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来的人是一名年轻男子,大约二十岁左右,穿着藏经殿弟子的装束。
他踏入厅堂,站在门口,向高台上的高者抱拳躬身,正要开口,却被被老者挥手止住。
“你且站在一边,不要说话。”
老者止住来人,看向卫无忌,“卫无忌,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这个问题我还没有说答案,看看你能不能领悟出来。”
卫无忌站了起来,抱拳答道:“启禀长老,九重天修炼气血,炼气境凝聚先天真气,后者比之前者,更为单纯,就只有气,没有了血。”
“血,血肉之躯,属于身体;气,随呼吸而动,无形之物。但九重天修炼气血之中的气,只是后天之浊气,在后天之浊气中,体会相反的一面,也就是先天之真气。换句话说,就是从呼吸之中,细细观察,寻找那一丝先天之真气。”
“有道是,先天真气从虚无中而来。何谓虚无?实在是难以言说,我猜想虚无者,当在呼吸吐纳之间。一吸一呼,恍兮惚兮,其中有信,其中有虚无的消息。”
“长老,如果再说下去,就是言语不可言说之境。只能自己亲身修炼,真正体会到,才能明白过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恕我难以回答。”
卫无忌回答完毕,恭身而立,等待老者的评论。
“卫无忌,你的回答虽不全中,但也不远矣,能够领悟到这样的程度,很是不错,你先坐下吧。”老者说道。
“多谢长老夸奖。”卫无忌坐了下来。
老者看向门口站着的男子,示意他可以说话。
男子急忙抱拳说道:“启禀传功长老,有人破坏宗规,擅自进入传功堂,偷听长老的传法。弟子张春,身为藏经殿的弟子,今日率众值守,识破此事,正要捉拿触犯宗规之人。”
甘无涯闻声心中慌乱,他看了看卫无忌,脸上露出焦急之色。
卫无忌向甘无涯轻轻点头,事已至此,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过是处罚功勋点数而已,又不是要人性命,无须太过紧张。
“偷听传法,触犯门规,实在是不应该,你看是何人偷听?”老者问道。
“就是这位卫无忌,还有旁边的矮个子。”张春答道。
“哦?”老者也吃了一惊,“卫无忌,你是混进来听授传法?”
“启禀长老,正是。”卫无忌起身答道。
“为何如此?”老者问道。
“我本是药峰的药童,没有听法的资格,听说长老的传法是晋升炼气境的关键,按捺不住心中的向往,便混了进来,请长老原谅这个。”
卫无忌没有丝毫的慌乱,将缘由说了出来。但他只说自己混进来,没有牵连到唐少秋。
嗡!四周众弟子,看了看卫无忌,都交头接耳,低声议论之声。
这时,站在高台旁边的金钟弟子,敲响金钟,叮——!座下的众弟子,闻声而止,全部静了下来。
“呵呵,没有关系,我现在宣布,允许你听我传法。”老者捻须笑了起来。
卫无忌的两个回答,合了老者的脾胃,搔中老者的痒处。他也对卫无忌另眼相看,立刻允许卫无忌旁听自己的传法。
张春神情一呆,本想进来,当场发威,抓了人离开。没有想到传功长老,竟然同意偷听者,旁听传法。这好像自己一张脸伸过去,被人啪地一声,扇了个正着,火辣辣地痛。
“长老,我还有一名同伴。”卫无忌急忙躬身进言,有点不知足的意思。
“一并允许,但是触犯宗规,终究还是错误,引以为戒,下不为例。”老者说道。
“多谢传功长老!”甘无涯大喜,急忙起身,抱拳弯腰,一躬到底。
他比卫无忌更了解其中的内情,刚才看见偷偷向门外张望,看见焦急的唐少秋,顿时将整件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带人进来偷听传法,其中有灵石收入,唐少秋与张春之间有利益之争。张春这次是专门来拆台,要唐少秋好看。唐少秋得到消息,通知窗下的人全部离开,但卫无忌、甘无涯这次却在厅堂之内。还未等唐少秋想到办法,通知二人,张春就带着人,撞了进来。
张春心中思虑,抓住二人,牵出唐少秋,再顺藤摸瓜,打击对方一帮人。不过,现在什么都落空了,传功长老允许二人听法。
羞刀难入鞘啊,张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众目睽睽之下,冲进传功堂,现在只落得一个灰溜溜的下场。
不行!不能就这么罢手,不管怎么样,也要将唐少秋揪出来!
想到这儿,张春向老者抱拳,“启禀传功长老,我还有要事禀告,虽然长老允许二人听法。但我还是要向卫无忌二人,询问几个问题。因为我认为有人引领,二人才能不知不觉中,混入传功堂。而引领之人,就是藏经殿的弟子!必须找出此人,依照宗规处置,以儆效尤。”
老者看向卫无忌,“卫无忌,张春所言,你有何辩解?”
“启禀长老,我等二人只是想在宗门到处看看,这才来到藏经殿,混了进来,并无旁人引领。”卫无忌也看出苗头,只说是自己混进来,不想牵连唐少秋。
“你一派胡言,藏经殿范围之内,有我等弟子守护,每个人的实力都是炼气还真境,你区区九重天,如何能混得进来?只怕是靠近藏经殿,就会被察觉拿下。”张春说道。
“就算有你们守护,也并非不可靠近。”卫无忌答道。
“你一个九重天,胆敢如此夸口?以为藏经殿弟子实力不济吗?”张春故意将藏经殿的弟子,全部牵涉其中。
“呵呵,其它弟子我不知道,但是阁下却站在我的面前。我以为如阁下这样的实力,就是有些不济。”卫无忌心中明了,冷笑说道。
“卫无忌,你大言不惭,不知道实力能不能抵上,你嘴皮子的一成!”
张春眼睛冒火,一名九重天竟然敢与他争锋相对,纵然传功长老向着他,但宗门向来以实力为尊,炼气之下皆蝼蚁,对方太过了!
“你想试一试吗?”卫无忌淡淡地说道。
这是挑战!一名淬体境的九重天,向一名炼气还真境的修者,发起挑战!
现场众人一片惊愕,连坐在高台之上的传功长老,也被卫无忌的言辞,惊得满脸呆滞,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