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要布下上古的符纹禁忌,震动地脉,找到洞府的位置。
两人来到一处山峰绝顶,开始布置符纹印记。龙天在地面勾勒的符纹印记,与平时的符纹不一样,简直就是大相径庭。
卫无忌研习的符纹,讲究繁琐精密,细致入微,方寸之间展现无穷的变化。可以说在针尖麦芒之上,演绎出某种秩序规则。
但现在龙天的符纹印记,却有点反其道而行之。
勾勒的符纹大开大阖,一笔一笔的粗犷,不受约束的横冲直撞,看上去仿佛稚子的涂鸦,但细细观之,却隐隐有一种蓄势待发的奔腾气势,仿佛远古的图腾一般。
“老龙,这个尖尖的是什么?”卫无忌指着两笔交汇,画出的一个尖锐形,不解问道。
“山峰,这一排的八个尖形,就是八座山峰。”龙天答道。
“这一条弯弯曲曲的黑线……”
“山间的小河,你昨天也见过。”
“这一个一个的圆圈……”
“沼泽、湖泊……”
“这一根根半寸长的短黑细线……”
“莽荒的参天大树。”
龙天逐一回答,以解卫无忌的困惑。
“你这样的符纹印记,组成法阵的阵图,倒是相当的少见。”卫无忌笑着说道。
“这是远古的阵图,比上古时代还要古老,完全就是道纹直接推衍而来,大道至简。这些阵图天星域的宗门没有,你当然不知道了。”龙天站起身来,向卫无忌解释说道。
“我是说这样……也行?”卫无忌表示怀疑。
“当然可以了,你看天星域的桎梏禁忌,你上哪儿去找符纹印记?全是道纹的衍化,不露一丝痕迹,将万物桎梏于其中。真正的符纹法阵,不是刻意的精妙,而是蕴藏在万物之中,一山一水,一丝清风,一滴水珠、一粒尘埃就是一道符纹,就是一道法阵!”
卫无忌的问话,搔中龙天的痒处。龙天来了兴致,开始滔滔不绝地述说起来,
“当然了,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深入化境,这个可以称之为道纹痕迹。而真正的道纹还在更深处,除非你领悟到了神通之术,否则无法窥见端倪……”
“道纹痕迹衍化变通之后,就是修者的武技功法,一般人都可以修炼。不过衍化成武技功法之后,道纹的痕迹,便无法被窥见。只有那些身具天赋的修者,大恒心大毅力地修炼,达到一定的境界,才能从武技功法中,领悟一丝道纹的痕迹。”
龙天谈到修炼,想起自己在云海洞府的往事,那时候每天跟着天音圣尊,讨教修炼的秘诀,他的心情好了起来:
“就在云海洞府,圣尊指着天上的白云告诉我,小龙,你看天上的白云,一朵一朵都不尽相同,没有一样的两朵。你什么时候看见两朵一模一样的白云,你的幻之意境,就会更进一步,深入化境,突破到道纹的境界……”
卫无忌听到这儿,笑了笑,说道:
“天底下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没有两枚相同的蛋,没有两滴相同的水滴。修者之间也没有完全相同的经脉,所以彼此的修炼过程,也不尽相同。就算孪生双胞的经脉,也有细微的差别,相似而不相同。就连我两次勾勒同一道符纹,也做不到完全地相同,只能是无限接近地相似。老龙,圣尊在和你玩笑,哪儿去找两朵相同的白云……”
“不,圣尊没有骗我,我找到了两朵一模一样的白云,我的幻之意境,达到了道纹的境界!现在因为实力不够,无法施展出来……”
龙天打断卫无忌的说话,缓缓地说道。
两朵一模一样的白云,卫无忌看了看四周的云海,表情有些困惑。但他也知道,龙天说的是真话,与天音圣尊相关的话题,龙天绝不会戏言。
龙天叹了口气,继续俯身下来,勾画符纹印记,中央的主体逐渐完成。
卫无忌看了看,龙天勾画的符纹印记,与自己观察到的山势走向,大体一致。
接着,龙天在阵图的四周勾勒符纹,全都是卫无忌熟悉的繁琐符纹印记。数日之后,龙天终于将阵图完成,检查之后,开始在四周的阵图上,安置灵石。
三日之后,龙天终于将十万枚符纹,全部置于阵图之中。
“累死本座了。”龙天完成之后,坐在旁边,精疲力尽的样子。
“老龙,你说的那个,一模一样的两朵白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卫无忌忍不住问道。
龙天点了点头,向虚空挥手。
云海一阵翻滚汹涌,两人的面前,衍化凝练出两朵一模一样的白云。
“这不就是两朵一模一样的白云啰?”龙天笑着说道。
“这、这……这也算答案?再说了,若是计较认真起来,这两朵白云也有细微的差别,绝不会一模一样!”卫无忌大声申辩道。
“呵呵……小卫,你别着急,当初我问圣尊,圣尊也是这样做的,然后我就认真冥想,最后就领悟了。现在呢,我也照章办理,希望你也能有所领悟。”龙天得意地笑道。
“领悟到了什么?”卫无忌追问道。
“虽然没有两朵模样相同的白云,但每朵白云的性相,作为白云,却是一样。”
龙天挥了挥手,两朵衍化的白云混合一处,融入旁边的云海之中,“因为性相一样,所以可以混入其中,无从分辨。假如没有一样的性相,如何能与之混合,而不能分辨呢?”
两朵白云有不一样的地方,但也有相同的地方。两者都是白云,在这一点上,他们是一样的,这就是白云的性相。两片树叶、两枚鸡蛋、两滴清水等等,比较起来都能看见相同的性相。
大道周边万物,万物蕴含大道,万物蕴含的道却是一样。看见二物相同之性相,是见道的关键。
卫无忌心中猛然一震,仿佛触摸到什么,似乎有所得。
“小卫,我把答案说给你了,但过程还需要你自己,用神识慢慢观察推衍,才能算真正领悟。”龙天说道。
卫无忌庄重站立,深深躬身,向龙天大礼参拜。
“孺子可教也,你拜的不是我,而是修炼的至理!这其中有大道的运转,生死的奥秘。”
龙天端坐,笑着说道,“当初本座也是如你一般,向圣尊礼拜。上面的话,就是圣尊老人家所说,我只是转述一遍而已。”
“多谢了,老龙。”卫无忌对龙天笑道。
“无需客气,本座现在要休息,然后开启阵图,找到消失的云海洞府。”龙天笑着说道。
翌日清晨,初生朝阳一抹亮色,繁星依旧在云海苍穹之间闪烁,圆月尚未隐去。
就在这阴阳交替的玄妙时刻,龙天启动了阵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