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颤抖地伸手接过,待看罢之后,抬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这不是家父的笔迹?”
“你家父传来的消息,我焉能不信?”慕擎林叹了口气,“宝珠,我知晓你必定是不信的,可是我也是自身难保,你如今这般做,我被问罪了,孩子亦是会被受牵连,难道你忍心孩子跟我一起死?”
“不,我并非……”宝珠紧紧地攥着那书信,泪眼朦胧地垂眸,“那如今呢?”
“他是我的骨肉,我自会接他回慕侯府,他是我慕擎林的长子。”慕擎林看着站在宝珠身后的少年,低声道。
“好,希望你言而有信。”宝珠淡淡地说道,“否则,终有一日,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慕擎林最恨的便是有人威胁他,如今见宝珠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他仔细地回想着与宝珠在一起的过往,如今再瞧瞧宝珠这骨瘦如柴的模样,双眸微眯,难不成她拿捏住了自己什么把柄不成?
宝珠转眸看向身后的少年,“晁儿。”
“娘。”少年敛眸,恭敬地应道。
宝珠转眸看向慕擎林,“只要你能让认下晁儿,让他一世无忧,我自是不会让你出事。”
“他是我的亲子。”慕擎林看着宝珠郑重其事地说道。
“不错,他是你的亲子。”宝珠看向慕擎林,她很清楚,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待她情深的慕郎。
待慕擎林离开之后,宝珠便去了京兆尹府衙,将一切罪责都扛了下来,而后撞死在公堂之上,此案也便再无继续查下去的意义,而那个少年却自始至终跪在一旁,神情麻木地看着宝珠死在自己的面前,随后抱着她的尸身出了公堂。
张宗见这少年这般行为,颇为不解,却也并未拦着,只让两名衙役跟着。
待他回了后堂,眉头微蹙,抬眸看向慕梓烟,“你说那少年还真是奇怪的很。”
“他是个奇才。”慕梓烟浅笑道,“且等着吧,三叔怕是要自食恶果了。”
“恩?”张宗看着慕梓烟,只觉得她周身透着诡异。
慕擎林在少年亲手将宝珠下葬之后,便接入了府内,自是亲自入宫去见了四公主,讲明了这孩子的来意。
君玉菲听罢之后,也不过是淡淡一笑,不甚在意,只是漫不经心道,“此事你做主便是。”
慕擎林自然是知晓君玉菲对他不在乎,他乐得自在,故而便应承下来,转身出了宫。
君玉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事情可查清楚了?”
“公主殿下,那女子名叫宝珠,乃是驸马爷在成亲之前养的外室。”品儿垂首回道。
“恩。”四公主低声道,“由着他们,慕侯府越热闹,我这处才越安心。”
“是。”品儿垂首应道,便退在了一侧。
慕擎林出宫之后便领着少年入了慕侯府,自是去长松院见了老夫人,老夫人瞧着跪在地上的少年,模样儿倒是不错,身子太瘦弱了,想来是吃了不少的苦,自是要养养,便沉声道,“这孩子便交给我吧。”
“是。”慕擎林哪有不乐意的,如此他也不担心祝越那处闹了。
老夫人却另有打算,而后说道,“日后你便叫慕凌晁吧。”
“还不谢过老夫人。”慕擎林看那孩子神情有些呆滞,难免有些担心,他会不会是个呆子。
只听到慕凌晁低声道,“多谢祖母。”
“恩。”老夫人见慕凌晁这般地懂事,倒是暗道,这宝珠倒是教导的不错。
等到慕擎林离去之后,慕凌晁便待在了长松院,表现的很沉默,对老夫人却是毕恭毕敬的,却颇合老夫人的脾气。
祝越知晓慕凌晁待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头,并无任何地反应,这是她意料之内的事,她低头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只盼望着这个孩子能够平安出世。
“夫人,姑奶奶来了。”丫头西翠垂首禀报道。
“姑奶奶?”祝越一时间未反应过来,不免疑惑道。
“便是平西郡老夫人来了。”西翠小心地回道。
“祖母?”祝越双眸微眯,“她来做什么?”
“说是要见您。”西翠看向祝越,“如今正在厅堂内。”
“扶我过去。”祝越双眸微敛,随即起身便出了里间,便看见平西郡老夫人坐在椅子上。
“越儿啊。”平西郡老夫人看着祝越,双眸泛着泪光。
“祖母,您这是?”祝越见平西郡老夫人似是一下子老了十岁,上前问道。
“哎。”平西郡老夫人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是来看看你。”
“哥哥呢?”祝越并未瞧见祝砾,低声问道。
“他……疯了。”平西郡老夫人越发地难过起来,“越儿啊,他疯了,已经完全不认识我了。”
“这?”慕梓烟双眸微敦,“这是怎么回事?”
“也不知怎得,回到平西之后,他便变得甚是奇怪,半夜的时候便会发狂杀人,白日还能恢复神智,可是日子越久,便越发地疯癫,看见人便杀,还念念叨叨的,我请了道士前去,也于事无补,如今我只能将他用铁链绑着。”平西郡老夫人越说越伤心。
祝越未料到祝砾会变成如此,她低声道,“哥哥如此还能挨过多久?”
“怕是不久了。”平西郡老夫人看向祝越,“听说四公主有喜了,那孩子可是你哥哥的?”
“祖母,这孩子乃是四公主的,即便是哥哥的,可是,最后还是慕家的孩子。”祝越垂眸说道,不过眸低也有了算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