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丛在草原表层错乱的生长,被称为草原生命之河的“荆棘河”,其实跟条溪没有什么区别,随行的忽古山说这只是很小很小的分支;夜幕如只大手般覆盖着整个草原,发出啪达之声的火把拖得老远,松油的味道随着轻风飘荡,夜间行军从来不是一件好事,但赤坦旦急于获得战马,就让沐继吉等五百多骑兵散布下,用刺猬内训练出来的通讯方法,彼此警戒。
讯号一层接一层的传来,前方的斥候侠客发现很古怪的场景,赤坦旦拍马而去,精狼骑紧随其余后,一万三千胡人骑兵则安静的骑在马上,只要赤坦旦有什么危险,他们就会马上发动攻击。
一支黑色的布幡孤独的竖立在草原上,幡布用金色的银丝绣着一柄泣血的弯刀,跟随而来的忽古山发出难听的惊恐之声,“草原血刃,是草原血刃。”
赤坦旦皱着眉头甩了一巴掌,将忽古山从惊恐中拍醒,然后沉声喝道:“什么是草原血刃。”
不仅忽古山知道“草原血刃”,所有的胡人都知道,当他们闻听到这个名字后,所有的人都从马上翻身而下,俯跪在地上,嘴里嘀咕着听不懂的胡语,似乎向自己崇拜的神明祈求什么;赤坦旦等侠客一头雾水,连续踢了几脚后,忽古山才有些断断续续的说明“草原血刃”的来历。
按赤坦旦的理解,无非就是一个叫“原血刃”的胡人,拥有一身逆天的修为,在草丛纵横十数年,就算遇上金狼契丹也可以轻松的收割其性命;然后,原血刃觉得一个人杀不爽,就聚集起一堆人,人数大约在五千到一万左右,个个都拥有非凡的强大修为,单兵能力强,群攻能力更是出众,打遍草原无敌手。
据说,血刃骑兵每次要进行屠杀的时候,都会甩下一根“血刃幡”;发现血刃幡的部落,需要准备大量的牛羊,财物,让血刃骑军放过他们。听说契丹王庭的顶级卫队之一“金狼甲卫”不信邪,无视血刃幡的存在,结果整整十万人,被血刃骑屠杀一空,金狼甲卫也不是吃素的,在那一战中损失惨重。
这激怒血刃骑兵,他们在休养好后,纵虐契丹人的草原,最后逼迫契丹王耶律阿保机,不得不出面与之协商,交付大量的牛羊与财物后,血丸骑兵才不再进犯契丹部落;至此以后,草原上没有任何一个部落,敢看到血刃幡后而无视它,都会在第一时间献上财物。
“如此说,血刃骑兵是看上我们的财物?”赤坦旦略略思索后问道。
“不是,此幡出现的时间比较早,与我们无关。”忽古山一脸庆幸的回答道。
赤坦也不欲多管闲事,草原上事情跟中原一样复杂,他现在只想获得战马;因此,军队绕过那支看起来很孤独的血刃幡,继续前行。走了约一个小时后,终于到达忽古山所说的“绕剑原”,用赤坦旦的眼光来看,这里的草原就是多了几个三十几米高的小山坡,与别的草原没有什么区别,也不知道胡人们是如何区辨各个地域的。
虽然忽古山所说的这股马贼很厉害,但在精狼骑这种顶级特殊兵种的攻势下,再加上夜袭的原因,三万多马贼在一个小时内,差不多被覆灭;正如忽古山情报所言,这里盘据的马贼所骑战马,果然有大量符合精狼骑所需的,盘点后,大约有四万七千匹战马。
“真是奇怪,虽然遇到的部落不多,但这些部落都能提供数万的战马,符合成军条件的却只有匹匹数十或是上百,但这里居然有如此符合成军条件的战马,仿佛就是专门为我精狼骑量身定造般的。”赤坦旦觉得很蹊跷。
马贼们以掠夺为生,他们的战马数量都是久经战事的,而不是自己养的,整个马贼营地里的战马也就五万多匹,却有四万七千匹符全成军条件,这事情里外都透着一股诡异;联想到离马贼营地一个小时的距离,就插着一根“血刃幡”,赤坦旦沉得事情有些不妙。
