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喜事
“纭姐儿,”端木宪的目光看向端木纭时,眼神又变得和蔼起来,捋着胡须温声道,“你要是对账后,这些银票还不够弥补的话,就尽管来找祖父,祖父给你做主!”
“多谢祖父。”端木纭和端木绯皆是对着端木宪欠了欠身。
贺氏看着他们三个一派祖慈孙孝的模样,心里一方面是膈应极了,另一方面又庆幸自己安全过关了,急忙道:“纭姐儿,这里是一万七千两银票,你且点点。”
端木绯也不客气,直接拿出银票数了数,脆声应了。
他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转头对贺氏说道:“阿敏,一码归一码,这一万七千两是赔偿老大媳妇的嫁妆,但是,这事你有错在先,作为祖母,你总要有所表示,不如你再额外拿五千两给她们姐妹俩添妆吧!”
端木宪的口吻不是询问,而是要求,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老太爷”贺氏傻眼了,本以为这不多不少的一万七千两正好弥补了账面上的亏空,怎么也足够堵上这对姐妹的口了,却没想到端木宪半途又来了这么一招。
端木宪淡淡地又道:“你刚才也说了,变卖的那些古董字画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贺氏感觉好像被端木宪喂了一口黄连似的,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紫,色彩剧烈变化着。她能筹到这一万七千两算是恰逢时机,到底花得不太心疼,可若再给五千两,那就是要剜她的心头肉了。
一切都怪小贺氏,都这么多年了,竟然都没能把坑给填上!
贺氏心底又把小贺氏给怨上了几分,此时已是旗鼓南下,这一万七千两都出了,总不能再为了五千两再与端木宪翻脸,把旧账都拿出来重新翻一遍吧!
连小贺氏都是一脸紧张地看着贺氏,想说什么,偏偏此时此刻又没她说话的份。
须臾,贺氏终于咬牙道:“老太爷说得是。”这五个字贺氏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
贺氏又吩咐游嬷嬷去取了五千两银票,端木纭和端木绯也不与她客气,直接收下了,之后,她们俩也没久留,起身告退了。
游嬷嬷赶忙令两个婆子把那箱子账册也搬了出去,送去了湛清院。
至于端木宪,喝完了手上的这盅茶以后,也离去了,永禧堂里一下子空荡了不少。
直到看到端木宪的背影被门帘所掩住,贺氏这才算是真正地松了一口气,挪用嫁妆的事总算是过去了。
小贺氏更是喜不自胜,嘴角不可自抑地翘了起来。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她一直担心贺氏会让她来填
当年李氏十里红妆地嫁进端木家,她当然是看过嫁妆单子,足足有一百二十抬,至少需要三四万两白银才能备得下。李家几代就这么一个姑娘,可说是所有好的都给她备齐全了,举族之力嫁一女,嫁妆当然少不了。
但贺家不同,贺家的女儿们多,贺氏出嫁时,贺太后还只是先帝的嫔妃,她的嫁妆也不过才区区五千两;到了小贺氏出嫁时,今上还未登基,贺家自无今日的荣耀,也不过是六十四抬嫁妆,六七千两银子罢了。
小贺氏心念飞转,有些惊讶贺氏竟能一口气拿出这一大笔银子。
小贺氏用手指卷了卷手里的丝帕,故意试探道:“母亲,这次劳烦母亲为儿媳补这缺漏,这么大笔银子儿媳实在是惭愧。”
贺氏动动眼皮,就知道小贺氏心里在想什么,脸色僵了一瞬,语调微冷地打发道:“好了,不该问的就别多问。”
小贺氏急忙赔笑,说着“这家里多亏了母亲”之类的吉利话。
冬日刺骨的狂风还在呼啸作响,萦绕不去。
寒风瑟瑟,湛清院里也燃起了银霜炭的炭盆。
端木绯一向怕冷,因此早在十一月上旬开始,屋子里就烧起了炭盆。
屋里屋外仿佛是春、冬两个季节般。
小书房里此刻有些狼藉,姐妹俩把箱子里的账册摊满了书案、椅子、方几、杌子
除了账册和银票外,贺氏还给了一把库房的钥匙,那间库房是专门存放那些嫁妆的,光是要清点库房里的东西以及这些例年收支的账册,她们两姐妹估计就要费上不少时日。
碧蝉、绿萝几个看着这么多账册都有些头疼,端木绯的目光却是落在了端木纭手里的那把钥匙上,兴致勃勃地提议道:“姐姐,我们先去库房看看吧?”
