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三天,她的手指粗糙了许多,人也瘦了一圈。
于是周姑娘又送信了,随信还附上小少女‘近照’一张,那狼狈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疼啊!
安海有幸瞧到了,老泪横飞:“我的小宝贝啊!”
太上皇叔瞧着瞧着,面容有几分压抑,安海瞧着有戏,于是试探地问:“主子,要不,将锦姑娘给接回来吧!”
此时,他们已经在无尘殿中,时节已经是初秋了,实在不用锦姑娘在那里避暑了。
慕容夜这次没有烧掉纸条和画像,随手放在一旁,表情冷冷:“她这般快活,朕何必自讨没趣。”
没错,他是在生气,那日她回来,竟然一个字也不说。
这生死关头,难道她就没有话要说与他听的么!
安海闻言,心凉了个巴。
太上皇叔睨着他,“你也不许让人去侍候她。”
安海嗷唔一声,主子真是狠心。
之前那个宝贝啊,各种亲自侍候啊,如今瞧瞧,心狠成什么样了?
安海是没有胆子说主子的,于是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他一走,慕容夜就又拿起那张小小的画像,凝视了良久,最后放在自己的心口上——
这个小混蛋,在他身边时日夜地折磨他,不在他身边时,更是折磨得他心力憔悴!
他看着她脸上的灰,笑了笑,“好好学,以后好当朕的夫人!”
变态的太上皇叔虽然心疼,但还是将小少女继续留在那里……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是月圆之夜。
小少女依在榻前,望着外头的月色,心中想着,他此时是不是痛苦难当?
眼泪无预期地流了下来,这一刻,小少女甚至想着立刻就飞去宫里。
只是她也知道,他不想见她,她便见不着。
默默地流着泪,想着她的皇爷爷。
天亮时分,小少女起来做饭洗衣,天已经转凉,可是她没有厚实的衣服,只能穿着夏天的衣服……
白天还好,她可以晒晒太阳,晚上就能熬了,她常常冷得睡不着……
周清蓉前来的时候,就看着锦儿缩在薄薄的被子里,像只可怜的小动物一般。
小锦儿醒了,看着周姑娘隆起的肚子,错鄂不已:“你怀孩子了?”
周姑娘大婚时,她这个‘长公主’也去的,只是好像才一个月吧,怎么这么快?
周清蓉淡淡地说:“是瑞王爷的。”
锦儿黯然,也不说什么。
周清蓉瞧着她单薄的衣衫,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天冷了,我带了些衣物过来。”
锦儿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周清蓉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缓缓道:“你可知,太上皇只是一时之气,你只需要认个错,便可回京。”
锦儿抿了唇,声音低低地说:“如今,我连认错的机会也没有!”
周清蓉看着她,心生一动,“要么,让太上皇叔自己过来?”
锦儿抬眼,这怎么可能,他那么气她!
周清蓉朝着她眨眨眼睛,“三日内,他定会来!”
在锦儿的注视下,她附在几上写信,还附了张画像,是锦儿卧在榻上的,面上极其痛苦……
信上言,天凉,长公主寒意入体,恐……
后面就没有了……
这信,在一天内就送到太上皇叔的手里,他只看了一秒,就随即命安海备马。
安海吓了一跳,太上皇叔横他一眼,“不是说要接她回来么?这会子傻了。”
语气虽不好,但心中却是着急的。
他的锦儿,终是病了。
该死的,他竟然狠心将她留在那里一个月!
快马赶到热河行宫,天色已微微亮。
太上皇叔大步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小小的身影。
小身板儿挑着个水担子,费力地将水倒进锅里,然后就下灶去生火。
小脸有些黑灰粘着,看上去有些好笑,但是太上皇叔却是看得喉头一紧,从来没有过的心酸。
安海说得对,锦儿怎么会吃过这样的苦,虽然此时,她瞧上去熟练自如,但是这一个月来,她得刮破多少次手才能这般自己照顾自己?
太上皇叔心里堵得慌,恨着自已,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小少女太专注,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直到水开了,她去盛水,不经意一抬眼看着门口立着的白影。
一时怔住了,手上的开水就要往脚上倒,慕容夜低咒一声,立即上前夺过她手里的勺子放至一旁,将小身子抱到了外面。
就着晨光,他捧着她的小脸,仔细地瞧着。
小少女扬着小脸,唇轻颤着,不敢相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
四目相对,小少女终于忍不住开先口了:“你是忘了什么东西回来拿的吗?”
她不敢想他是专程来看他的,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忘了。
慕容夜拂袖抹去她脸上的黑灰,微微笑了一下,“是,朕有一件宝贝掉在这里了,拿了就走了。”
一听这个,小少女伤心了,扭着身子说:“你去拿吧,这里的东西我都没有动,在哪还在哪!”
这就生气了?
太上皇叔忍着笑,从身后抱着她的小腰,清冽的嗓音低沉下去,“朕哪知道你有没有动,朕要你带朕去找。”
他哼一声,有些冷冷的:“要是少了一样,朕绝不与你罢休!”
锦儿生气了,推开他就向宫里走去,从背影来看,都是气乎乎的。
太上皇叔扶额失笑,之前他怎么会觉得她变聪明了?
还是一样笨。
带着几分愉悦和心疼,太上皇叔跟了进去,小少女小脸紧绷站在内室门口:“你找吧!”
太上皇叔拖着她的手往里,一边走一边道:“日子太久远了,朕不记得了!”
一直将她拖到了榻边,他才指挥着她:“去将那个匣子拿出来!”
小锦儿脸颊发烫,睨了他一眼,小身子就爬到榻上去取。
这些天,被她踢在里面,床又很大,所以小少女整个人都上了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