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勇和武松闲聊了一会,孙二娘夫妇便也过来,看到武松已经退烧,也是大喜。
等他们问候过了,晁勇便对张青道:烦请兄弟去快活林一趟,那里挨着孟州城,消息灵通。兄弟去那里打探一下官府动向,顺便给施恩提醒一下。武松兄弟先前与他相交甚厚,官府抓不到时,恐怕会着落他家捉拿武松兄弟。况且那快活林又是个容易招人觊觎的地方,只怕这次很多人都会借机为难他。他若愿入伙时,一发请他来。不愿时,便和他说武松已上了梁山,ri后他若走投无路也可来投奔。
张青把晁勇嘱咐都记在心里,当下便往快活林而去。
孙二娘则收拾家中细软,准备与晁勇等人一起上梁山。
不过一个时辰,张青便匆匆返了回来。
晁勇看张青一人回来,倒也没十分意外,毕竟如今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都被武松杀死,只凭他猜测,便想让施恩与他落草确实不太可能。
孙二娘却是不等张青喘口气,便道:什么情形
张青道:昨夜张都监家人发现几人被杀后,便连夜报官,知州听到两个朝廷命官被杀,也不敢怠慢。连夜便让官差搜索城里,城里搜了半夜。天快亮时,才有人发现靠在城墙上的树木,现在已经下令各村各都要挨户搜索,捉拿武松兄弟。如今城内已经都传开武松兄弟拔树做梯的事情,因此那些官兵不敢出力追捕,我回来时,还磨磨蹭蹭在快活林一带。
武松摇头笑道:那树却是勇哥儿拔的,倒都安到我头上来了。
晁勇闻言,笑道:那也不错啊,只不知他们以后称呼兄弟是打虎武松还是拔树武松。
众人说笑几句,晁勇便道:二娘家中细软可收拾好了
孙二娘点头道:也没甚收拾,只包了家中金银,其余都是笨重家什,丢了便是。
张青闻言,道:当年那个头陀的东西呢
险些忘了那东西。
孙二娘丢下一句话,便风一般出去了。
不多时,便拿了镔铁双刀而来。
孙二娘把镔铁双刀递给武松道:这刀却是好刀,想来当年那头陀没少杀人,半夜里时常鸣啸的响。我看兄弟也没趁手兵器,便送给你吧。
武松接过双刀,拔出来看时,只觉一股寒气从刀身上散发出来,不由叫道:好刀。
张青见众人都已打点妥,便道:这里离十字坡也只有二十来里,官差恐怕很快便会搜捕过来了。大伙不如就此上路。
武松却突然道:当ri听说那头陀还留下一个铁戒箍,一身行头,还不一起送与我
兄弟要时,我这便去拿,方才以为那些东西无用,便扔在屋里没拿。兄弟稍等。
二娘又转身出屋,不多时,便拿了一个包裹来。
武松接过包裹,打开看时,却是一个铁戒箍,一领皂布直裰,一条杂sè短穗绦,一本度牒,一串一百单八颗人顶骨数珠。
武松拿起皂布直裰,披在身上,笑道:却仿佛为我做的一般。
晁勇原本以为武松不会再做行者,毕竟现在有他们和张青夫妇带路,大可以走小路避开搜捕官兵,武松也不用再做行者打扮遮盖脸上金印。
没想到武松却似乎仍然想做行者,不由奇道:兄弟这是何意
武松笑了笑,道:如今这世道浑浊,贪官污吏当道,好人尽被冤屈。今ri武松便和这浑浊世界做个决断,化身行者,一ri不杀尽天下恶人,一ri便不还俗。
武松虽然是笑着说的,但众人却无不感到一阵生冷的杀意。
张青闻言,劝道:梁山替天行道,正是要杀那些贪官污吏。我们上山后,便能实现兄弟的抱负,何必要做行者呢。武大哥哥已经过世,武家只余你一人,若再做了行者,武家香火岂不是要断绝。
武松摇头道:若不杀尽天下恶人,便是有了后人,也难保不被他们所害。我意已决,你们不用再劝我。
说着拿起包裹,便去里面换衣服。
不多时,便见武松穿着皂直裰,腰间系了绦出来。手里拿着铁戒箍,道:还请二娘帮我弄一下头发。
孙二娘上前把武松头发解开,折叠起来,用铁戒箍箍起来。
武松生的本就相貌堂堂,浓眉大眼,做了行者打扮,便仿佛那寺庙中的罗汉一般,颇有威严。
武松又拿起那串人顶骨做成的数珠戴在脖子里,整个人顿时平添了几分杀意,仿佛净世罗汉一般。
晁勇看了武松这般打扮,也不由道:兄弟便该是这副打扮。
武松做了行者打扮,掩饰了身份,众人便也不需躲藏,孙二娘把酒店送予几个火家。
众人便离了十字坡,向着二龙山而来。
路过蜈蚣岭时,正撞见飞天蜈蚣王道人y虐女子,少不得做了武松刀下亡魂。众人把那女子送下山,略作安顿便又向着滑州而来。
不过五六ri间,众人便来到滑州地界。
早年间,张青却是去过二龙山,还留有印象,众人便选一条小路直奔二龙山而来。
众人走的又饥又渴时,却见前面出现一处村坊酒店人家。
晁勇便道:我们去吃些酒,略微休息一下再走吧。
众人进的里面时,一个妇人便上来问道:客官们莫不要打火。
晁勇道:先取五斤酒来,你这里有什么肉饭只管做便是,随后一发算钱给你。
妇人见晁勇说话豪气,便叫后面一个十七八后生来给晁勇等人筛酒,她去烧火做饭。
晁勇看这后生手脚利索,便道:这里离二龙山还有多远
那后生看晁勇等人有男有女,又有武松这般行者打扮,只以为是去烧香拜佛的,便道:客官们敢是从外地来的,二龙山上宝珠寺的和尚们早已还俗。如今那里已是成了强人窝,你们若yu去烧香时,还是另投他处吧,免得白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