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甘心这么赚钱的买卖,明年落到别人手里?别人不说,我可知道云家可是有钱的主。万一勾起了云浩的兴趣来……,别忘了这江南他的势力可不小。单单一座江南造船厂,他就投入了不下五十万贯钱。难道说,您忘了女儿被强娶之辱?”
“哼!那也不能拿我武家一家老小的性命去赌!那阿杜说他们有八十万贯你就信?万一没钱呢?到时候咱们的市舶司厘银花出去,你拿什么还。你加上老夫这把老骨头,就算是拆散了又能值几个钱。”武士彟恶狠狠的说道。长孙荣这个主意,就是把他往火坑里面推。现在,他很后悔为什么要和这个纨绔合作。
“我的应国公,本公子早就计算好了。您想想,我也在这里。咱们是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一旦出了事跑不了你也飞不了我。
你我各派一名心腹,跟随阿杜的人去广州。只要阿杜说的是真的,立刻放飞信鸽。咱们这边收到飞鸽传书,再开始动用市舶司厘银。我算过了,如果赶一赶的话应该用不了半个月。错过这半个月,损失不会很大。
只要阿杜的钱一到扬州,咱们就立刻能把这个窟窿给堵上。左右不过四十天的时间,时间又没到年底。您又管着市舶司……!还是那句话,富贵险中求!只要四十天,咱们下半辈子就会享尽荣华富贵。做,还是不做,您自己考虑!”长孙荣说完,坐在马车上看起来是不准备说话了。
“呃……!真的只用四十天?”武士彟动摇了,咽了口唾沫艰难的说道。
“去掉去广州的路程,估计用不了四十天。大概一个月吧,只要咱们有足够的钱在整个江南收购蚕丝。这个市场就是咱们的,到了明年咱们就会在蚕丝商贩中有了信誉。再收购蚕丝,可能会像扬州一样,打条子就可以。别人家,可没有这么好的便利。如何与咱们竞争?”
“好,我儿元庆会亲自去。只要阿杜说的是真的,咱们就用一用这市舶司厘银。”武士彟咬着牙说道,这一次他可算是豁出去了。
“我的应国公,您连大公子都豁出去了。我可提醒您,这一路去广州可是得快马加鞭。您那位公子……!能不能吃得了这个苦!”
“吃不了也得吃,为了武家的未来,他身为长子这些事情本就是他份内之事。老夫这次连身家性命都豁出去了,他就算是跑死,也得把消息给老夫带回来。”武士彟恶狠狠的说道,为了武家的未来,武元庆的生死不足道哉。
“好!有了应国公这句话,一切都好说。只要这次成功,云浩那点儿钱,见鬼去吧!”长孙荣得意的大笑起来。既然武士彟肯动用市舶司的厘银,这件事情就算成了。
武元庆就是一万个不愿意,为了武家的未来也得跑一趟。这位武家大公子不负众望,两千多里地硬是日夜兼程跑了十天。到了广州人也脱形了,从武家带出来最好的马,也只剩下了六匹。要知道,当初他们可是一人五马,四个人足足带了二十匹马上路。
当然,作为此次出行的重要工具,十只信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就算是人吃不了东西,也要照顾好这些小家伙。
几只信鸽落到摊开晒的谷子上,疯狂啄食地上的谷子。仆役们刚要扑打,管事武福却疯了似的的跑过来。“让它吃,谁敢打它们一下,小心你们的狗腿。那个谁?准备点儿水,可怜见的飞了这么久一定渴了。”
手里捧着珍宝一样,捧着从信鸽腿上解下来的竹管儿。飞一般的跑去武士彟的书房!国公爷和长孙公子,都等在那里。
仆役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管事让吃,那就吃吧!反正这谷子也是主家的,又不是自己的。
“怎么样?”看到武福没有敲门就跑进来,武士彟连忙站起身来,着急的问道。
“小人没敢看,还是国公爷您亲自看比较妥当。”
“哦……!你这奴才倒是伶俐!”武士彟一把从武福手里薅过竹管,这样的竹管一共有三个。十只信鸽只回来三只,武士彟很庆幸听了长孙荣的话,多带了几只信鸽。不然,如此重要的消息就会损失在路上。
拿起小刀刮掉火漆,拧开竹管的时候手居然有些颤抖。
“怎么样?”长孙荣一下子窜了起来,这十三天对他来说就是煎熬。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熬过这十三天的。
武士彟没说话,知识将手里的纸条递给了长孙荣。上面只有四个字,钱已上船!
钱已上船,那就是说钱财已经上了船。长孙荣捧着纸条,乐得像是一个孩子。“应国公,我看可以了。咱们迅速从市舶司厘银中提钱,然后派人在江南各处收购蚕丝。应国公,这个秋天过后你我两家将会成为大唐的巨富之家。”
“好吧!老夫这就写手谕!”武士彟也是激动得满面红光,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成为了大唐巨富,花些钱说不定可以重新回到大唐中枢。随然房玄龄杜如晦等人都是人尖子,可自己又差的到哪去。晋阳从龙,自己的眼光一向还算是准。
有了这八十万贯钱,长孙荣的生意可算是顺风顺水。资本优势,使得那些中小蚕商很难跟他抗衡。不过半个月的时间,长孙荣和武士彟差不多就已经垄断了整个江南的蚕丝行业。只有一些根底较厚实的蚕商,还在咬牙坚持。不过看样子,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他们的家底再厚,也厚不过市舶司的厘银。被长孙荣挤垮,也就是旦夕之间的事情。
今年大赚一笔,明年就算是长安的勋贵带着钱来江南收购蚕丝。在资金上,也断然不会有长孙荣和武士彟厚实。这样一来,江南的蚕丝生意将会世世代代攥在长孙家和武家的手里。长孙荣和武士彟,这些天嘴就没合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