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下令围剿大梁山,范增气的是暴跳如雷,他现在对朝廷这些官员可是越来越恨了,同州这批府兵从招兵到训练才多长时间,能拉出去攻打大梁山么?没有办法,范增只好骑马去了趟大杨滩。
“殿下,你得想个办法才行啊,要是什么都不做,莫青河肯定要借机整顿我同州官场了!”范增有些愁眉苦脸的唠叨着,所有人都知道同州府兵肯定斗不过大梁山,但京兆府还是下了剿灭令,要莫青河没有其他目的,谁信?
正如范增所,自从章亿的免税令下达后,同州府竟在短时间内聚拢了大量财富,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商人进驻同州城,这在京兆府看来,可是一个不的诱惑。放在以前,莫青河绝对看不上匪患丛生的同州,可当他觉得同州有利可图了,却发现那地方已经是铁板一块,他莫某人已经插不进手去了。想往同州府安插钉子,首先人家得缺钉子才行,观同州官场,若哪里缺钉子,恐怕也就一个郃阳城了吧。可郃阳那种地方,谁敢去啊,恐怕也就那个傻子敢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了。
无奈之下,莫青河想到了这一招,同州府兵新练成,敢去剿灭大梁山么?莫青河要的就是同州府兵不敢去,只要同州府兵没有动作,那他莫某人就可以借机整几个与事官员了,有了空缺,再把自己人填进去,到时不就可以分一杯羹了么?
莫看范增愁的不行,赵郡王却是一副轻松之色,他将茶杯推到范增面前。呵呵笑道。“范知州也莫生气。其实这事你和章先生也有责任,同州府借着免税之机获取这么多钱,京兆府却无法分到一杯羹,莫青河心中能开心得了?”
“殿下所言,范某也知道,只是范某与章先生本打算等白水县旱情缓解后,再将余钱送到开封府的,谁曾想....谁曾想莫青河竟然如此心急。”
“好了。现在事情已经出了,再生气也是无用,这样吧,你回去之后赶快准备些钱送到京兆府去,另外本王会领兵去一趟大梁山的,免得再给京兆府留下口实!”
端着茶杯,范增却是一口未喝,琢磨着赵有恭的话,他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殿下。你真的要领兵去大梁山?”
“嗯,就算没有京兆府的命令。本王也要解除大梁山这个麻烦的!”
赵有恭又与范增交待了两句,便送他离开了指挥处。此时日头正高,校场上却是人声鼎沸,一阵阵口号此起彼伏。士兵们有的站着队列,有的持枪猛刺,还有的双手抱头,双腿下蹲像青蛙一样蹦着。校场南侧有许多高约丈余的矮墙,士兵们不断做着翻墙的动作,如果谁翻不过去,旁边教头立刻大吼一声,那倒霉的士兵就得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才多长时间,大杨滩军营就已经是有声有色了,虽然看不懂这些训练之法,但范增却觉得这些士兵越来越像精锐了。此时的范增,心绪无比复杂,也许当初归顺殿下,是个幸运的选择吧。如果以前还是被逼无奈,那现在,范增早已将自己融入进了晋陵王的体系中。
范增走后,赵有恭将大杨滩所有将官召集到指挥处。韩世忠、高宠、杨再兴、杨志、张拱、吴亮、谢贶、扈三娘分坐两侧,看着这些人,赵有恭心中也有了几分底气,手下人才越来越多,他赵某人也总算有一方诸侯的样子了。
“此次剿灭大梁山,由良臣挑选五百可信之人,本王将亲自领兵,良臣、昌克和三娘相辅!”
“喏!”
赵有恭吩咐下去后,随后又朝张拱笑言道,“婿走后,营中练兵之事,就有劳岳父多费心了!”
张拱微微了头,“殿下放心,有张某在,营中绝对出不了乱子的!”
见张拱如此,赵有恭心中也放松了不少,杨再兴、杨志和吴亮三人太年轻了,杨再兴没有经验,吴亮不懂练兵,杨志又不知体恤下属,能让人放心的,也就只有张拱了。
诸事商讨完毕之后,众人四散而去,只是韩世忠却端坐椅子上,依旧没有走,赵有恭眯着眼,颇有兴致的笑道,“良臣,瞧你面容端庄,神色自然,可是有喜事了?哦,难道是嫂夫人同意你纳妾了?”
“咳咳”饶是韩世忠经事多了,也不禁被弄了个大红脸,他干笑两声,拱着手苦笑道,“殿下玩笑了,属下留下来,是想给殿下举荐位人才!”
“哦?人才何在?”
韩世忠起身微微一笑,对这门口喊道,“岳鹏举,殿下相招,还不进来!”
话音落下,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推门而入,这人年龄与杨再兴相仿,更兼相貌堂堂,浓眉虎目,单看面相,便是一员难得的猛将。
年轻人身着普通兵士的软甲,只是站在赵有恭面前,却一都不怯场,他双腿并拢,拱手扬声道,“人岳飞,参见殿下!”
