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满脸的不愉,公孙瓒领军回到信都,心情显然极其糟糕,蓬勃欲发的怒气,令左右不敢靠近。
一直到第二日,公孙军北撤将士,陆续还于信都大营。豪华的大帐之中,公孙瓒沉着一张脸,按剑踞坐在案后,一副“我想杀人”的表情。帐中的炉火,时而发出几声“噼啪”响,坐在帐中的几名亲信将领,都不敢出声。
“主公!”还是关靖试探禀道:“将士们,已经回到信都休整,只是士气有些低落,还需您整饬。还有,您此次南下未果,军势受挫,需小心提防治下那些首鼠两端之辈!”
“大兄,我等此次又未大败,只是我们准备不足罢了。待您整军,来年再次南下,必可击破袁绍,为越兄报仇!”公孙范在下直接起身高声道。
“可惜了公孙越与严纲啊!”提到公孙越,公孙瓒面色又是一沉,转头问道:“可知,袁军那支先锋军,统军者何人?”
“禀主公,乃袁绍大将麴义!”
“麴义!”公孙瓒双眼微红:“本将必杀此匹夫!”
帐中又是一顿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公孙瓒方摆手让众人退下:“你们各归各营,好生安抚将士。诸位谨记,我们与袁绍的交锋,才刚开始!”
“诺!”
“主公!东边有一支两千人的军队往信都而来,领军者名刘备,言乃主公故交,特来相投!”游骑来报。
闻言,公孙瓒眉头稍扬,眼中闪过讶异之色,对刘备,他还是有点印象的。思考了会儿,其主动来投,该是好事,当即下令:“引其入营!不!本将亲自去迎!”
......
受冀州局势影响,刘渊居于晋阳,除了继续统筹稳固在太原、雁门的统治之外,不得不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冀州那边了。若不出意外,按照历史的轨迹,冀州,公孙瓒是争不过袁绍的,除非他也去掺合一手。
对于袁绍,刘渊从未小视,更不惧其一统冀州。公孙瓒也没那么好对付,今世又有他在太行西侧虎视眈眈,袁绍再想坐拥冀、青、幽、并四州,虎视天下,是不可能了。
其后,冀州的消息,源源不断地经夏国密探,汇总到刘渊这边。收起线报,刘渊摸了摸下颚的胡茬,有点扎手,感叹一句:“看来冀州要打上一阵子了,袁本初想要将公孙瓒击退出冀州,只怕要费些心思了。”
“密切关注着冀州之事,有报即传,不得怠慢!”对丘林厥吩咐道。
“诺!”
“丘林厥!”
正欲告退,被刘渊叫住,丘林厥带着疑惑看向刘渊:“大王还有何吩咐?”
“唔!”刘渊沉吟片刻道:“这些年,孤命你于大汉境内,广布我夏国暗探,雍凉之地的情况孤甚满意,但这河北、中原甚至更南的地方,进度如此之慢,需得加紧布子!”
“雍、凉之地乃我夏国攻略重心,冀州在侧,布下密探,臣能理解。那中原之地,离我军甚远,何须浪费精力?”丘林厥有些不解问道。
“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按照孤的吩咐做就是了!”刘渊语气决绝。
“诺!”听刘渊语气变得有些严厉,丘林厥脖子一缩,赶紧禀道:“大王,这么多年,臣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广布眼线。西边已经耗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又要兼顾国内监控,如今新添并州二郡,又加太行、冀州,臣实在抽不出人手呀!”
见着丘林厥眼中带着点期盼,刘渊明白他这是想要扩充人手了,略略思考一番,便如他所愿道:“人手不足,就给孤扩充,财力孤何曾短缺过你,情报消息的重要性还要孤反复与你强调吗!”
“诺!臣遵命!”刘渊既然都开口了,丘林厥有些兴奋答道。
然还未等他开心多久,便又闻刘渊悠悠道:“对了,今后对内监控之事,你就不用管了,内卫密探分割出来,孤另遣人接手。你,就着重对外消息,明白了吗?”
丘林厥听刘渊这么一个决定,心里顿觉凉凉的,密探这一块儿,刘渊投资不可谓大,尤其是对内的情报力量,绝对在对外的两倍以上。
如今被刘渊一言給独立分割出来,丘林厥能够想象自己的权力将会受到多大的削弱。带着不甘,有心开口拒绝,但见着刘渊那冷酷的眼神,却不敢说出口,只得无奈应道:“臣,明白了!”
“你勤恳多年,孤也未多赏赐,你的爵位也该提提了,孤晋封你为二等原平侯,于原平加食邑五十户!”刘渊又淡淡道。
丘林厥闻言,眼神一亮,自那郑恒以造纸之功成为夏国首位封号侯爵之后,夏国将军、贵族上下都盯着了,看谁能成为下一个,如今突然地就落到了自己头上,由不得丘林厥不兴奋。
“臣谢恩!”终究不是一无所获,平白被分割了一大块权力,刘渊給着好处,丘林厥心中宽慰了许多。
待丘林厥告退后,刘渊脸上再无一点表情,对丘林厥倒不是不信任,只是这么多年,夏国上下密探暗卫,皆在其中统领之下,刘渊到如今是怎么都放不下心的。
作为刘渊的耳目,监控四方,怎么能一直处于一人之手。如今夏国的谍报系统已经彻底建立成熟起来,适当的拆分,那是必须的。否则他的疑心日渐重下去,对他,对丘林厥都不是好事。
“张让!”突然,刘渊唤道。
一直侍立在旁的张让立刻应道:“奴臣在!大王有何吩咐?”
“方才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吧!”盯着张让眼睛,刘渊轻声问道:“你说,孤将内卫之权交到你手中,怎么样?”
张让闻言,顿时心中一紧,眼中闪过一丝热切,此乃重权呀。但见刘渊玩味的表情,慢慢压下心中波澜,跪倒答道:“奴臣乃一阉人,伺候大王才是本分,不敢掌此重权!”
“呵呵!”刘渊见着低眉顺眼的张让轻笑两声:“既如此,孤另寻他人就是!”
张让闻声,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会儿低头沉思的刘渊,见其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好似没有发问于他一样。心中不由得生起些悔意,万一刘渊是真想让他执掌内卫之权呢?自己拒绝得是不是有些草率了?一时间张让思绪有些繁杂。
刘渊则不会管张让的小心思,至于将内卫监察的权力交予他,一个时间确实动了这心思。这阉人,头脑、见识、手腕都不凡,干起这些事,效果当会不错。不过,终还是被他按下了,要用,也不是这个时候用。
刘渊手中是有一份内外密探的名单的,分割之事,他亲自盯着,丘林厥那边不敢有任何小动作。不过,这内卫统领之职该交给谁,刘渊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