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做其他女子,也许早就慌了,可念奴儿不会,哪怕面对男人火热的眼神,她心中依旧维持着一丝清明。
“此事以后再,容奴家多想想好么,再了,此时将奴家带回去,又是何等身份呢?”
从念奴儿的话语里,赵有恭感受到了一丝别样的骄傲,这种骄傲不该存于一名歌妓之身的。有一赵有恭不得不承认,念奴儿的很有道理,未大婚先领一名歌妓回家,这置于今后的正房于何处呢?当然,这只是普通人的想法,赵有恭可没有这么多忌讳,真要是娶个歌妓回家,那位皇伯父不是更高兴么?他现在不这么做,无非是觉得还没看清念奴儿罢了。刚才提出赎身,也只是想试探一下,一如他心中所想,念奴儿果然不是寻常女子。
哪怕是花魁,如果有一个郡王想为她赎身,那肯定是高兴的。赵有恭就想着,若是把念奴儿换成李师师,想来师师一定会答应吧。
“行,不便不,不过咱们丑话在前头,你若是还沾花惹草的,本王见一个打一个,到时可莫本王坏了你的名声!”
“好,好,都听官人的,再了,如今奴家也就一残花败柳,那些男人可都去翠莺儿房里了呢,哪还会留意奴家?”
“....这样最好!”赵有恭嘿嘿一笑,他觉得如今的念奴儿和雨柔很相像,从花魁宝座跌下来后,便成了无足轻重的角色。如果有区别,那便是他赵有恭有些偏心罢了,若是也经常去雨柔房里坐着,恐怕那李妈妈也会好好对待雨柔的。
眼中的温柔匆匆而过,念奴儿还是看到了,她甜甜一笑,微微转了转身,轻启檀口,声问道,“官人,可是想起雨柔那个狐媚子了?”语气嗔怪,却没有半吃醋的味道,如此,也无非是做做样子而已。
赵有恭哪会受念奴儿的刺激,他也不着恼,低头在美人嘴上啄了啄,“是有些想了,不过雨柔要是狐媚子,那你呢,岂不是比狐媚子还狐媚子?”
“咯咯,奴家愿意,官人难道不高兴?”
二人耳鬓厮磨,着一些闺房话,赵有恭混迹风月场,再加上后世的见识,嘴里的荤段子那是一条接一条,逗得念奴儿咯咯直笑。
“前唐年间,一户人家刚娶了新妇,结果没过多久,新妇就遭到了公公骚扰。新妇生气之下,只能找婆婆理论,婆婆一听当即怒了,拿起菜刀就找自己官人去了,见了面,她便,‘你这老东西,与你那死去的老爹一模一样’!”
又是一个荤段子,念奴儿心思灵巧,马上就听出味道来了,她揪着赵有恭的绣袍娇声哼道,“官人好生恼人,怎地什么话都?”
“嗯?美人作怪,本公子什么都没啊,人家婆婆只是责怪自个官人偷胡萝卜而已。就你思想不对,想哪里去了?”
“偷萝卜?”饶是念奴儿在楼里待得久,也依旧没听出是什么意思,“偷萝卜做什么?”
赵有恭摆正脸,一本正经的道,“这个嘛,就得好好道道了。那家的儿子经常要外出跑货不在家,新媳妇没办法,只能用萝卜将就下了。而那老官人又有隐疾,婆婆也是需要萝卜,如今萝卜都给新妇送去了,她能不急么?”
念奴儿仔细听着,好半天才回过味来,原来萝卜是做那事用的。一时间念奴儿脸红红,休的都不敢抬头了,只是窝在赵有恭怀里,如猫般乱拱着。
“官人,你这是从哪听来的.....再也不要了,那萝卜怎么能做那么用?胡,都是胡....”念奴儿满是羞恼,如今她脑海中都是萝卜和女人的画面,当真是甩都甩不掉。
赵有恭嘿嘿直笑,他觉得念奴儿一定会怒的,果然,才一会儿,念奴儿就绷着脸抬起了头,“官人,你又在作弄奴家,那老官人有瘾急,那儿子是怎么生出来的?”
“哈哈哈哈.....此间不为外人道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哦.....”
眨眨眼,那表情要多坏有多坏,念奴儿气得嘟起嘴,一阵香飘飘的粉拳。
二人正在打闹,檀便抱着一个瓦盆回来了,鼻子耸了耸,满是浓浓的香味儿,鹿肉就是好啊。放下鹿肉,檀瞄瞄二人,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过了身,“郡王,崔姐儿,你们慢慢吃,婢子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菜...”完檀就跑了,看她急吼吼的样子,好像有人要杀她一般。
“念奴儿,檀这是怎么了?”