“正好把账册上的东西都对一对。”端木纭自是应了,她的手里头是有一份母亲李氏的嫁妆单子的,便打算着,先把账册对了,再来和嫁妆单子比对一下,看看具体少了什么。
姐妹俩披上斗篷后就要出门时,端木绯又似想到了什么,回头从案头的竹篾里捞出一只睡得正香的小白狐狸揣在怀里。
这只小白狐狸是前些日子封炎送来给她的,端木绯自然还记得这只小狐狸,惊讶它竟然还活着。本来端木绯是不想养的,想想狐狸与八哥怕是合不来的,她真担心狐狸一不小心把自家小八当猎物吃了,可是封炎非说它很乖很聪明,还说不仅可以当个宠物,还可以当暖手炉,围脖什么的。
当听到“围脖”这两个字时,端木绯差点没被口水呛到,担心自己要是拒绝了,下次没准这小家伙就真的变成一条白狐狸围脖了,那自己怕是要得心病了。
端木绯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这只小狐狸。
没几天,端木绯就发现封炎有一句说得对极了,这小狐狸用来当个暖手炉真是恰恰好。
外面寒风阵阵拂面而来,端木绯却是丝毫不觉寒意,一边走,一边摸着怀里软绵绵、暖呼呼的毛团,心里琢磨着:干脆就给它取名叫“团子”好了。
库房就在府里的东北角。
李氏的嫁妆在当年端木朗携李氏母女离京时分成了两部分,一小部分被他们带去了北境,剩下大部分不便携带的物件则是留在了端木府中。
随着“吱呀”的声音,库房的门被管库房的婆子推了开来,一股常年不见阳光的霉味扑鼻而来,库房里一片昏暗阴冷。
那婆子急忙拿来了两个灯笼,把里面照得灯火通明。
端木纭账册,对着账册令婆子把里头的东西一件件地找了出来,分门别类地重新安放,那些破损就丢弃。
锦瑟在一旁与紫藤一起摆了桌椅,备了文房四宝,重新登记造册,备注一二。
这库房里什么都有,屏风、玉器、金银器、青铜器、陶瓷器、衣料、香料、印料、家具、盆景等等一应俱全。
紫藤又叫来了两个婆子,众人忙忙碌碌,唯有端木绯很是悠闲。
她像是特意来这里逛逛而已,看到不错的鸡血石就随手顺一个,琢磨着可以给姐姐刻一个章;看到什么好砚台就直接替自己收下了;找到些受潮的香料,又觉得惋惜不已。
在迷宫般混乱的库房里走了小半圈,端木绯的眸子突然被前方的一物吸引,快步上前,打量了一番后,发出不知道是惋惜还是赞叹的声音:“这把琴难道是蓝魏先生所制的‘玉壶冰’?”
端木纭闻声走了过来,翻了翻手里的账册道:“没错,蓁蓁,这就是‘玉壶冰’。”
“可惜了。”端木绯从小狐狸暖呼呼的背上抬起右手来,伸指抚上那落满灰尘的琴身。
越好的琴往往也越娇贵,琴不能在太干燥和太潮湿的地方,也不能让阳光直晒,不能落灰这把琴也不知道被谁从琴盒里取出来,就这么随意地放在这里,早就满是疮痍,是把废琴了。
真是可惜了!
端木绯在心里再次发出叹息声,随手抚了下琴弦,琴弦也是布满灰尘,弦一震,灰尘便随之震落,琴声清越
端木绯怔了怔,俯首仔细地看了琴弦,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春秋异考有云:“冰蚕,性至阴,有剧毒,产于北冥蛮荒,柘叶为食,丝极韧,刀剑不可断,作琴瑟弦,远胜凡丝矣,然遇火即化。”
她一直以为这冰蚕只是传说之物,没想到蓝魏竟然去那极寒之地寻到了这冰蚕之丝作为琴弦。
妙,真是妙!
