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芬芳的登台,当真是举世瞩目。
像这种大腕,平时见都不好见,现在竟要登台,还是比赛制,当真让人神经兴奋。
而姚芬芳也确实没让人失望。
充满磁性的声线,和她本人的柔弱气质截然不同,和李媛媛的刻意讨好,月玫瑰的出风头不同。
姚芬芳很聪明,她的声音富有故事,却选了一首极清净的歌,缓缓地,慢慢的,犹如刁然一身的神秘女子在缓慢的讲一个故事,一个起承转合,面面俱到的故事。
南北在下面也不得不赞一句厉害。
就如同心机婊也分各种层次,显然和李媛媛那种绿茶婊不同,姚芬芳绝对是白莲花级别的。
台下饶是宫连眼底也点了一片赞,更不用说其他人。
祥进远不住地回头看南北,她却依然在喝茶,还有心思喝茶。
虽然对南北有所期待,可是南北之前排练的那首准备登台的歌,他是听过的,很好,可是和姚芬芳这个一个类型,都是走心的那种。
虽然南北的那首不错,可是刚才打听了一下,姚芬芳这首也是新歌,还是请了洋人作曲家,上海诗人协会的年笛声老先生亲自作词。
不说别的,气势上就压倒了。
祥进远此时不免有些担心了。
一曲终了,下面全沸腾了,赞美之声都要爆棚,姚芬芳就是姚芬芳,之前那些庸脂俗粉都无法相提并论。
杨益生拉过姚芬芳,满眼的水波,早就把刚才玉兰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姚芬芳微微害羞的笑着,眼中得色却飘向南北。
而随着人们热情高涨掌声如雷,后台一个服务生小弟气喘吁吁跑过来,看了眼众人人,微愣,不知所措。
祥进远皱着眉起身,那人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他惊讶的抬头,又看了看南北,面露难色。
却不想在宫连等人面前表现。
姚芬芳笑意更深,好奇的向杨益生抬了抬下巴。
杨益生便没做他想,“祥老板,怎么了?一直看着南北小姐?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可需要我帮忙?”
祥进远一脸尴尬,眼中带着点怒气,极力压下去,“不碍事的,只不过有位乐师身体不适,刚刚送去医院了。”
没说下去,杨益生不在乎的,“不过是个乐师而已,七彩虹那么多乐师少一个也不影响的。”说罢继续找宫连喝酒去了。
南北却是一下子明白过来,一个乐师能让祥进远这个表情?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
南北为了给一会的演出加彩,特意找来了上次给李媛媛伴奏的上海琵琶大师段玉玲,上次南北听过他的演奏后,就有心结交。
那人也答应了,刚才派人去接,人也来了,怎么这么一会功夫就不舒服变挂了?
南北的眼神扫过姚芬芳,对方嘴角一直带着难掩的笑意。
其实没有段玉玲也无大碍,可是祥进远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这本就胜算不大,又少了一分助力,此时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
然而南北刚想起身对祥进远说两句无碍,就看见了一旁的春花正向她急急的打着手势。
南北回头看了看这边的情形,便皱着眉快步的离开了。
而这边杨益生不住地赞美着姚芬芳,宫连听着头疼,若有似无的说了一句,“南北小姐还没登台,当真值得人期待呢!”
他那话说的声音不小,下意识的去看南北,可是却诧异的发觉南北不知在何时,众人眼睛集中在姚芬芳身上的时候,亦或是一场谢幕灯光变暗的时候。
总之,此时人竟不在座位上。
宫连微微眯起眼睛,一般人很难在自己不经意的时候悄悄离开,或慢慢接近。难道自己真的醉了?
