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书院一群文士学子一个个都腹诽,什么叫做不会行文书画就无法进入书院学习,他们这些文士学子又有哪一个在进入书院之前就学会了行文书画的,还不是进入书院学习之后,在讲师的指点下才慢慢接触行文书画的。
而且行文书画到了一定的地步自然就需要去学习,否则文书之气提升的很慢。
“伊子孟,你能不能再无耻一点?”林韵首先发怒,易辰是她林家的人,在这里被人逼问就等于是为难她林家。
“是啊,我观这位兄台,一身文书之气很强盛,必定是一位文士,就算暂时行文书画不行,也不能代表他不能进入书院听讲。”梓木对易辰很有好感,第二个开口声援。
“有道理,文士需行文书画,但是这需要时间来学习,这位兄台第一次来这里,就算不会也是情有可原,我们不反对他来听讲。”其余文士也纷纷开口,林韵领先他们一步突破到了大文士阶位,地位比他们强许多。
而易辰又是林韵的人,他们自然想不到理由去为难易辰,平白的得罪了林韵。谁说书生就是苦读书的,一个个的都心如明镜,再加上伊子孟平日里的傲慢与跋扈,这群人对伊子孟可没有什么好感。
“讲师,他们这分明是强词夺理,这位易辰,他只是一个下人,怎么能和文士在一起听讲,这是侮辱我们文士!”
“林家这样的作为,是侮辱王朝的士子!”
“讲师,我建议将这易辰赶出书院,不要让林家受到他的牵连。”
伊子孟激昂放言,所说的话看似大义凛然,目光死死的盯着易辰,余光时不时的瞥向林韵,一副我为你林家好的样子,让易辰怎么看怎么别扭。
讲师无动于衷,神色依旧平静的很,转过头看向易辰,淡淡的问道,“小家伙,你怎么说?”
“不知讲师想要怎么处理?”易辰沉吟了一会,伊子孟的挑衅他没有放在眼里,对他来说,伊子孟不过是一个纨绔的家族子弟,他在意的是讲师的态度。
太易王国,书院地位最高,如太易书院的尊长是太子太傅,地位尊崇就连天子都要行弟子礼。而后是各大州府,州主府主必定受到书院的钳制,十大鸿儒坐镇十州书院,辖下十州之主,分治天下。
至于道府同样如是,有大儒坐镇道府书院,辖下道府之主。
然后到了县镇这一级,县主与镇主都是书院院长,主政一方。
“唔,我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身为文士,岂能不会行文书画,小家伙,你说呢?”讲师忽然笑了,道。
易辰的神色太淡然了,让他有一中猎奇的心思,他倒想看看易辰会怎么说。
“讲师!”易辰尚未说话,林韵急了,易辰这么多年来在林家如何她一清二楚,哪里会什么行文书画,就连文房四宝都不曾有。
“讲师,行文书画虽然是文人必修,但是易兄他......”梓木也急了,开口道。
“你们可是觉得我问的不好?”讲师眼睛一瞪,一股威严铺面而来,让梓木与林韵两人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他们只感觉一股庞大的威压压制着他们,让他们呼吸都困难。
“易辰,这一次你死定了!”伊子孟眼睛里闪过一抹得意的笑,讲师要是出手,整个清河镇谁敢反抗,就算是伊家家主也得乖乖的。
“多谢三小姐和梓木兄为我出面,不过我倒是觉得讲师说的没错,身为文士又岂能不会行文书画。”易辰微微一笑,没有让林韵与梓木两人再求情,他看向讲师,接着道,“不知讲师可有什么意见再告诫与我?”
“唔,告诫没有,既然你觉得我说的没错,那么你要么证明你可以行文书画,然后留下来,要么如同他所说的,离开书院,不要给林家惹麻烦。”讲师微微点头,眼睛里闪过一抹欣赏,的确是毫不作假,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文士行文书画是基本功,哪怕是家中再穷的人,只要成了文士,也必定会练习行文书画,虽然那字迹丑的可以,但是至少也算是练习了。
“看来我除了第一条路之外没有其他路可走了,多谢讲师指点。”易辰笑了,讲师的话他知道,所谓证明自己可以行文书画,但是并没有要求要写的多好,只需要写字就行,这么简单的事情他岂会不知道。
“讲师!”伊子孟也听出来了,他顿时急眼了。
“你有话要说?”讲师脸沉了下来,他是什么身份,清河镇一镇之主,就算是伊家家主见了他也要低头,岂能容一个伊家后辈放肆。
“我......我.......讲师,行文书画也要有一定的标准才行!”伊子孟犹豫了好一会,最终咬咬牙硬着头皮道。
“你放肆!你竟然敢质疑我的决定!”讲师怒了,文书之气冲霄,震动这座书院,一瞬间,所有学子脸色煞白。
伊子孟更是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呢喃着,“我.......我不敢。”
“哼。”讲师冷哼了一声,仿佛一道炸雷,惊醒了众多文士,众人只觉得自己浑身被冷汗湿透了,直到今天他们才真正见识到了文士强大之后有多强的威势。
一旁,易辰也是满身冷汗,刚才他感觉到了一股无以伦比的威压,哪怕是他运转大日炎阳功也无法抵挡那般威压。
“文师竟然这么强!”易辰暗暗心惊。
“取纸墨笔砚来!”讲师不再理会伊子孟,对着外面吩咐了一句,声音很小但是却远远传开,不多时,中院走出了几道身影,抬着一方桌子,有文房四宝在其上,一一罗列好。
墨已研磨好,宣纸铺开,放在了讲师面前,而后几道身影退却,讲师看了看,转头道,“小家伙,你来书写!”