端木绯眸子登时晶亮如那天际的启明星一般璀璨,兴奋地说道:“姐姐,这具琴给我吧!”她可以拆下琴上的这几根琴弦,安在她正在制的那具琴上。
这真是今日的意外之喜了!
端木绯喜不自胜,也没心思继续看别的东西了,吩咐绿萝抱起了琴,就急匆匆地回了湛清院。
她仔细地用湿布把琴身擦干净了,琴身如她所料不仅出现了裂痕,而且局部还有些变形了,但是那琴弦在擦拭后,雪白晶亮,闪着刀锋般的光芒,看来崭新如初。
端木绯小心翼翼地把琴弦一根根地拆了下来,满足地笑了,心里估算着她制好的琴木胚已经挂在墙上阴干了快三个月了,也该继续下一步了。
这时,端木纭带着几个丫鬟也回来了,在库房里待了近半天,大家的身上都染了不少灰尘,于是姐妹俩又吩咐下人备热水,包括几个丫鬟都是沐浴更衣了一番。
等到锦瑟带着一身些微的湿气回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换了一件粉色长袄的端木绯姿态慵懒地坐在内室的窗边,手里拿着一册书,轻轻地唤了一声:“锦瑟。”
锦瑟急忙上前候命,“姑娘。”
“你会看账吗?”端木绯慢悠悠地翻了一页,像是随口一问。
锦瑟怔了怔,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急忙颔首道:“奴婢可以学。”她跟着端木绯一年多了,多少也学了一些算学,虽然只是入门,但是再学算账肯定会更容易上手。
“好,那你就去给姐姐和紫藤帮忙吧。”端木绯挥了挥手,又把她打发了。
锦瑟喜不自胜地退下了,一旁的碧蝉歪了歪小脸,讨好地赔笑道:“姑娘,奴婢是一看到账册上的数字就头疼”意思是,姑娘您可别打发她去看什么账啊!
“你啊,就负责给我斟茶倒水陪聊就好。”端木绯玩笑地说道。人各有所长,碧蝉天生性子活泼,就适合与人打交道,而锦瑟一是识字,二是细心,算账最重要的就是细心与耐性了。
绿萝在一旁取笑碧蝉道:“算了吧,让你去看账,那不是添乱吗?”
碧蝉故意露出委屈的样子,屋子里一片语笑喧阗声。
接下来的几天,小书房里每天都堆满了账册,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纸香,与那簌簌的翻页声不绝于耳。
院子里最兴奋的大概就是小八哥了,每天都“呱呱”地绕着屋子里的账册转,乐得快找不到北了。
小八哥的翅膀已经全好了,不过却留了个小毛病,只能像只母鸡一样拍着翅膀在屋子里游走,最多飞跃到案几上,像是飞不起来了
端木绯和端木纭带着它去看过京中专治兽病的兽医,兽医说,它已经全好了,飞不起来,约莫是心病吧。其实就像是老鹰教幼鹰学飞般,只要心够狠,直接把它从房檐上丢下去,估计也就飞起来了。
不过端木纭实在舍不得啊,说小八反正是家养的,会不会飞也不碍事,由着它去好了。
于是最近这一个月来,院子里上下的人走起路来一个个都是低眉顺眼的,唯恐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只八哥。