岳飞?赵有恭面色不动,心中却是惊讶万分,没想到自己军中还藏着一个岳飞岳鹏举。仔细观察着岳飞,见他双目炯炯有神,脸色绷紧,带着些年轻人独有的傲气和锐气。此时的岳飞,跟杨再兴太像了,又是一个没有磨砺过得大将之才啊。
其实韩世忠能发现岳飞,也是偶然,近日赵有恭要组建新的兵种,弓弩狙击营,韩世忠奉命去挑选士兵,也就在弓兵都统制陈广手下发现了这个岳飞。当时岳飞手持三石弓,连放四箭,当得是威风凛凛,那一刻,韩世忠起了爱才之心,将岳飞唤道近前,聊了几句,才发现这年轻人不仅勇武绝伦,竟还熟读兵法。最重要的是。岳飞熟读兵法。却不死记兵法,在他的话语中,有着许多变通和独到的见解。
赵有恭伸手按在岳飞肩头,暗自里加了几分力道,“岳鹏举,既然韩指挥使如此看重你,那本王也相信韩指挥使的眼光。现在,本王就问你一句。可愿当本王的兵?”
岳飞后退一步,再次拱手作揖,脆声道,“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对赵有恭,岳飞有着一种崇拜之心,当初一声令下,大杨滩顷刻间血流成河,这份果决,不是无情。而是英雄本色。瘟疫袭来,殿下以千金之躯。端坐校场,此等勇气,愧煞旁人。面对瘟疫,依旧不离不弃,士兵多有伤病,殿下必遣医者,赠送药物,平时,营中士兵更是伙食美美。
因为这些,所以营中士兵哪怕操练再苦再累,也从未有过半句怨言,殿下以千金之躯,与他们这些武夫同甘共苦,他们这些武夫又为何不能为殿下吃苦效死命?
年轻人,都是血气方刚,充满理想的。岳飞就是如此,他相信自己只要跟着殿下一路走下去,就一定能名震关中,成就不世之威名。
“很好,本王就让你在良臣手下当一都头,记住了,以后莫让本王失望,要是敢在战场之上拉稀摆带,就莫怪本王军法从事了!”
“谢殿下赏识!”
岳飞声如洪钟,拱手道谢。都头虽,可也是一个门槛了,对于一个兵,能够一跃成为百人之首,当真是破格提拔了。岳飞心想,既然殿下如此赏识,那他就一定不能让殿下失望,他岳鹏举文武双全,凭什么就要输给那杨邵烈?
岳飞离开,赵有恭剑眉一挑,哈哈大笑起来,“良臣,你觉得这岳鹏举如何?”
“观其言谈心性,又是一个杨邵烈,不过这种烈马,一旦用好了,也定能成为千里良驹!”
“良臣所言,与本王不谋而合,杨邵烈有章士平教导,这岳鹏举能达到什么程度,就看良臣的了。”
“殿下放心,一年时间,属下定让岳鹏举脱胎换骨!”韩世忠语气里也透着些傲气,章士平虽有大才,但他韩世忠也不差,论兵法韬略,他又何须怕谁?
次日校场之上,韩世忠和高宠了五百士兵便缓缓离开大杨滩,赵有恭和扈三娘留在后边,还要对付下尾巴阿九。
“九丫头,赶紧收回去,这次本王可是去大梁山打仗的,带着你作甚?”扭头瞅瞅一旁的阿朱,赵有恭皱着眉头道,“阿朱,你好好看着阿九,要是她跑了,本王拿你是问!”
“是,婢子知道了!”阿朱话有气无力地,一对眼睛稳稳地看着脚面,这殿下凶什么凶?那扈三娘也是女人,为何能带着她?
“姑奶奶,你就行行好,伤势还没好利索呢,就别惹事了,你就跟九丫头好好待在营中,过不了多久,本王就会回来的!”
赵有恭不得不多啰嗦几句,阿九不省油,阿朱比阿九更让人头疼,真怕自己前脚一走,这俩丫头后脚就悄悄跟上来。还待要两句,三娘就骑马凑了过来,“殿下,该走了!”
“嗯!”
最后瞪了一眼阿朱,赵有恭双腿一夹马肚,马儿就奔出了大杨滩军营。
从大杨滩到大梁山,也就一日的路程,时至傍晚,大队人马也停在了大梁山脚下。看着眼前茫茫大梁山,赵有恭不由得心生惧意,都山险万兵,果然是不假。这大梁山倒不是太高,只是山势陡峭,山路狭窄,就是再多的人到了这里也施展不开。牛伯远当真会找地方啊,南有太华山、少华山,那里商客极多,更容易敛财,这牛伯远偏偏选了个最差劲的大梁山,如此,也不得不牛伯远眼光够独到。
众人安营扎寨,赵有恭则让韩世忠往山上送了一封信,随后赵有恭领着韩世忠、高宠、扈三娘在路口等了起来。
山下突然来了一帮子官兵,山上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牛皋坐在牛皮椅上喝着酒,完全没把山下的官兵当回事。以前几千人马都见过了,还会怕区区几百官兵?
“报,大哥,山下来了几个人!”
一个持刀汉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牛皋张着嘴,俩眼一瞪没好气道,“郑彪,你乱叫个什么,不就是几个人么,你慌个什么劲儿?”
“大哥,这次不一样,来的是韩指挥和高指挥!”
一听郑彪这话,牛皋那张脸就有黑了,瞪着眼阴测测的问道,“你再一遍?”
“咳咳,是...是韩猪头和高王八!”
“这还差不多,那俩王八犊子来干嘛?哦,那个吴二愣子来没来?”
“弟没看到吴二愣子,倒是有个年轻人,还有个女人!”
“还有个女人?这俩王八犊子想干嘛?去,把他们带上来,老子倒要看看他们想玩什么花样!”
牛皋瞪着眼,怒气冲冲的,瞧他这架势,好像立马要挥刀砍人似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