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州城笼罩在一层诡异的氛围之中!
“哎,听说了吗?稻香村的菊花糕吃死人了!”自以为消息灵通的某甲神秘兮兮的道。
“当然!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没听说啊!我还听说死的是善堂的人呢!”一贯喜欢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某乙不甘落后的道。
“你也听说了啊!我听说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长得跟天仙似的。可惜啊,真是天妒红颜!”某乙的话让某甲觉得有些没面子,立刻又说了一个自以为隐秘的消息。
“不是吧?我听说的是个半大小子,有些傻,都十五岁了还傻乎乎的,连说话都不利索!”某乙反驳了一句,而后将自己听说的消息说了出来,还叹息一声,道:“这傻子也真够可怜的,希望他下辈子投个好胎,当个聪明人吧!”
“你们都弄错了!死的啊,是善堂的一个管事,咳咳,那管事在善堂里耀武扬威不是一天两天了,善堂里没少被他欺负过的,这才遭了怨恨。这不,报应来了,从善堂出来的小伙计在稻香村送到善堂的菊花糕里下了毒,就把他给毒死了!”这是某丙,他左顾右盼一番之后,压低声音,道:“听说,这管事背后有靠山,他这一死,啧啧,他背后的靠山可定头疼!”
“你们都胡说什么啊!”某丁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道:“善堂是死人了,但死的是个老头子,听说都已经六十多岁了……你们要不信的话,可以去善堂看啊!善堂可是为他设了灵堂,有不少官家夫人还派人去吊唁,听说明天就出殡,到时候还不知道场面会有多大呢!”
某丁的话让甲乙丙都瞪大了眼睛,某甲巴巴地看着某丁,道:“真不是个漂亮的跟天仙似的姑娘?”
“不是!”某丁肯定的道:“我家就在南淮街上,出事的那天我还去看了热闹呢,绝对不会错的!除了死了的这个姓耿的老头子,还有个姓王的老头也出了事,不过他命大,被救了回来,听说刺史大人派了专门的大夫守着他,说务必要将他照看好了。”
“你见着了?”甲乙丙脸上都带着好奇,凑上去,道:“你一定知道事情的始末,说来听听!”
“事情啊,要从重阳节的一早,杨都指挥使……嘿,你们不知道杨都指挥使?杨瑜霖杨小将军你们该知道了吧?我告诉你们,就是他了!他啊,因为英勇作战,被皇上破格提升,封为都指挥使了,以前的都指挥使知道是谁不?是老国公爷!我跟你们说啊,这可是我们肃州最大的官了,谁都比不上!薛将军不知道瞅这个位子瞅了多少年了,硬是没有那个福气,没当上。”某丁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道:“杨都指挥使的夫人派了人往善堂送点心,送的啊,就是我们重阳节都要吃的菊花糕,说是送给善堂里的老人们过节的,这个事情啊,杨家夫人早早的就和董夫人说过了。为什么要和董夫人说?你们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啊!董夫人管理善堂都十多年了,善堂的主事都是董夫人安排的,善堂里什么事情也都是董夫人说了算的。杨家夫人不事先和董夫人打招呼的话,善堂的人能让她把东西送进去吗?结果呢?这菊花糕前脚送进去,送东西的杨家管家管事才和善堂的孙主事告辞,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就出事情了。”
某丁灌了一大口茶,看着围过来的好事者,眼中闪过精光,继续道:“几个半大小子从善堂冲出来,说杨家送去的菊花糕吃出问题来了,已经有人口吐白沫,眼看就不行了!诸位,你们想啊,这刚吃到嘴里的东西,就能让人口吐白沫,除了被黑了心的人放了剧毒之外,还能有什么可能?”
围着的人纷纷点头,还有人道:“吴大麻子,别卖关子,然后呢?继续说啊!”
“然后,善堂的一帮子人就把人给围上了,要人家给他们交代啊!口口声声都说杨家人黑了心肝要害人!啧啧!”某丁摇头晃脑的道:“杨家的那个管事急了,这才说了实话,说他们为了省事,没有自己做菊花糕,送到善堂的菊花糕是在街口的稻香村买了让稻香村的伙计帮着他送过来的。到了善堂之后,由小伙计送出去的,从头到尾,杨家人连碰都没有碰到那吃了出事出人命的菊花糕。”
“那也就是说,杨家人被冤枉了?”立刻有人疑惑的问了一句,又自顾自的脑补道:“莫不是有人和杨家有仇,所以趁这个机会陷害?”
“这个我可说不准,不过杨家被冤枉却是肯定的。”某丁哈哈一笑,道:“你们不知道啊,当时闹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善堂的人也不管杨家的管家管事怎么辩解,就是认定了人家黑心使坏,还要把人给扣下,嘿嘿,这一扣下,很多事情可不就是他们说了算了吗?”
