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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天涯孤女

血色中华 寒光逸3 3244 2024-11-16 06:09

  何复生上前弯下腰用日语问:“姑娘,请问你是台湾人吗?”

  他这句话让完全绝望的女人精神一振,她费力地动了动,努力想抬起沉重的头,用尽全力了句:“是的……帮,帮,我……”完,头一歪,就没了动静。

  何复生稍微提高声音呼唤了好几次,见对方一反应都没有,伸手过去试探了一下,直起腰回头:“她晕过去了,老大,怎么办。”

  这大排档的老板不大懂国语,又听到何复生在日本话,还以为他们也是日本人,当场黑下脸走开,大声叫伙计们快收拾东西回家,孙克勤忙上前:“老板,我们是华人,那边晕过去的是台湾人,我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想帮帮她,老板认识她吗?”

  那老板斜着眼打量了他们一番,也看出了他们不是日本人,这才挥了挥手上的棍棒:“不认识!这人躺在这里两三天了,的话没人听得懂,鬼才认识她!”

  孙克勤就:“她晕了,我看需要送她去医院……”

  那老板如获大赦,挥舞双手连声:“好,好,快送去,附近就有间济民医院。”

  张绍华:“复生,你和孙尽快先把人送去医院救治,酌情处理。陈勇,你带兄弟们先回去,我和李佳过去看看,有什么事随时联络。”

  到底那是个女人,把李佳带去看看比较方便。

  孙克勤应了句:“是!”忙跑到街上叫来辆黄包车,然后与何复生一起把那女人抬上黄包车,一溜烟地送到济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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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往医院走去的路上,李佳有不解,就问:“老大,你不觉得这个台湾人有古怪吗?为何人家会认为她是日本人?不定她真是日本人哪!”

  张绍华摇头:“台湾人从1895年开始,被日本奴役统治了几十年,可以想见当地民众和韩国人差不多,大概通用日语,台湾本土话就算她会,这里的人也听不明白。”

  李佳满怀同情地:“难怪复生这么卖力,同病相怜呢,希望那人没什么事吧,不然就难过了。”

  “和日本人对比起来,法国都算仁慈了,这么多殖民国家,日本人是最毒最狠的……”张绍华很是感慨地。

  据他这段时间研究日本近代史所知,二十世纪初前前后后这几十年是日本不断向外扩张的黄金时期,他们在侵占朝鲜,把朝鲜规化为日本“国土”和吞并中国东三省之余,日本人早就在1895年攻占了台湾,并在1919年开始要把台湾建设成“理想的殖民地”,1936年后,为配合日本向整个东亚地区扩张的步伐,在台湾恢复军人总督制,派出木跻造、长谷川清、安藤利吉等3任军人总督。不论文官武将,这些总督集立法、行政、军事大权于一身,掌握了当地中国人的生杀予夺大权。

  由于他们非常害怕华人反抗,因此日本人对台湾人比对待朝鲜人更为残暴,但他们意识到中华文化源远流长,不可能短时间内根切,就采用奴化教育来逐步蚕食华人,在普及日语教育的同时,严格限制华人受高等教育,在台湾的孩子除了进学受奴化教育外,中学已经开始限制华人学生就读的专业,华人子弟完全没有机会受到高等教育。

  张绍华还记得,日本殖民当局规定每个中国学生必须有一个偏名,就是在名字的第二字之后加上班级数,然后再加一个“郎”字,因此李~登~辉就有过“李登三郎”、“李登五郎”等不沦不类的名字。后来李~登~辉起了一个正式的日文名字“岩里政男”,而他的兄长李登钦则更名为“岩里武则”。

  精神上的奴化当然还不够,武力镇压才是最基本的,日本警察渗透进了台湾社会的每个角落,还通过实施“保甲条例”来把中国民众分成块块来严密监控,规定保甲作为警察军事统治的辅助组织。条例全文7条,规定1o户一甲,1o甲一保,全保全甲内部连坐,保甲另外组织壮丁团,接受警察当局指挥、监督,不得离开居住地,不得有任何反动言论,现者全保甲内的居民统统获罪,严重者全部杀无赦!