可看看面前的茶水和红酒,眼睛微不可察的眯成一条缝。
倒不是南北非要在那几只老狐狸面前,可以泄露自己会功夫这件事,而是事情紧急,本就是特工灵魂的她,一旦全神戒备的紧张起来,自然就习惯性的进入备战状态,脚步自然轻的微不可察。
即便这具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到前世那种水平,可是在这民国,在普通人面前,这也足以让人惊叹了。
“怎么回事?”南北走到后面一侧的储藏室里。
这里很小,平时堆放着一些暂时不用的道具,前些天南北突发奇想把舞台布置的更生动些,就向管事要了这个仓库钥匙,准备有空找点道具出来增加灵感,可没想到,却意外干了别的用。
春花进屋马上把身后的门插上,神情紧张,似乎刚才在外面脸色发白暂时镇定的功夫消磨殆尽,此时浑身发抖,指着昏暗没有亮光的南北身后。
南北微微皱眉,眼睛在黑暗中迅速适应,透过门缝隙的微弱光亮,打量着这个仓房。
太久没有移动过里面东西,带着经年久远特有的灰尘味道,以及,不对,南北瞪大眼睛,敏锐的察觉到,这空气里迷漫着一股血腥味。
在黑暗里顺着春花指的地方看去,一团微微蠕动的黑影。
“他刚才闯进来,指名要找你,浑身是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好在是我遇见了,要是别人,不一定怎么传你呢。”春花终于在惊吓过度后回复语言能力,也才反应过来,摸索着仓房电灯开关。
“别找了,这里灯坏了。”南北声音已经镇定,从手袋里拿出一个火折子,晃了晃用从白天来仓库记忆的位置上找到半截蜡烛,微弱的光亮却迅速让仓房亮了起来,眼前是一个一脸是血的男人,他此时已经昏迷。
南北将蜡烛移过来,这男人身材消瘦,脸色苍白,南北检查了一下,伤在了后背上,那里现在甚至还插着一把小刀,人已经昏迷大口喘着粗气。
是个陌生面孔。
南北一边在烛光下查看着那把轻巧的小刀刀柄的花纹,一边不紧不慢的,“他怎么进来的,从哪里进来的,都和你说了什么?”
春花看到南北如此镇定很是惊讶,但随后也冷静了下来。
“我想着化妆室人多,把你的东西先收一下,一会直接回家再卸妆,就不回去了,我拿着你的东西刚出化妆室,就听见身后有动静,你知道的,咱们化妆室离前台说近不近,中间要穿过大堂后的那个走廊。
当时也没觉得什么,不过是当时台上正表演,后面的人还没来,周围也没什么人。可是我快走到前台的时候,突然从上面下来一个黑影捂住我的嘴。”
春花回忆着当时,哆嗦了一下,“他叫我不要叫,问我是不是叫杨春花,说要找你,生死攸关。”
南北微微皱起眉头,“说要找我,生死攸关?”
南北仔细想了一下当时的情节,那条走廊很长,平时也不是完全没人,可是前面唱歌,后面姑娘们手忙脚乱的全忙着化妆,尤其是因为今天突然加了场,所以那一头,并没什么人经过,只不过,“从上面掉下来的。”
“对,准没错,就从我头顶上下来的。”
南北下意识的抬头,七彩虹举架很高,这时候的房子和现代不一样,上面都有房梁。
“我吓的当时就想叫,可是他指明了要找姑娘你,外面什么人都有,我怕有个万一,所以就。”
外面宫连,祥进远都在,春花本应该找人来处理,可是跟着南北久了,她突然意识到,要是就这么出去,对南北的名声不好。
而不知道哪来的信任,就觉得南北是能摆平的,这些日子以来,她越来越不把南北看成曾经的那个小丫头,相反事事对这个姑娘信任不已,潜意识就觉得她一定能摆平,而事实上确实如此。
仓房离前面大厅很远,依稀能感到前面传来笙歌曼舞的气氛,和这里充满血腥味的寂静形成鲜明的对比,让春花不禁又抖了起来,生平自己可是第一次见到死人,不,快死的人。
南北试探了一下那人后背上的小刀,“去给我找点止血药来,快,不要让人看见。”
“好好。”春花慌忙要出去。南北却又一次将她叫住。
春花有些茫然,南北却不动声色的解下身上的狐狸毛披肩扔给她。
“后背!”只说了一句,春花回身就看到,刚才那人扑过来时候血都留在了她的梅花旗袍上。
只不过大厅灯光昏暗,再加上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台上,她这又是红色旗袍,所以没人注意到,顿时心里一惊,忙骂自己鲁莽。脸色更白了一些。
南北起身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春花姐,别紧张,你今天做的很好,好的已经出乎我的想象了。这个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给我通风报信来了,具体的我回去再给你解释,镇定一点,外面可全是人呢。”
南北的话像是有魔力,春花攥了一下她的手,温暖的气息从自己冰冷的手指上传遍全身,心跳不那么快了,“我知道了,你,小心点啊。”
她不放心的又看了一眼那个人,快步拉开门出去了。南北说是己人,可是这个自己人的样子可不太好。
春花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仓库的门,叹了口气,快步去找东西了。
南北手指熟练地在小刀周围翻出来的肉上按了一下,对方痛苦的抽动着,脸上表情痛苦,想叫却又在昏迷中叫不出来。
南北现在不能拔刀,要等止血药来了才行,可是从这个刀柄上她却隐隐的看到了一个“鹰”字。
眼睛微眯,鹰眼帮?
春花速度很快,还拿了一瓶白酒过来,“我没找到酒精,白酒行吗?”
“行。”南北点头,也不迟疑,让春花在那人嘴里塞住毛巾,按住他速度极快的拔出刀子,虽然有准备,但是喷涌出来的血还是溅到了她脸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