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东北那边你宫家势力也很大,虽不如大上海,可是区区一个山匪你们会左右不了,而且还是你宫瑾山亲自派的人支援的祥进宇。
祥家那么多地方的生意,如果不是你,谁会知道祥进宇亲自带队的是哪一条线。我不信这件事你不知情。”
宫瑾山那双眼睛收起往日的魅惑和调笑,异常冰冷,看着南北略有愤怒的表情,半晌,“如果我说真不是我做的,你信不信我?”
南北一愣,没想到宫瑾山会说出这些话。
南北没吭声。
宫瑾山嘴角一丝嘲讽,“任谁看,这些事都不可能再是别人了,宫家的势力,宫家的人,怎么祥家就出事了?根本没有别人的可能,一定是宫家自己人做的。南北,一点也没错,确实是宫家自己人,连我都分析不出别人了。”
南北一愣,可是却又疑惑。
他顿了顿,露出一丝无奈,这无奈从没在他脸上见过,“可是,南北,真的不是我。如果我想弄死义玄,大可以不参加祥家宴会,不答应祥进宇,没必要反悔。”
“你是怕各帮各派的谴责。”
“对方就是想这么做。”
“什么?”
“确实是宫家的人动得手,可不是我,南北,解释起来不管你信不信,无论是这次的祥家也好,上次歌唱比赛的黑衣人也好,确实都是我宫家自己人动得手,可我一点都不知情。你能明白吗,是宫家有内鬼!”
南北依然孤疑。
宫瑾山突然有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不信,有你宫瑾山掌控不了的人,当初王瑞你早就了如指掌,谁人会脱离你的掌控。”
“他就是料准了,没人会信我宫瑾山。他做这些就是要上海滩的人注意宫家,先是大赛,种下疑云下,再是祥家,影响力极大,接着也许还会有一个又一个,甚至有一天还会是你。”
宫瑾山摇着头,“一个一个的,所有人都反了,然后,就是宫家死的时候了。”
“怎么可能?”
“是啊宫家那么大势力,有宫先龙又有我宫瑾山,可是正因如此他才要一点一点攻破,蚕食。
信也好不信也好,第一步大赛他成功了,这一次他也成功了,出事到现在,祥进远根本没来找我,这说明,祥家已经信了,并且已经开始防备,甚至开始反攻了。而背后一定有那个人在主导。”
“祥家才多少力量。”
“祥家虽小,不代表那个人背后势力小。”宫瑾山看着南北的眼睛。
“哪个人?”
“那个在背后操纵一切的人,他做这些事也许得不到一丁点好处,可是却有一点,他针对宫家,就是想毁了宫家。”
“为什么?无利不起早这也就是我为什么没怀疑过是别人,而是你宫瑾山。”
宫瑾山微微冷笑,“因为他恨宫家,恨得入骨!”
“你知道是谁?”
“八九不离十,除了他不会做这些无聊的事来招惹宫家。”
南北思量着,说不清是信宫瑾山还是不信,这大上海谁关心过谁呢,彼此立场不同,她不敢确定宫瑾山说的话是不是想利用她。
“凭你宫三爷抓不住内鬼吗?都是宫家的人。”
“如果是别人,也许我能,可那个人我没把握。”他转头,眼神冰冷,“南北,我只问一句,你答也好,不答也好,海棠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南北心里一颤,宫瑾山眼神犹如刀子一般,让人忍不住多必,“你是在怀疑海棠公子就是操纵一切的人?”
“不是吗?”宫瑾山半瓶都喝下去了,此时双眼猩红,身上带着浓浓的酒味,走向南北,饶是南北也忍不住被那强大逼人的其气势和酒味逼得后退,“血海棠出现的太突然了,除了那个人我想不到谁还会那般心计。”
闻着他身上浓重的酒味,那锋利的眼神,南北一瞬间心中狂跳。
“三爷!”敲门声,传来的是阿山的声音。
像是一下字打破了屋子里的步步紧逼,宫瑾山和南北同时转过身去。
南北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躲到衣柜里去了,宫瑾山收起刚才的戒备和气势,好笑的看着衣柜,“还真是个喜欢藏衣服里的小猫,“进来。”
阿山看起来很焦急,“三爷,盯着祥家的人来报,祥进宇病重昏迷,祥进远带人出发了,咱们的人说祥老板是要去东北报仇的!”
“什么?”宫瑾山站起身来。南北则是一阵心惊,也不管那些了推开衣柜门就出来。
着实把阿山吓了一跳,刚要叫人,看清是南北,更是瞪大了眼睛。
南北却是没关阿山在想什么,皱着眉,“简直胡闹。”
祥家现在当家人重伤昏迷,正是乱的时候,祥进远不仅不主持大事,找宫瑾山商量,反而意气用事要去报什么仇,就那个样子,大概还没走到东北就被人干掉了。
“派人拦住了吗?”
“咱们的人一直盯着呢,就等您的吩咐了。”
宫瑾山沉默了下来,南北一拍桌子,“赶紧拦下来啊,算了他倔脾气,我亲自去。”
走到门口想到自己穿着的衣服,回身,对着沙发上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宫瑾山,“三爷,这时候了,祥家果然是不信你了,你不亲自去恐怕不行。”
宫瑾山抬头看看南北,神色不明。南北也不在管三七二十一。在阿山震惊中走到窗口就要上房。
“等等。”宫瑾山区阴沉着脸叫住她。随后对着阿山,“你先出去,在火车站找理由拦住他们,能拖一会是一会。”
阿山急忙出去了。
“你想干什么?你来管都不管,还说不是你干的。”南北气愤不已。
“你就那么不信我?”