“讲师,不知我可否提一个要求?”易辰很沉稳,他先是看了伊子孟一眼,而后请求道。
“说。”讲师有些诧异,也暗暗佩服易辰的胆大,经历过刚才那样的一幕,竟然还敢提要求,不可谓不胆大。
“是这样,既然伊子孟他希望我的行文书画能有一个标准,那么讲师可否让他写一副,如果我的行文书画超过了他,是否说明我有资格进入书院听讲?”易辰没有犹豫,直接道。
“哦?你要和他比试?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半年前,他行文书画进入了初学乍道之境,你可还要与他相比?”讲师脸上闪过一抹异色,如果不是易辰表现的太沉稳了,他倒要认为易辰不知天高地厚。
文士诗文文书可以分为文士、文者之流,这些通过研读圣贤书聚集文书之气可以达到,而行文书画也同样有境界之分,初学乍道,初窥门径,略有小成等等,这些都是需要天赋与时间去磨练。
“比!”易辰回答的很坚决。
“臭小子,你......”林韵有些急了,以她的家学以及天赋,她如今也不过是堪堪压了伊子孟一头,进入初学乍道第二境罢了。
“兄台,你.......”梓木也急了,他的行文书画才堪堪进入初学乍道,虽然他看不惯伊子孟,但是比起这行文书画,他却知道自己胜不了伊子孟。
“唉,想不到他竟然也这么狂妄吗?”其余文士则是微微摇头,他们一个个都认为易辰太狂妄了。
“什么?你要和我比行文书画?你认为你配吗?”伊子孟又开始跳起来叫嚣,他双目怒瞪易辰,喝问道。
“伊子孟,这里是书院,不是你伊家!我不计较你质疑我的决定之罪,但是既然你想要我定一个标准,那就以你的书画为标准,他胜了进书院,败了出书院!”
“公平公正,以你自己作为标准,你能有多大实力就发挥多少实力,相应的,这个小家伙的难度也就有多大,我不偏不倚!”
讲师淡淡的扫了伊子孟一眼,顿时让伊子孟的冷汗又下来了,他没有忘记刚才一刹那那天崩地裂般的可怕威压。
而且讲师说的的确有道理,他心思又活络了,“难道说讲师也看不惯这易辰,只是不好得罪林家?所以要借我的手将这易辰驱赶出书院?”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多年前林家老爷是大文师,曾于清河镇与明陵县教导文士学子,也算是名满明陵县了。
哪怕是林家老爷去了,也还有一些人感念林家老爷的教导之恩,对林家多有照拂,否则的话林家早就被人给吞了,毕竟大文师的家族,无论是文书典籍还是文房四宝都是宝物,常年被大文师的文书之气熏陶,价值不可估量。
更何况还有大文师留在家族里的行文书画,那更是让人趋之若鹜的宝贝,这可不是寻常的行文书画,而是大文师灌注了文书之气的真正书画,平日里可以用来观摩神韵,危急时刻更是可以以文书之气催动引发其中蕴含的威能来诛敌。
“好,我写,易辰他要是能超出我,我就承认他有资格来书院听讲!”很快,伊子孟答应了下来,就算不答应也不行了,先前他要求讲师定一个标准,如今又反悔,这是在挑衅讲师的威严,他还没有这么大胆子。
“伊子孟,你无耻!”林韵气急。
“伊子孟,你行文书画已入初学乍道境,你怎么能这么无耻的要求易兄超过你。”梓木也是怒瞪伊子孟。
“的确有些欺负人了。”其余文士也尽皆开口,没有人看好易辰。
“哼,这是他自己要求的,讲师确定的,难道你们想要反对吗?”伊子孟很得意,脸上都带着笑容,在他看来,在行文书画方面,易辰压根就不可能与他相比。
“安静,这件事情是我做的决定,你们有意见?”讲师淡淡开口,压下了嘈杂,接着道,“小家伙,你的要求我做到了,成与不成就看你的了。”
“讲师放心。”易辰点头,而后接着对林韵两人道,“你们不必担心,区区一个伊子孟罢了,看我如何踩他。”
“坏小子,你知不知道行文书画的境界划分,他可是初学乍道境,整个书院除了我之外还没有人敢说一定能赢他。”林韵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一把拉过易辰低声道。
“是啊兄台,他虽然狂了一点,但是实力不可小觑。”梓木也是低语。
“我相信我自己。”易辰微微一笑,先是道谢,而后信心十足的道。
这不是自负,曾经他临摹行草楷篆隶,每一种皆能达到神似的地步,虽然在这里没有习练过,也许会手生,但是怎么也不可能比不上初学乍道吧。
“哼哼,你有自信就好,不要给我丢脸,否则回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林韵不再多说什么,易辰的神情不似作假,她选择了相信易辰。
“我也相信你。”梓木也点头,鼓励了一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