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拉夫贵族们同样惊讶,那个户部侍郎是什么职位,他们不明白,可是基普罗斯财务官还是弄得清楚的,这可是要命的职位啊,东方人真够有魄力的。一时间,贵族们分成了两派,一部分人呢羡慕罗伟德诺夫强大的气运,佩服东方摄政王的魄力,另一派则比试罗伟德诺夫,觉得罗伟德乃是基普罗斯最大的奸贼。
不管怎样,有萧芷韵站在这里,所有人都全都献上了祝贺,罗伟德诺夫只能疲于应对。就在这个时候,红神教堂突然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声。大约十几个斯拉夫人朝着罗伟德诺夫扑去,其中一人更是高声怒骂,“罗伟德,你这奸贼,今天老子宰了你。”
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将这场宴会搞得人心惶惶的,看着教堂内乱哄哄的场景,萧芷韵显得很镇定。这么一闹,罗伟德诺夫就再也回不了头了。有人来破坏宴会,一点都不奇怪,总有那么些顽固分子,认不清形势,借宴会的机会,把这些乱党全部剿灭也好。随着有人在教堂内作乱,外边街道上的百姓人群中也发生了变故,一些人开始持着各种武器围攻红神教堂。他们的意图非常明显,就是要夺下红神教堂,将里边的人一股脑的全部灭掉。陡变突发,东方瑾就来到了萧芷韵身旁,他眯着眼,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啧啧,这些蠢货,还真冒出头了,鱼饵虽好,但要是胃口不够大,容易把肚子撑破了啊。”
这些所谓的乱党,自然是罗伟德诺夫诱杀那些千夫长以及强硬派贵族留下的祸患,当初罗伟德诺夫杀了那些拒绝投降的强硬派代表,但那些人麾下的兵马却留了下来。定国军入城,这些人碍于压力不敢做什么,但红神教堂举行的宴会让他们看到了机会。他们觉得东方人的主要人物全都聚集在教堂里,如果安排得当,就能将这些人一举干掉。不错,这确实是个好机会,但萧芷韵不是蠢人,她能看不到其中的危险么?红神教堂,是一座炼狱刑场,至于会成为什么人的刑场,就要各凭手段了。
随着暴乱发生,罗伟德诺夫脸色阴沉,眼神中透着不忍与悲凉,他们不可能成功的,红神教堂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啊。事实如罗伟德预料的那样,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冲击红神教堂,城中警钟大作,同时教堂内也响起了隆隆的脚步声,许多锐锋营士兵顺着走廊阶梯冲下来,护卫在萧芷韵四周。原来萧芷韵早有准备,为了预防万一,早早地就将伏兵置于教堂之中,他们藏在屋子里,一直等到异变发生,才一股脑的冲出来。这下子内外夹击,那些叛乱者全都成了瓮中之鳖。接下来的事情就没什么意外了,叛乱者根本挡不住定国军的绞杀,更何况许多愤怒的斯拉夫百姓也帮忙,一场叛乱很快就会被镇压下去。对这些叛乱者,萧芷韵没有丝毫怜悯,直接将高宠叫到身前,“所有参与叛乱的人,全部斩杀,发出命令,从现在开始,谁要还敢身从逆党,诛灭全家。”
“喏”高宠本身就是一名嗜血狂暴的人,让他干起这种事来,简直是得心应手,一共一千多名叛党,成批的死在红神教堂前的广场上。人头滚滚而落,鲜血刺激着每个人的眼球,这是一个悲伤的夜晚,弗拉基米尔城的斯拉夫人再次看到了东方人的血腥手段。东方人不光仁慈,同样也很残暴,萧芷韵这一手胡萝卜加大棒才,彻底震慑住了弗拉基米尔城里的人。
太康五年八月中旬,处理好弗拉基米尔城的事务后,萧芷韵、罗伟德诺夫等人便动身来到基辅城。再回到基辅城,明显的感觉到了不一样,街道更加整洁明亮,给人的感觉宽阔了许多,行人络绎不绝,却很有秩序。捷吉涅茨庄园里,赵有恭笑如春风,神态悠然,罗伟德诺夫看到沃弗雷的时候,神情变得无比复杂。沃弗雷同样有些尴尬,二人可都是维雅切最忠诚的属下,结果倒好,一个头像东方人,献出了弗拉基米尔城,另一个干脆要了维雅切的命,事实真的很讽刺。
赵有恭真怕罗伟德诺夫脾气上来,直接把沃弗雷弄死,所以一上来就做了下和事老,“罗伟德大人,现在沃弗雷大人坐镇高加索,以后那里的事情还多要靠沃弗雷管着。所以啊,不管以前有什么过节,今天一笔勾销,以后也不准再提了。当然,维雅切大公爵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雄杰,本王会下令以亲王之礼厚葬之。”
罗伟德诺夫和沃弗雷对望一眼,都看到一种不忿,但赵有恭的话说在前头,他们也不得不认命。接下来,在翻译的帮忙下,罗伟德诺夫和定国军众人认识了一下,酒过三巡,赵有恭将罗伟德诺夫为首的几名斯拉夫文武臣属叫来,大厅里聚集了不少人,赵有恭不是喜欢啰嗦的人,所以开门见山道,“日前本王便决定修建一条官道,这条官道将穿越丛林,连接西伯利亚与基普罗斯,取名帝国大道。帝国大道工程庞大,今后还赖诸位多多费心才是。”
赵有恭此话一出,不仅罗伟德诺夫,就连东方瑾也直冒冷气。基普罗斯到西伯利亚城,这是多么长的距离,耗费根本无法计算,简直就是个无底洞啊。罗伟德诺夫第一次参加这种议事,就被吓个半死,如果不是了解摄政王的为人,他就要认为这个东方人疯了。基普罗斯经历战乱以及大瘟疫之后,虚弱不堪,拿什么去修帝国大道?