“系统提示:精狼骑成军任务之骑战。依据玩家当前所处环境,判断出有大战发生,精狼骑必须利用精湛的骑术,逃脱敌人的围捕,完成任件:精狼骑零死亡。”
“槽,什么牛擦的军队,让精狼骑逃跑?”这个系统提示真是及时,从中也能得知即将有一场连精狼骑都要逃跑的战斗。赤坦旦大声呼喊道:“全体撤退,这是军令。”双吉骑兵闻听这是军令,就知道有大事发生,没有任何犹豫的,拔马转身就跑,一万三千胡骑也跟着一起跑。
黑色夜幕下,马蹄擂动,精狼骑己经全部骑上战马,赤坦旦在他们保护下,缓缓殿断而退;若是没有任务的话,赤坦旦不介意把一万三千胡骑扔出去当炮灰。但现在有任务,在敌人没有出现时,任务就不会开启,逃得太快对任务没有帮助,只有等敌人出现后,才能开始逃跑。
另一方面,赤坦旦也很想见识一下,能够让精狼骑不战而逃的军队;他的愿望很快实现,一支穿着红色战衣的军队,出现在三千支火把照耀下,那迎风而飘的是正是一柄“泣血弯刀”。
赤坦旦早就有出现会是血刃军的觉悟,等对方真正出现后,他才知道这支令草原诸胡闻风丧胆的军队,果然不同凡响;与精狼骑呆得久了,很容易就能够感染到一支顶级军队的气氛。出现的血刃军,拥有不逊于精狼骑的气势,其所携带的狂暴与血腥之气,比精狼骑有过之而无不及,赤坦旦明白为什么系统会出现让精狼骑逃跑的任务。
与胡骑对战中,例无虚发的弓射,被那五千血刃士兵很轻松的击落,无论是连珠十连射,还是三段漫射,所有的箭矢都被精确的劈成两断。相等实力下,三千对五千,决没有胜算,赤坦旦不再犹豫,下达快速撤退的命令,将近五万匹战马载着三千零一人,快速朝夜幕中飞奔。
“夺我之财,如杀我父母;断我财路,如灭我全族;杀我兄弟,仇恨滔天。我之弯刀正要怒吼,我之血液己经沸腾,祭我血,利我刃。血刃,出鞘无活口。”五千血刃兵齐声高唱道。
与精狼骑身上有十数种装备不同,血刃的装备极为单一,披着血色轻铠,手持长达两米的弯刃,骑着披着红色鳞片的战马,一人三骑,朝精狼骑追击而来。赤坦旦很眼热,特殊兵种的来源只有两个,一种就是掠夺10名特殊兵做为种子,然后完成各项成军任务,另一种则是直接得到“特殊兵种印绥”,使用后就可以成军。
若是有五千精狼骑的话,对战五千血刃,胜败五五之数,搞不双方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当然,这是指在无遮无挡的草原上,若是换个地形,赤坦旦有信心用三千应战五千。血刃是纯粹的骑兵系特殊兵种,而精狼骑则是三栖特殊兵种,换到山林的地形,血刃就不是精狼骑的对手,可惜,此时是在草原上遭遇血刃,赤坦旦只能无奈的拍马狂奔。
在草原上逃跑没有任何技术可言,谁的马多,谁就跑得快,精狼骑只有三千人拥有将近五万匹最优良的战马,自然是有惊无险的完成任务。血刃做为骑兵系的顶级特殊兵种,却是不会骑射,一路追过来,一支箭也没有射出(丫就没弓箭装,射毛啊!)。
但他们虽然没有弓箭也没有盾牌之类的,却总能精准的劈掉所有的远程攻击,并且在奔跑中,可以随意的调整骑军的阵式;无论是突然间拐向,还是全体提速冲锋,都要比精狼骑有极为明显的优势。
精狼骑也不会骑射,他们上马后也没有射过一支箭,最早两军相遇时那波箭攻,是精狼士兵站在地上发射的,翻身上后,他们就没有射箭过。陆战弓与骑射弓是有很明显区别的,精狼骑装备的全是陆战弓,没有骑弓,他们的标枪倒是可以进行远程射击,只是射程有些短。
总得来说,这两支没有真正交过手的顶级特殊兵种,各有各的优势,也各有各的缺点;精狼骑的缺点,陆地近身战时,移动速度慢,弓射时需要大量的箭矢后勤补充,没有箭的话,弓射就无法形成战斗力,骑战倒是没有明显的缺点。