  台湾在作为日本的殖民地那五十年间,因反抗奴役而惨死在日本人刀枪之下的过六十万人。

  这个沦落天涯的女人让张绍华唏嘘不已,他看着眼前美丽的珠江夜景,闻着夜风中飘来的白兰花香味,心里暗暗想,天佑中华,不要让日寇的铁蹄得以西渡,不要让这古老的民族受那八年的凌迟之痛!

  他还没有亲身经历过,因此无法体会当时沦陷区人民的痛苦,他只是不敢想象,如果有朝一日自己不幸沦为日本人皮靴下踩着的贱民,他将如何自处?

  由于夜深了,很难再找到黄包车,他们两人步行了大概半个时才来到济民医院,当他们去急诊部询问,被告知这个女人已经被送到2o1病房。他们找到2o1病房时,看到孙克勤在和大夫话,两名护士正替一个姑娘张罗着输液,何复生坐在病床前低声着什么。

  这姑娘秀气稚嫩的脸映入眼帘,张绍华愣了愣,没想到这不是个“女人”,是个大概十六、七岁的少女,估计是复生叫护士帮她洗刷过了,披散着湿漉漉的黑,瘦瘦的身子裹在套宽松的病人袍子里显得越楚楚可怜,复生问一句,她哆嗦着灰白的嘴唇回答一句,没上几句就泪如雨下,低下头去抽泣……

  孙克勤看到张绍华和李佳到来,忙和那大夫介绍给张绍华,那位带着眼镜的大夫告诉他们,这少女暂时没有大碍,主要是饥饿劳累导致晕厥,输瓶葡萄糖和生理盐水,吃东西很快就可以恢复,但这少女的呼吸好像有不大正常,建议送到规模大一的医院去作详细检查。

  孙克勤连声道谢后,跟着医生出去缴费,然后按照医生的嘱咐出去买粥给病人。

  何复生站起来张绍华打了个招呼,那少女抬起头看到张绍华和李佳,不由自主地瑟缩一下,那泪水模糊的脸上满是惶恐,张绍华尽力让自己笑得平和,低声用还很生硬的日语:“好好休养,我们没恶意。”

  那少女收回慌乱的目光看了眼何复生,惊魂初定,用没有插针的右手去擦眼泪,那只伤痕累累、指甲裂开的手比她的眼泪更让人心酸。

  张绍华在心里叹了口气,打个手势让何复生问清楚她的来历,然后和李佳一起退出去,站在病房外的长廊上等待。

  这间医院看起来还挺新的,是间规模很的西医院,简陋的长廊里摆着几张长椅,灯光昏黄,空气里弥漫着西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和药味。

  寂静中,何复生和那少女断断续续的对话如同檐前滴水般,一声声敲在张绍华和李佳的心上。

  由于何复生是用日语和那少女交谈,在外面的张绍华和李佳只能听到几个词,不是很明白他们在什么,但那些不时跳进耳朵里的词已经让人心情沉重。

  李佳站在门外,看着里面那两个用日语在交流的华人,忽然有感慨,就声和张绍华:“以前,我记得在网上看到有人,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所有入侵的外族最后都被我们同化,他们还以满洲人为例,做出大胆的假设:假如美国不投那两颗原子弹,假如日本真的全境占领中国,那么,在若干年后,连日本岛都是我们中国人的领土,日本人将和满洲人一样下场,完全被我们溶解……当时我们还觉得好像有道理,今天看到他们俩,才觉得玄乎……”

  张绍华疾声道:“这种话的人,大概是以为做亡国奴很容易,很好玩,或者觉得自己站在高处,听不到也看不到那些血海里的呼号!你问问复生和那女孩,看看他们会怎么回答你。”

  李佳擦擦鼻子,干笑着:“你别那么凶,我现在当然不会这么想,去问他们也是不敢的……呃,我好像听到那女孩叫明子,真强悍啊,连名字都日化了。”

  她顿了顿,深思着:“我想起件事来,我们想同化日本人恐怕很难,或者,他们心底里很排斥,很害怕被我们同化……2oo7年我在北欧一个很偏僻的镇里,曾经看到这么一幕:一个日本人走进当地唯一一间中国菜馆里坐下,侍应生上前把菜谱递过去,那日本人翻了翻菜谱,用英语问:这里是中国餐馆?那侍应生回答是,那日本人立即站起来走人,满脸的不屑。我至今想不明白,二十一世纪的日本人是用什么眼光和心态去看待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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