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眸光一沉,抬眸看向崔氏,“老三媳妇,你这是何意?”
三夫人连忙回道,“媳妇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三婶婶所言也不无道理。”慕梓兮在此刻怯生生地看向老夫人,“大夫也查不出缘由。”
老夫人沉默了片刻,便也不再多言,众人又稍坐了会,便出了长松院。
乔氏待回了霁月院,便精神不济,卧榻小憩。
慕梓烟也不便去打扰,径自回了烟落院。
“大小姐,小翠传来了消息,那簪子……”芸香在一旁低声禀报道。
“你将簪子交给小翠,她知晓该如何做。”慕梓烟淡淡地开口,斜靠在美人榻上,双眸划过一抹凌厉。
晌午后,慕梓烟刚刚用罢午膳,便见碧云匆匆入内,神色慌张。
“可是发生了何事?”慕梓烟正净手。
碧云垂道,“大小姐,夫人……夫人见红了。”
“什么?”慕梓烟面露惊讶,低声道,“可请了大夫?”
“已经请了,大少奶奶已经赶过去了。”碧云继续说道。
慕梓烟连忙向外走去,匆匆赶到霁月院,便见外头跪着一院子的奴才,隐隐听见屋里头有响动。
她抬步入内,打量着四周,并未瞧见有何异常,便见崔嬷嬷面露担忧地迎了过来,“大小姐,您莫要进去。”
慕梓烟双眸微沉,“娘如何了?”
“许是这几日劳累,伤了胎气。”崔嬷嬷低声道,想着慕梓烟还小,却也不懂这妇人之事,便也只捡重要的说。
“妹妹。”钟慧自里间出来,额头噙着一层薄汗,见慕梓烟阴沉着一张脸,她亦是几步上前,“莫要担心,娘无碍。”
“恩。”慕梓烟点头,抬手轻轻地握着钟慧的手,见大夫出来,便松了口气。
“我进去看看娘。”慕梓烟松开钟慧的手,便走了进去,屋子内弥漫着淡淡地血腥味,慕梓烟皱着眉头,心头像是被扎了一根刺。
她不相信母亲是真的劳累伤了胎气,尤其是今儿这个时候,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环顾着里间四周,待走近之后,便瞧见一旁的长案花瓶内放着几枝娇艳的花,她稍微停顿了一下,朝着身后紧跟来的崔嬷嬷说道,“崔嬷嬷,将那花拿出去。”
“是。”崔嬷嬷见慕梓烟脸色越发地沉,又看向那几枝花,便连忙亲自端了出去。
慕梓烟徐步行至床榻旁,瞧着母亲憔悴的容颜,虽然虚弱,可是看着她时却还是露出了慈爱地笑容,“娘没事,你弟弟结实着呢,是个福厚的。”
慕梓烟眼角一阵酸涩,想起上一世母亲因着她而滑胎,看着她时,明明心里头难受得紧,却还是宽慰着她,她紧紧地攥着帕子,勉强扯出一抹明媚地笑意,“娘,你且放心,弟弟有娘跟爹爹护着,自然福大命大。”
“恩。”乔氏见女儿这般懂事,这个时候竟然还宽慰自己,欣慰不已。
“娘好好歇着。”慕梓烟抬手掖着被角,见乔氏面带微笑地合眼,她双眸碎出一抹寒光,接着起身便踏出了里间。
钟慧并未离开,见慕梓烟周身散发着慑人的寒气,也禁不住地抖动了一下,连忙小声道,“妹妹……”
“嫂嫂辛苦了。”慕梓烟冲着钟慧扬起一抹淡淡地笑意。
钟慧又是一愣,亦是了然,“那我便先回去了。”
“好。”慕梓烟笑着应道。
钟慧也不再逗留,领着人回了自己院子。
慕梓烟盯着那花瓶内的花看着,双眸紧闭,脑海中浮现出今儿个发生之事,猛地睁开双眸,“这花是打何处来的?”
“夫人这几日心情烦闷,正好路过花圃,便瞧见了几枝娇艳的花,夫人甚是喜欢,便命人折了回来。”崔嬷嬷如实回禀。
慕梓烟冷哼一声,转眸看向崔嬷嬷,“崔嬷嬷,你且将这花与娘今儿个前去老夫人那处用过的帕子一并悄悄地拿去郑大夫那处。”
“是。”崔嬷嬷也不敢耽搁,自是亲自去办。
芸香跟在她的身后,只觉得大小姐变得越发地不可琢磨,适才那凌厉地气势,当真是有些吓人。
不到半柱香,崔嬷嬷便皱着眉头回来,看向慕梓烟,“大小姐,这花有凝神静气之用,可是与松香木混在一起,乃是滑胎的利器。”
“好,很好。”慕梓烟冷哼道,那纤细嫩白的手一掌拍在身旁的几案上,丝毫不觉得疼。
崔嬷嬷见慕梓烟发怒,自责道,“还请大小姐责罚,是老奴太大意了。”
“崔嬷嬷,此事切莫传出去,便当何事都未曾发生。”慕梓烟沉声道。
“是。”倘若崔嬷嬷往日还有所担忧,此时见小主子这稚嫩的脸庞上溢满的怒气,她亦是不敢多言,只觉得小主子自有打算。
慕梓烟沉默了片刻,转眸看向芸香,“簪子可给小翠了?”
“大小姐,已经给了。”芸香垂首应道,只觉得大小姐周身散发着阵阵地寒气,让她不寒而栗。
慕梓烟双眸划过一抹邪光,“看来今夜有好戏看了。”
“大小姐,夫人见了红,身子怕是需要好好调养。”崔嬷嬷低声道,“倘若老夫人知晓,这中馈……”
慕梓烟勾唇冷笑,“胃口太大,也不怕撑着。”
“大小姐,长松院出事了。”碧云又匆匆地入了屋子。
慕梓烟眸光一沉,“何事?”
“老夫人……突然头疼,唤了大夫过去,也查不出缘由。”碧云低声回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