“那后来呢?哎哟,你别卖关子了行不行?”听着正着迷的人急了
“哈哈,就在善堂的人准备撕下面子胡来的时候,府台大人派人来了!啧啧,好家伙,七八个彪形大汉,手里都拿着家伙,那么几下,就把闹事的,看热闹的和被围在中间,差点要被打个鼻青脸肿的给分开了,然后府台大人身边的师爷,就是那个最喜欢到一壶春喝茶的那位柳师爷也来了。人家秉公办事,把杨家的管家管事,稻香村的大掌柜和四个送点心的小伙计,善堂那位孙主事以及从经手过点心的人全部带回了衙门,一一审问。对了,还有,那没吃完的点心也被带走了。”某丁说到这里,又微微的顿了顿,道:“你们知道那点心里发现什么了吗?发现了砒霜,是用管子从点心的侧面弄进去的,一块点心里就塞了不少,吃下去不死才怪!”
啊?某丁的话让所有人哗然,这不明摆着要害死人吗?是什么人干的?
“还有啊,有衙役当堂搜身的时候,还从善堂的一个人身上搜出一个可疑的瓷瓶,次品装的就是砒霜,只有半瓶,不用说,那是用剩下的。”某丁说着公堂之上发生的事情,这一幕也有不少人亲眼看见,他说起来格外的大声。
啊?这话更引起一阵哗然,怎么会是善堂的人自己下的毒呢?
“那人原本梗着脖子,怎么都不肯认罪,但被搜出了毒药,还有善堂自己的人指证,说那吃死人的点心是他单独一个人送过去给两个老人的,他无可辩驳,最后也认了罪。”某丁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他说他和那两个老头总是给他找事,一下这样一下那样,甚至好几次还倚老卖老的往他脸上啐口水,实在是可恶,便存了给他们下毒的心思,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这次觉得是个好机会,便往菊花糕里下了早就准备好的毒药,原本想把罪名推到杨家人身上,却不料还是被查出来了。还说一命抵一命,他一条命抵上便是!”
“这人可真歹毒啊!”有人叹息着,道:“好在杨家人为了省事,没有自己做菊花糕,要不然的话还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不是,要不是杨家人小心地滑,还真不知道会因为一时的好心,闯什么样的祸呢!”某丁又叹了一声,而后道:“也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董夫人该怎么交待啊!”
“这和董夫人有什么干系?”立刻有人不理解的问道,对于某丁口中的董夫人,他们都没有误认为他人,在肃州,只说董夫人,而不缀上其夫君的姓氏的,就那么一位。
“能没关系吗?”某丁看着众人,道:“你们不会不知道善堂这十多年来都是董夫人在管理,善堂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管事都是董夫人任命的吧?”
“那又怎样?”立刻有人反驳道:“董夫人要管自己的家,要管自家的产业,要为老百姓做好事,哪能时时刻刻的盯着一个地方呢?这树大有枯枝,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可不是!”立刻有人应和,在大多数人心中,董夫人的形象都是极好的,道:“要我说啊,董夫人也是受害者,也是被人连累的,怎么能朝她要交代,讨说法呢?”
“就是!就是!”一边应和声,证实了董夫人无可替代的地位。
“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某丁心头很失望,但也不是特别意外,董夫人的良好形象不是一天就能树立起来的,也不是一件两件事情就能影响的,他笑着道:“我的意思是,董夫人是不是该把善堂交给别人打理,而不是还这么一直攒在自己手心里?你们想啊,这善堂上上下下都是董夫人任命的,用他们的话来说都是自己人,这自己人啊,出了事情难免会相互包庇。这件事情不就是这样的吗?如果不是认为犯了错有人包庇的话,那人哪来这么大的胆子下毒害人?如果不是因为太相信自己人的话,善堂的那些个人为什么会把杨家的管家管事给围堵起来,让人家俯首认罪啊!”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可是就因为这么这件事情,就否定了董夫人,是不是不大合适啊?”
“我可不是因为这个就否定了董夫人!”某丁笑了起来,道:“我这也是为董夫人考虑啊!你们应该也知道,董夫人可是个大忙人,忙着打理薛家的产业,忙着做善事,听说啊,经常忙得连热水都喝不上一口呢!把善堂交给别人打理,也是给董夫人自己减轻负担啊!”
“你说得对!”当下就有人点头,但是却又道:“不过,这事情啊,我们也就图说说过个嘴瘾,真正要怎么办,还得做得了主的人说了算!”
“是啊!是啊!我们也就随便说说!”某丁哈哈笑着,话音一转,说起灵堂的事情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