白了赵有恭一眼,念奴儿抬手满上了一杯酒,“官人还看不出来么,那丫头肯定是偷嘴了呗,要不跑那么快干嘛?”
“呵....这丫头,公子我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弄来了鹿肉,倒是先让她尝鲜了!”
有鹿肉吃着,又有美人作陪,赵有恭这顿饭吃得爽利无比,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才算结束。由于念奴儿身子不适,赵有恭也没法留下来,便领着三儿晃悠悠回了王府。
当夜,赵有恭了姐妹花的昏睡穴,再次偷偷潜入了偏院。
“苏姐儿,鹿肉!”
樱婼皱皱鼻子,有些狐疑道,“从哪弄来的?”
“在艮岳园弄的呗,苏姐儿,你就好好吃吧,上两天担惊受怕的,吃些鹿肉,也算是报复那个狗皇帝了!”
“哎,既然送来了,姐便收着。只是凌哥儿,以后无事不要来我这了,咱们还当以前一样,可行?”
赵有恭当然知道樱婼的意思,接触多了,那份感情终究会掩藏不住的,所以尽量少来,是最好的选择了。
头,赵有恭起身朝外走去,“苏姐儿,你多保重!”
“嗯!”
窗外已是人影全无,樱婼碰过陶罐,深深地闻着,就好像怀里抱着的是赵有恭一般。看到郡王如此有出息,她也是高兴地,只要郡王好好地,她便是吃再多苦也无所谓的。
一连过了好几天,期间汴梁城还迎来一场不的雨。每一天的京城都是繁华的,不经历月拱桥的热闹,便永远体会不到《清明上河图》的广阔与宏伟。
有宋一代,经济是何等强大,单就国民经济宋朝比后世大明朝要多出八倍有余,可是如此庞大的经济,却没有支撑一支强大的军队,可悲、可叹更可气!
轻摇折扇,纶巾束,一身紫色锦袍,便是不胜潘安,赛过唐伯虎应该不在话下。
赵有恭摇摇晃晃的朝府门走去,可就在这时,一队禁兵来到门前,同时那个领头的太监还带来了一份圣谕。
当传谕的人走后,双胞胎姐妹立刻拱着赵有恭笑着,就连毛文宇也领着一队禁兵拱手起了恭喜的话。
直到现在,赵有恭还有没反应过来,赵佶竟然让他当开封府尹,这到底是谁为他出的主意?
以郡王的身份接任开封府尹,那绝对是是一件大大的好事,但赵有恭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快乐,他能感受到的,只有层层的危机,这哪是美差,简直就是一把悬在他赵某人头上的刀啊。手掌开封府,是何等的权力?
有的人觉得开封府尹不外如是,但那只是不成熟的想法罢了,如果是一个四品侍郎接任开封府,那谁也不会放在眼里。在京城里,四品侍郎算什么大人物?可郡王的身份接任开封府尹,那就大大的不同了,按大宋规矩,郡王从一品,也就是如此开封府可以做许多事了,绝对不会如包拯那般横生许多掣肘,这也是为什么后来都是储君担任开封府尹的原因。
有道是权力越大,越容易滋生野心,入主开封府,连赵有恭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那份诱惑,不仅如此,还要不犯半大错。
以权力做刀,反手斩杀掌权之人,好狠辣的计谋。
赵有恭觉得自己太看天下人了,真以为自己有领先千年的见识就能一路畅通了?错,大错特错,上次樱婼之事已经给他提了个醒,这次更是给了他一个重重的闷心拳。
赵佶绝对想不出这种计谋的,蔡京也许可以,不过赵有恭却觉得应该不是蔡京,赵佶、乃至梁师成身后应该还有一个高人。
以后的路,要更加心了,一旦稍微有疏漏,就有可能被别人盯住狠狠地咬上一口。
心中万分恐惧,可脸上还要表现出一种欣喜若狂,他抱着暮春又蹦又跳的,全无半郡王的形象,口中更是大声嚷嚷道,“听到没,本王当官了,还是开封府尹,哇哈哈...”
“听到了呢,咱们郡王终于有出息了!”
暮春太高兴了,男人有出息,她们姐妹自然是水涨船高,眼角瞟见毛文宇等人还在躬身等着,便声提醒道,“郡王,如此喜事,是不是该些红包?”
“哦...要....要,分些大大的红包,今天本王高兴,哈哈....”
抖抖手中的圣谕,赵有恭几乎是跑着进了里屋,至于红包的事情,留给那姐妹二人做便可以了。
一回到里屋,赵有恭长呼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到底该如何当好这个开封府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