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无忌神识意念衍化的小人,站在意识海的黑石上。
十步之外,一幅卷轴的画卷悬在空中,发出淡淡的荧光。
画卷里面,有山水人物,飞鸟走兽,都是栩栩如生。卫无忌看向图画,仿佛看向一扇窗户,窗户之外,是一个生机盎然的世界。
卫无忌向前一步,站在画卷面前,抬手伸去,一只手臂没入图画之中。
画卷荧光大盛,下一刻,卫无忌站在了一处小桥之上,流水潺潺,绿树成荫,远处是一片热闹集市,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原来是幻阵啊……”
卫无忌看了看四周,迈步向集市走去。
山洞之外,黄老坐在青石上已经一个时辰,此时天色已经黄昏,风雪也渐渐地大了起来。这时,他蓦地睁开了眼睛,望向小路的远处。
一道人影速度极快,转眼间便到了他的近前。
“启禀国师,军机府有要事向国师禀报。”来人炼气还真境的实力,站在旁边,向黄老抱拳躬身。
“蛮族攻破赤峰城了?”黄老问道。
“没有,蛮族还在城外二十里处扎营,并未攻城。”来人答道。
“既然没有破城,就不要打扰我,你退下吧。”黄老说道。
来人脸上露出焦急,“可是,国师……”
“没有什么可是的,你退下!”黄老语气不容置喙。
来人点了点头,抱拳躬身而退。
又过了一会儿,一名武将身形如电,从小路走了过来。
“末将奉大帅之命,请国师赴宴。”武将抱拳参见,大声说道。
“不去!”黄老答道。
武将急忙说道:“可是、可是,大帅有令……”
“你家大帅有令,关我屁事,滚!”黄老怒道。
武将心中一惊,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抱拳躬身,转身离开而去。
又过了一会儿,一道人影从远处而来。
“参见国师!”监管司的傅监管,来到黄老面前,抱拳躬身参见。
“你又是谁?”黄老皱眉问道。
“卑职是监管司的监管,天色已晚,寒气逼人,请国师下山休息。”傅监管笑着说道。
“不用了,老夫这儿不需要侍候,你退下吧。”黄老说道。
傅监管神色略为一怔,不敢多话,急忙点头,躬身告辞而去。
画卷之中,卫无忌穿越热闹的集市,仿佛走过无人之境。
身边的人群,在卫无忌眼里不过就是一场空幻。
穿过集市,卫无忌走过山岗旷野,一直向前不停地走去。
白昼与黑夜,轮换交替。雨雪霏霏的寒冬,骄阳曝晒的酷夏,四季轮回,年复一年。
卫无忌一直向前,衣衫渐渐褴褛,赤着双脚,不知道走过了多少时间,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年。关于时间的流逝,他没有去留意,只是面容在逐渐苍老,华发渐生。
这一天,卫无忌来到一处湖边。
清冽的湖水,宛若镜面,映照出卫无忌苍老的容颜。
“有点意思,呵呵。”卫无忌看了看自己的苍老容颜,呵呵一笑。
“你笑什么?”一道声音从虚空传来。
卫无忌抬头,向旁边的点点头,“这么多年来,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
“你不说话,别人只当你是哑巴,所以才不与你说话。”一名黑衣男子从虚空中走了出来,站在卫无忌面前。
“如果遇上人,自然要问一下路途远近,打听一下消息。但没有遇上人,我自己与自己谈话,发疯不成?”
卫无忌打量面前的男子,突然笑了起来,“你也不是人,与你说话,也是浪费时间。”
“我站在你面前,好心与你谈话,你居然说我不是人!”男子怒道。
“你觉得你是人吗?”卫无忌摇头,笑道。
“我当然不是人,我是神!”
男子神色一变,无边的剑气从身躯散开,嗤嗤嗤嗤!锋利的剑气向四方漫延,瞬息之间,地面被斩出道道剑痕。就连虚空也被剑气划破,显出道道黑色的罅隙,肃杀之意弥漫苍穹。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卫无忌看看四周,剑气距离他身边三尺,便蓦地消失,始终无法靠近一步。
男子上前一步,看着卫无忌,脸上露出狰狞,“你不相信,我带你去看!”
“带路吧。”卫无忌笑道。
男子蓦地消失,四周景致大变,卫无忌站在一处山峰之前。在他的前面,一条白骨的道路,直通山顶。山顶之上,剑气弥漫,一股绝强的剑势,顺着白骨之路倾泻而下,仿佛洪流一般。
“我就在上面,如果你能上来,我给你看世界的真相!”男子的声音从山顶传来。
卫无忌莞尔一笑,脚踏白骨,向山顶走去。
咻咻咻!至强的剑气,汇合成一股剑势悬河,向他冲来。
卫无忌没有丝毫的躲避,一步一步地向上走去。剑气悬河在他面前三尺,分开两边,从左右而过。
一会儿,卫无忌登上了山顶。在他面前的一块巨石上,插着一把长剑,磅礴的剑意从剑身散发出来,仿佛溪水流淌一般。
“难道这就是真相?你果然不是人。”卫无忌笑道。
“我是神,剑神,这儿是剑的世界,也是唯一的真实。”一道声音传来,宛若滚滚的雷鸣。
“别开玩笑了,你不过是一道幻象而已。我进到这儿,就是为了看个明白,现在已经看到了。”卫无忌说道。
“你错了,你的世界才是虚幻,这儿才是真实。难道你还没有醒悟吗?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就是这个世界的神,唯一的剑之神,这儿才是你真实的国度。”虚空中的声音传来,振聋发聩。
卫无忌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不要走!”声音传来。插在青石上的长剑,飞在空中,挡住卫无忌的去路。
卫无忌没有理会,继续向前。
吟——!长剑发出清鸣,化作一道匹练,瞬间贯入卫无忌的身躯。
“为什么没有出手?”声音传来。
“你不过是一道影子,虚幻而已,出手我就输了。”卫无忌身形蓦地模糊,消失在原地。
“这个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你想逃入你的虚幻中吗?已经觉醒的人,不会再次沉睡,虚幻已经消失,你要拿出勇气面对。”声音传来。
卫无忌身形出现在远处,他看了看悬在虚空的长剑,摇了摇头。
这时,虚空突然摇曳塌陷,露出一个空洞,从空洞看过去,一块巨大的黑石悬浮,至强的气息穿越空洞而来,落在长剑上面。
嘭!长剑炸开,四分五裂,化作乌有。
下一步,卫无忌站在了黑石上面,他转身看了看画卷,退出了意识之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