为这戒指就你独一份吗?黄老板老板,这戒指定钱多少我们也定一只,要做多久,加急可以吗,多给你定钱。”李媛媛抬着下巴。
黄老板却是无奈,“李小姐,不好意思,这戒指只有一枚,这图纸是南小姐自己拿过来,不能再给别人用了。”
“什么?”李媛媛顿时觉得面子上北南被踩了。
魏老板此时也是憋着一口气,“南小姐不肯给这个面子了?”
南北心中好笑,你平什么要我给你面子,“魏老板真是说笑了。是魏老板觉得价钱高而已,何来不给面子,难不成要送上才是给面子?”
南北也没客气,李媛媛顿时气炸了,“南北别给你脸你不要,你以为你现在名声好吗,我看你还能蹦跶几天,到时候有你哭的。”
南北并没生气,“魏老板,选女人呢,不能光看脸,要看看干不干净,别没什么菜,到惹一身腥。”
深深看了一眼李媛媛,将戒指戴在手上,一笑边着和春花走了出去,徒留那两只在那气的发抖。
“她算什么东西!”李媛媛在南北走后才大叫,可是同时也发虚,刚才南北那话什么意思,她不会知道自己以前,不,不可能,当初六哥早就把自己的背景洗净了。李媛媛顿时没了逛街的心情了,眼神中带着恐惧。
而一边的魏老板脸色铁青,李媛媛心下有事,看了一眼魏老板,有点没心思找南北麻烦了,劝慰到,“别置气了,她到底是祥家的人。”
“祥家算什么。”
“祥家算不得什么,要是您这单生意成了,到时再上海滩一家独大,就算是宫家都要给您面子,到时候再收拾她岂不是更好。”
李媛媛倒不是真的那么善解人意,只不过,刚才南北最后那句话没来由的感觉她那个眼神好像是知道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
魏老板这才暂时压下,想赶紧选了礼物送去,到时候事情成了,他一定要把这个小贱货压在身下。
南北走出大祥脸色就沉了下来,这个魏老板还真是不死心啊,之前就找人找过丽人的麻烦,他揣着什么心思当她不知道吗?
“老李,张太太的事打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张太太每周四都去梨香园看戏。”
南北嘴角拉出一丝阴冷的笑意,在春花耳边这样那样的小声说着。
春花先是惊讶,渐渐笑出来,最后点头,“我虽没读过多少书却知道这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魏深民还不够格,顶多叫借刀杀人。”
最近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一则趣闻,李媛媛在梨香园不知道如何得罪了百货公司老板的太太,这位太太倒是温吞性子,可刚巧陪着太太看戏的表姐却是个泼辣的主,当着众人面扇了李媛媛几个耳光,直打的脸都肿了。
字里行间各种污言秽语,在场的人听了个大概,这李媛媛八成是勾搭了百货公司的张老板,而当婊。子的见到正室还耀武扬威的倒是头一回。
那位表姐实在是够泼辣,拉着李媛媛的头发一直走出梨香园,在街上又是一顿扇。
好在后来七彩虹的人来了,中间调停,那位表姐才又骂了一通罢手,当做是给祥老板面子。
而李媛媛这回的名声臭了不说,连刚搭上的魏老板也是上门一阵砸东西,将她从小公馆赶出去。
这得陇望蜀的事,别的倒也罢了,男人最是好面子,戴绿帽子还被嚷嚷的到处都是,自然谁都受不了。魏老板更是气的够呛,直找人又打了她一顿才撵出去。
一时间街头巷尾无不知晓,当初还名满上海的李媛媛现在真是臭名昭著,成为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聊资。
“月妹,别人不帮我,你可得帮帮我啊,我这是叫什么事啊,我你还不知道吗?有个魏老板就不错了,岂会再去勾搭张老板,退一万步说,张老板哪看得上我啊。”
这些日子李媛媛都不敢出门了,怕张太太的人,又怕魏老板的人,从小公馆被赶出来,逃得仓皇,连鞋都没穿,狼狈极了,没办法也只能找月玫瑰。