自从有了这些账册后,小八哥像是找到了新乐子,也不出门了,每天帮着一起“看”账,倒是让丫鬟婆子们松了口气,一个个昂首挺胸,步履轻快了不少。
端木纭等人足足用了五天,才把李氏的嫁妆清点完毕,重新整理出了一份新的账册。
锦瑟对比新的账册和当年的嫁妆单子还专门列出了损坏与“遗失”的物品,“遗失”的多是一些古董、字画、首饰之类的。
其实哪怕家里真的缺钱,急需银子,更容易变现的应该是田地、庄子、铺子之类的,不该是古董首饰这些东西,贺氏的眼皮子也不至于这么浅。
联想起这些年来是谁在当家,这些东西到底是被谁“挪用”了,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这些东西应该不至于全都“变卖”,说不定还在这府里得找个时机。
总不能让人白白得了去。
不过,端木绯奇怪的是,贺氏居然可以随手拿出一万多两的私房银子来弥补这个亏空,有这么多现银为什么不置办些产业呢而且,这次竟然还得这么爽快,实在不像她的为人啊。
端木绯一边看着手里的这张单子,一边伸出一根食指在呼呼大睡的小八哥背上轻轻地抚着,一下接着一下,被骚扰的小八哥蠕动了一下身子,又继续在窝里睡着了。
在小八哥的阵阵轻鼾声中,屋内尤为静谧安详,夹杂着窗外枝叶摇摆的簌簌声。
坐在另一边的端木纭则正翻着两本清点后的新账册,心里琢磨着:嫁妆中的料子虽然不乏云锦、蜀锦和宋锦,可还是太旧了,她得一点点给妹妹收集不易过时的好料子才行。
唔,那些首饰也过时了,得打新的。
田地、铺子太少了点,要再加几百亩地,铺子可以先买了再租出去。
还有,母亲陪嫁的一些庄子太远了,最好能置换到京城附近,她的妹妹肯定不会远嫁。
其他的玉器、摆件、锡器、瓷器什么的应该都可以用。
端木纭一时沉吟,一时点头,又一时发愁,手上突然多了两万多两现银,该买什么才比较保值呢?
或者说,妹妹缺什么呢?
对了!
端木纭突然灵光一闪,要是妹妹将来真嫁进安平长公主府,封炎行武出身,自己是不是该给妹妹置办一个马场当陪嫁?
端木纭第一直觉是想去祥云巷问问哪里有马场卖不行,攸表哥这人在“买卖”上特别不靠谱,她还是去信给两位舅父问问吧。
端木纭的思绪一不小心就飘远了直到一阵轻快的步履声自门帘外传来,碧蝉进来禀道:“四姑娘,大公主和四公主殿下来接您了!”
碧蝉的声音惊动了小八哥,它不耐烦地“嘎”了一声,仿佛在催促端木绯,赶紧走吧!
端木纭好笑地挽着端木绯出去了,把小书房留给了小八哥。
姐妹俩携手去了仪门处,两位公主的马车已经停在那里了,几人寒暄了几句后,端木绯就上了马车。
端木纭站在仪门处,目送马车朝角门驶去,心里又忍不住继续纠结起嫁妆的事。
要不,她还是先给妹妹拟一张嫁妆单子出来,再一点点添置?端木纭犹豫地想着,看着马车徐徐驶出了角门。
黑漆平顶马车沿着权舆街朝城南一路飞驰,舞阳笑眯眯地说道:“今儿本宫做东,请你们俩到九思班看戏去。”
舞阳今日穿了一件石榴红的襦裙,一头乌黑的青丝挽着弯月髻,插了一支赤金嵌红珊瑚珠子飞燕钗,钗头衔的三串金珠流苏摇晃生辉,映得她容光焕发。
端木绯见她心情很好,就笑着道:“舞阳姐姐,你莫非是有什么喜事?”