听到完成任务的提示,后面的血刃骑军也被甩得不见踪影,赤坦旦没有停下来,发了一只信鸽给沐继吉后,他率领己成军的三千五百精狼骑,直接换马不换人冲回沂州;沂州战役己经顺利结束,杨师厚从晕迷中醒转后,发现局势不可挽回,就下令投降,他失去跟后唐朝廷投降的资可知,只能向刺猬军投降,由于赤坦旦不在,所以,杨师厚也一直呆在府中。
赤坦旦率领煞气逼人的精狼骑返回沂州城,第一件事情就是补充大量的箭矢,第二件事则是接受杨师厚的投降;由于不是向后唐国主送上降表,杨师厚成为赤坦旦的食客。投降在游戏中也是有多级设定的,当初后唐国派出使者要求杨师厚投降,杨师厚若是投降的话,则是后唐国的臣子。
但他不投降,后唐使者离开沂州,后唐国主遂下达沂州战役的旨令,赤坦旦被任命为元帅,沂州所有的一切军政由他处理;因此,所有在沂州战役期向赤坦旦投降的官员,都成为赤坦旦的食客。
角落里补刀把沂州的事务处理的很好,赤坦旦拿着厚厚的公文与礼单表,准备前往洛阳城;离开时,他召来今日不淫诗与强撸烟灰灭,很是霸气的说:“泸州,我说了算。”说完,不再两人纠吉的表情,大笑着离开前往洛阳。
“唉,我也去洛阳。”强撸灰烟灭郁闷的说道,他与今日不淫诗都见识过精狼骑的彪悍,知道在没有一支可以与精狼骑对抗的军队前,他们确实无法在泸州发出自己的声音;即是如此,自然需要把泸州让出来,再说对泸州的经营,刺猬军一直走在他们两个军团的前面。
“我也只能去洛阳一趟。”今日不淫诗也说道,两人去洛阳,自然是找各自的关系,准备调出泸州驻地,换个地方的话,搞不好会有更大的发展;在泸州,被刺猬军压制的死死的,无论是侠客招收方面,还是打怪夺宝方面,又或是争夺泸州国家拔款方面,撸军与狮军一直都没有什么好的表现。
沂州被完全攻陷,后唐国主大为欢喜,虽然没有提升赤坦旦的官职与爵侠,却是又增加了赤坦旦的食邑范围;如今赤氏食邑己是跨过楚县,延伸到邻县“半高城”。赤坦旦趁机向国主推荐自己的食客,国主很爽快的同意封赤坦旦的食客为泸州半高城县令,岩城县令。
只要掌握县令、县尉,此县就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泸州共有十一座城池;如今有三座城池的县令是赤氏食客,也就是赤坦旦对这三个县有完全的支配权。要说国主为什么如此爽快,其实是这个时代的特色,后唐国有数十个州,每个州都被门阀、军阀等掌控,国主们此时要做的是统一天下,只有天下一统,才会着手削兵权,灭门阀。
赤坦旦的食邑在泸州,这就注定泸州会成为他的势力,但国主不会一下子就把泸州给赤坦旦,赤坦旦需要不断的立功;正是借助这种如封建领方式的赏赐,后唐国一直稳定的向外扩张。
赤坦旦在沂州获得大量的财物与材料,但这些都是属于公有的财产;别看赤氏食邑是国主封赏给赤坦旦,就好似赤氏食邑是赤坦旦的私人财产,其实这是一种误解。赤氏食邑实际上是一个股份公司,赤坦旦只是其中股分最多的一个,加入其中的食邑,居住其中的侠客,同样都拥有股份。
赤坦旦的个人财产与公有财产是分开的,公有财产的动用其实也没有什么设定,只要不是赤坦旦要把食邑变卖一空,他对公有财产的调配是很随意的;当然,中饱私囊这种事情也可以干,只要不被人发现,但有系统在管着,想要不被发现是很难的事情,一旦被发现,赤坦旦的声望会受损,损得多,食客跑光了,食邑没人管理,商业无法开展,最后食邑就荒芜掉。