月玫瑰虽然心中不喜,可也不想落个无情无义的名头,给她找了一家小旅馆,可架不住她又来找她。
此时的李媛媛已经再没了往日的风采,头发有些凌乱,懒得去搭理,脸色苍白憔悴,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不图粉,眼角的鱼尾纹都显出来,走在路上都没人认得是曾经七彩虹的李媛媛。
“那个张太太你也敢惹,她是菩萨面孔阎罗王的心,装作大度,可你看看张老板那几个姘头哪一个有好下场了?她那个表姐是东北司令的三姨太,泼辣出了名的,这次要不是祥老板顾忌七彩虹的面子出面调停,你指不定要被糟蹋成什么样子,这上海滩都容不下你了。”
李媛媛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她这简直是飞来横祸,那天一句不和上手就打,自己还蒙着呢,那个三姨太就一边扇着耳光,一边骂她婊。子勾引张老板。
自己倒想,可是张老板从来都没和自己打过照面啊。
“我也不知道啊,戏看的好好的那个张太太就过来问我是不是李媛媛,我答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劈头盖脸就被打了。”
她一开始以为有人故意的,挣扎着叫嚷了一番,结果那个三姨太过来一把拉住她的头发就揍。
月玫瑰也皱着眉,厌恶的看了一眼泣不成声的李媛媛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不是从来不看戏的吗?书都没念过几本,看的懂戏?”
李媛媛说到此,更加委屈的哭起来,脸上的青紫肿胀显得更加狰狞,“是有人送的票,留在信箱里,说是我的歌迷。”
月玫瑰顿时嘴角冷笑,“歌迷?你当你自己是谁啊,没长脑子这就是有人给你下的套。”
李媛媛这才发愣的止住哭声,“月妹,有人给我下了套,你给我作证,我没勾引张老板,你和魏老板好好说说。”
“你还指望魏老板?你觉得哪个男人受的了绿帽子,还是全上海都知道的绿帽子。”
“可我没有,我可以解释,我当众和张老板对峙也行。”
月玫瑰只觉得头疼,眼前的李媛媛真是蠢到了家,“现在魏老板都自身难保,还有心思管你,听说那个三姨太找了商会的人打压魏深民的工厂,现在他正求爷爷告奶奶的托关系呢。”
月玫瑰看了一眼李媛媛直觉的厌恶至极,蠢不说办事也差劲,上次的事信心满满说得手了,结果南北还好好活着呢。
想到此眼神扫了又开始哭的李媛媛,“你啊,长长脑子,你是得罪什么人了,别人下了套。你要是不好好想想,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媛媛发蒙,愣了半晌,她已经完全空白了。
月玫瑰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却装作不经意的,“你不说南北吃了泻药几天爬不起来吗?现在还是好好的,你找的人托底吗?”
“我找了个小孩,绝对不会怀疑到我身上的。”
可是说完这话想到南北看自己时候那个眼神和笑意,李媛媛突然呆愣住,半晌,“是她,肯定是她,月妹,肯定是她!”想到拿鸽子蛋在自己面前的样子,李媛媛眼中突然发出狠来。
月玫瑰在心底呼出一口气来,一脸担忧,语重心长,“咱们姐妹一场,我劝你还是认命吧,。躲上一阵子,我去和祥老板求求情,大不了送你出上海从头开始。”
“凭什么,我在上海多少年了,吃了多少苦才有今天。”李媛媛听到送她出上海,一颗心几乎烧出火来。
月玫瑰看她那样子,又安慰了几句,就说着晚上祥进宇要过来,在李媛媛临走给了几块大洋,“留着应应急吧。”
李媛媛则是瞪着眼睛,双目血红,冷冷的瞪着那大洋,像是瞪着深仇大恨的人。一步一颤的走出洋房。
月玫瑰站在楼上的落地窗前,看着李媛媛走远,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