“这世界我只信我自己。”
彼此之间都是怀疑,试探,他怀疑海棠公子就是那个人,南北一言一行,是不是他派过来搅局的人,她在他身边又是以什么样的姿态。
而南北也在打量着宫瑾山,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宫瑾山的手段,毕竟安家他都插了手,他接近自己究竟为何?
一时间各怀心思,谁都没说话。
半晌宫瑾山先开口,“祥进远是什么人?公子哥里也是出类拔萃的,他不会如此鲁莽。”
南北挑眉,“你什么意思?”
“祥进远要再出事,整个上海滩的人都要顶住我宫三了。这一点你知道,我知道,谁都知道,我是必要亲自前去化解矛盾。南北你是聪明人我不信你觉得这没蹊跷?”
南北心中一惊。看着他没说话。
宫瑾山倒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低着头把玩着杯子,面容阴影里看不清情绪,“南北,如今我还是愿意相信你刚才的激动是因为对祥进远的关心,而不是海棠公子派来诱我出动的诱饵!”
南北身心剧震。
己最近确实做事鲁莽了许多,可是那是这身体本身情感的波动导致的,而这些是无法和宫瑾山解释的,在他眼中自己这般确实让人心有余悸,而那些疑点,自己不是没怀疑过有一只罪恶的黑手在背后推动一切。
有人故意想把事端引到宫家身上,她不是没怀疑过。
看着眼前的宫瑾山,不知为何,没来由,心里竟有了一丝心疼。
半晌,“原话送给你,无论你信与不信,海棠公子绝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宫瑾山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向南北。
“这么肯定?是你知晓什么?还是你够了解他,够亲近,有自信左右他?”
南北没敢去看宫瑾山,在飞出窗口之前,“祥家你不方便出面,我来,你只要后续做好就行了,还有,是我够亲近,够了解他,绝不是海棠公子。”
说吧没等宫瑾山反应就飞身上房消失在夜色中。
徒留宫瑾山拿着酒杯苦笑,“我到宁愿你是知道什么,或是故意接近我。”
南北一路飞奔,信他不信他,又有何干,又于我何干。我南北向来不信任何人,何以非要信你宫瑾山。
合则合,不合则散,上海滩本就是利益使然,这人世本就是利益使然。
前世自己死在最信任人之手,这辈子早就不信任何人,何以非要信你宫瑾山。
回到别墅,南北在镜子前换下夜行衣,没开灯也没点蜡烛,只有皎皎月光照在镜子上,映出里面的眉目。
南北恍然惊讶,看着镜子里的人竟如此陌生,伸手去触碰,镜子里的人也同样伸手,摸上自己眉眼,这张脸和前世那么不同,内里换了?就是自己了吗?
可是原来的那个南北只是名字相同,她的经历性格容貌,全然不同。
自己怎么就那么自信是自己了呢。
也许,一切都是一场梦,镜子里的人本身就不是自己,如果是自己的话,面对吕连生,祥进远,宫瑾山,甚至是死去了的那个疯女人,安玉生,自己何以那么心慈手软那么多次动心,又或者是动情。
突然一阵恐惧。
这种恐惧是自己曾经不曾去想,现在却害怕的,她不敢再看镜子里的人,她怕看到的不是自己。
周身边的冰冷。脑子里全都是宫瑾山刚才的落寞,“你信我。”
吕连生的,“我会护你周全。”
“不!”南北似乎支撑不住的抱着头大叫。
何以信你,何以不信,如果是我南北,我不信任何人的。可是,可是。
“南北?”春花闻声进来,吓了一大跳,“怎么了这是?”
南北看见春花一下子抱住她,“春花姐,我是谁啊?”
春花被南北突如其来吓的愣住,“你就是南北啊?”
“南北?我是南北吗?”她意有所指,春花不明所以,“是啊,你是我当初救回来的南北啊。”
南北心里一颤,嘴角苦笑,可我不是,我早就不是了,“春花姐,我根本不是,我不是你捡回来的南北。”
春花吓了一大跳,伸手去摸南北是不是发烧或者梦魇到了。
南北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春花姐,我这里会疼,会慌了。你认识的南北这里就会慌,会多情。可是我不会,前世今生我从来没有这般过春花姐,我是不是要死了,以前的南北是不是要回来了。我竟然回去想那些信不信的事,我竟然想去信一个人。”
春花看了在南北,突然有些心疼。
“你累坏了,南北,这么晚了都不睡,是不是做梦了?你在春花姐心中永远都是妹妹,你既是我认识的南北啊。心会疼会慌,才是人,要是不会疼不慌那还是个人吗?”
南北心下震动,可是刚才那一瞬间的心悸,害怕,似乎都在春花这句温声细语中慢慢平静下来。
死过一次的人,当真是怕死的。
她这是怎么了,慌什么怕什么,前世以一敌百,热带雨林中野兽丛生,自己涂手和美洲豹搏斗,都没有这般怕过。
可是自己刚才这是怎么了?
心脏在狂跳不止。
她要活过来了吗?
自己占了她的身体,她是不甘心了吧。
还是说自己本身就要疯了,不然以自己的性格怎么会害怕,会失态。
看着春花,南北嘴角一丝无奈的笑,“是啊,不会哭不会痛的人,还能算个人吗?“
自己以前根本算是不上一个真正的人吧。
人,是要有感情的。
那自己现在算是个人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