以前赤坦旦是经常背着个鸡笼,但殇公鸡穿越后,他就没有再背着鸡笼,而且与殇公鸡的见面,也是偷偷摸摸的;这是因为殇公鸡属于被系统删除的存在,系统认为殇公鸡己经被删除,而沈宇逸也是知道殇公鸡的存在,若是他为了验证殇公鸡是否被删除,派人监视赤坦旦,那殇公鸡的秘密就有可能被发现,要知道赤坦旦离开那幢别墅时,什么都没有带,只抱着一只大公鸡离开的。
赤坦旦其实一直摇摆于征战派与江湖派之间,他即想闯荡江湖见识各式各样的人物,又想体会征战沙场,征服天下的快/感。但他在游戏内不能分身,无论征战还是江湖,只能专注于一样,否则就样样稀松。
殇公鸡穿越后与他一体登录游戏,解决赤坦旦无法分身的纠结;虽然殇公鸡总是往深山老林,人烟全无的地方窜,但殇公鸡每天都能够替赤坦旦挣到大量的经验,获得大量的阅历。值得一提的是,殇公鸡的日常活动,也会记录在赤坦旦的玩家日记中,也就是说,赤坦旦的玩家日记,实际上是记着,同一时间,不同地点发生两件事情,而事情的触发者却都是赤坦旦,这是相当诡异的。
令赤坦旦有些不解的是,殇公鸡似乎在做一件很庞大的事情,它总在准备一些稀奇古怪的材料,这些材料的品质却是普通,但却极为少见,也不知它是从哪搞来的。而它杀的怪物,都是盘据在深山老林中的野兽,极少会去杀人形野怪,每次杀死这些野兽后,还会做一件相当惊悚的事情,那就是肢解。
殇公鸡似乎有志一解剖学,它将一具具野兽的尸体肢解的极为详细,器脏的部位在什么地方,血管网如何纵伸等等;等这些搞完后,它又会很长一段时间去研究野兽的脑袋,就是一堆花花白白的脑桨。
由于无论是现实还是游戏,赤坦旦都无法与殇公鸡用语言交流,双方都以肢体做为语言,象两个聋哑人一样比来划去;虽然比划的时间有长有短,但基本上都能领会双方的意思。
赤坦旦从沂州返回泸州后,脑中就收到殇公鸡的信号,这种信号经过多次检测后,己经很明确,那就是殇公鸡让他前去会合。赤坦旦骑上快马,很快就到达殇公鸡所呆的地方,那是一片树林,殇公鸡正站在一件物品上,走近后,才发现是一柄长弓,俯身捡起来,发现只是丁品的长弓,属性不值一提。
殇公鸡身上有很多储物道具,见赤坦旦在看那只长弓后,就将其中一件储物道具抖了下来,它虽然能将物品放进去,却没办法取出来,所以,只能由赤坦旦来取;赤坦旦将它抖的储物道具捡了起来,殇公鸡曾要求放几个空的储物道具,现在看来,这些空的储物道具,就是它专门放自己所要的东西。
这是一个储物腰带,里面有1000格的容量,同类物品可放99个,刀剑之类的装,只要是名字相同,品阶相同,就可以叠加的放在一起;赤坦旦从里面取出物品,发现全是材料,根据他的经验判断,这应该是制造一柄长弓的材料。
“老殇,你这是要制造长弓?”
“喔喔喔。”
殇公鸡飞起离地一米高,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这个动作代表它要求下线;赤坦旦有些莫名其妙,怎么玩得好好的,又要下线。殇公鸡重复了几次下线的动作,赤坦旦无奈,只好就地下线,回到现实中,殇公鸡从游戏登录器中一跃而出,然后窜到虚拟电脑前,爪子朝启动器一插,电脑就开始运转。
与虚拟游戏器不同,虚拟电脑需要戴上眼镜才可以进入网络世界;也不是人进去,就有点类似看D时的感觉。殇公鸡从租屋里搜出一支笔与一张白纸,刷刷刷画出一柄弓的模样,然后又画出一个小人,再画出一个储物腰带,爪子在储物腰带图形上抓了抓。
“你是想让我去网上搜索,你在游戏中放在储物腰带里的材料,看看现实中是否有此类的材料?”赤坦旦皱着眉头想了想后问道,殇公鸡很是高兴的叫唤一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