“那可不是!”涵星在一旁抢着道,“可要羡慕死本宫了。”
“绯妹妹,本宫马上就要出宫开府了。”舞阳乐滋滋地揭开了谜底。
舞阳的公主府早在两年前就开始建了,就在距离皇宫仅仅一里左右的钟鼓巷,本来将来公主出阁后,就会和驸马一起住进公主府里。
不过,舞阳自及笄以后,就郑重地向皇帝提出了要出宫开府,暂不成亲。
皇帝当然不答应,一来二去,父女俩就对峙了一个多月。如今看来,皇帝是终于松了口。
端木绯眨了眨眼,小脸上难掩意外之色。
涵星似乎看出了端木绯的疑惑,对着她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故意停顿地一下,这才娓娓道来:“半个月前,父皇给大皇姐挑了武安侯世子,还百般夸奖,说什么武安侯府门风清正,世子文武双全,品貌皆端”舞阳也不插嘴,由着涵星说。
端木绯皱了皱眉,她也听闻过武安侯世子文武双全,不过这门风清正,倒也未必,她还记得以前武安侯府曾向楚家的二妹妹求过亲,被祖母楚太夫人拒绝,祖母当时曾不以为然地说过武安侯是个多情种,有其父必有其子,并非良配。
涵星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其实,当时涵星知道后,曾自告奋勇地想让大皇子去帮着查查这武安侯世子到底人品如何,却被舞阳以一句意味深长的“不着急”给劝下了。
五日前,皇帝带着几个皇子、公主微服出宫,去了一家茶楼听说书,恰逢隔壁雅座中一男一女互诉衷肠,女子自怜身份卑微,配不上男子,如今男子马上要另娶佳妇,她和孩子不能耽误男子,打算离京远赴江南;那男子悲痛不已,百般挽留,说女子贤良淑德,品貌不凡,坚韧如蒲柳,比起那些贵女闺秀也没什么不如,只是因为出身低微,才只能任人践踏。
只恨聘则为妻奔是妾,他不能给她一个名分。
这对男女一番情真意切的互诉衷肠,听得皇帝感动不已,决定给这对有情人做主,就让內侍把隔壁的那对男女唤了过来。
那男子看到皇帝时,一下子就愣住了,直接跪了下去,颤声喊老爷,而那女子还以为皇帝是男子之父,泪眼婆娑地叫喊着请侯爷不要怪那男子,她马上会带着孩子离去云云。
那一番情深意切之辞把皇帝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说了一句“既然你们情真意切,那朕就给你们做主”后,就甩袖离去。
对于皇帝而言,今日这对男女若是一个普通的商户公子与贫家女,这便是一件由皇帝做主成就的美事。
偏偏那男子却是皇帝为舞阳看中的未来驸马——武安侯世子。
皇帝气坏了,怎么也没想到看着品貌端正的武安侯世子竟然在外养了外室,而且还育有一个两岁的外室子,还口口声声地拿一个低贱的民女与他的公主相提并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皇帝回宫后,就直接令內侍把那外室母子领去了武安侯府,口谕赐婚,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皇帝既然赐了婚,金口玉言,武安侯府就不得不把这桩婚事办了。
涵星幸灾乐祸地笑了,“绯表妹,等过些日子武安侯府办婚宴时,那可有热闹可以看了!”涵星心里觉得父皇这回也算亡羊补牢了,武安侯世子不是觉得那外室没什么不如人的地方吗?!那就娶了人家好了,省得以后再去祸害别家闺秀。
只不过,武安侯府娶了这么个“特别”的世子夫人,还会有多少人去武安侯府参加婚礼呢?!
“父皇想来觉得无颜面对大皇姐,为了弥补大皇姐,就答应了先开府,婚事以后再慢慢找。”涵星笑眯眯地总结道。
端木绯听得津津有味,“咔擦、咔擦”地嗑了小半碟的瓜子,心道这人生果然是比戏本子要精彩多了。
舞阳抿了口茶,话锋一转道:“绯妹妹,本宫的公主府已经七七八八了,本宫前几日去看过了,就差花园里的假山还没搬来等过了年后,本宫应该就可以搬进去了,届时,本宫再邀请你来贺本宫乔迁之喜!”
舞阳说着神采焕发,惹得涵星也有些心痒痒了,一脸期待地嗫嚅道:“大皇姐,你说如果本宫与和母妃提开府,母妃会”
“等你及笄再说吧!”舞阳不客气地给涵星泼了一桶冷水,还得意地昂了昂下巴,仿佛在说,她如今及笄了,那就是成人了。
涵星嘟了嘟小嘴,嘴唇翘得都可以挂油瓶了,似乎在说,及笄了不起啊,她迟早也会及笄的!
乖!舞阳随意地揉了揉涵星的发顶,笑得不可自抑,又安抚了一句:“虽然你不能开府,不过偶尔来本宫府里小住几天放放风总是可以的。”
涵星登时又笑了,得寸进尺道:“那我们说好了,大皇姐专门在府里给妹妹留个院子”
------题外话------
嫁妆剧情还没结束呢
我原以为大家都该猜到事情还没完,但,看起来咱们好像默契不太够啊。
公然去闹这种傻事,小狐狸蓁蓁是不会干的。所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