看到众人的反应,萧芷韵就知道这些人在想些什么,于是将详细计划说了一遍。
赵有恭修建帝国大道的想法看似惊人,实际上只要操作得当,方法没有出错,完全可以实现的。以如今大宋朝的国力,修建这条帝国大道也完全不是问题,虽然西伯利亚远征军征战西方,夺下基普罗斯不代表战争结束,很可能后边还会有不少战事,但完全可以实行以战养战的策略。大宋国内,柴氏的势力大损,被死死地压制在巴蜀一带,基普罗斯一带,定国军也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准确的来说,忧患并不是太多,这个时候修建帝国大道一点问题都没有。有了这条帝国大道,可以进一步加强东西方的联系,更好地控制西方领土。
看着众人脸上的震惊之色,萧芷韵将一份材料拿出来,慢慢说道,“帝国大道是必须修的,想必大家都很清楚,从西伯利亚到基普罗斯,最大的问题就是道路崎岖,由于道路难走,整个车队从西伯利亚出发,需要四个月的时间才能穿过秋苏明丛林。若是有了这条宽阔平坦的官道,至少能缩短一半时间,若是改用马车的话,再加上沿途驿站,四十天抵达绝对不是神话。有了这条官道,不光物资,兵力运输也会大大改善,到时候一旦有异常情况发生,就能及时得到援兵。总之,有了这条官道,好处多多。”
有了萧芷韵的解释,厅中众人神色不同,以罗伟德诺夫为首的斯拉夫臣属脸色很差,高宠等人脸上却露出兴奋的神情。之前罗伟德诺夫并没有想太远,之所以反对,也是觉得这个时候修建帝国大道,劳民伤财,没有半点好处。如今的基普罗斯千仓百孔,处处都需要重建,哪有资本去修帝国大道?现在停了萧芷韵的话,他才发现这条帝国大道后面隐藏着如此多的事情,这简直就是一条生命血脉啊,一旦帝国大道修建完成,东方人的资源就会源源不断的流进基普罗斯,久而久之,就会融为一体。眼前的摄政王真正可怕的地方,不是他掌握了一支强兵,而是他的视野比旁人不知深远了多少倍,“摄政王,基普罗斯各公国百废待兴,短时间内恐怕无法修建帝国大道啊。”
“罗伟德大人说的是,本王早有应对,帝国大道关系到很多人的利益,一旦完成,光货物流通带来的税收就是无法估量的,相信会有很多贵族心动的。半月之前本王已经着人返回汴梁,递交帝国大道修建纲要,不久之后就会组建北方拓荒团,朝廷和民间商会一起出力,所以这些事情罗伟德大人就不必担心了”赵有恭心中暗笑,罗伟德不同意修建帝国大道,那是肯定的,罗伟德诺夫虽然已经投降定国军,但他还没有从固有的西方理念中脱离出来,还老是以斯拉夫人自居。不过也不需要太担心,只要建成帝国大道,经过几十年的流通,这种民族隔阂就会慢慢消失。文明的腐蚀是潜移默化的,低级文明会不由自主的向高级文明靠拢,毕竟人们追求的是更好的生活,“北方拓荒团的事情已经基本定了下来,前去拓荒的人不仅有吃有住,还会分配到土地,相信会有很多人动心的。我们现在要担心的不是帝国大道,而是日耳曼人以及丹麦人,两天前叶琳堡附近的驻军传来消息,有一支丹麦骑兵正在靠近波罗的海。”
赵有恭来到基普罗斯的日子不算短了,但对波罗的海还是缺少足够的了解,更何况是丹麦王国?对于丹麦王国的情况,可以说一无所知,随着沃弗雷向定国军靠拢,也意味着高加索不再是问题,那么日耳曼人以及东罗马人又会是什么反应?多尔勒以及施魏因都不是省油的灯,那个萨克森老公爵洛泰尔更让人头疼,他们要是不找点麻烦,就是傻子了。丹麦人出兵波罗的海,恐怕和日耳曼人脱不了干系。高宠等人脸上全是茫然之色,他们对波罗的海甚至是丹麦人,一点概念都没有,鬼知道丹麦是个什么东西?罗伟德诺夫自然是最了解丹麦人的,以前基普鲁斯十八公国互相内讧的时候,丹麦人没少越过波罗的海,掠夺基普罗斯北部公国,所以他对丹麦人的印象不是太好,“摄政王殿下,眼看着又是秋收季节了,估计丹麦人这次出征是冲着粮食来的。之前的大瘟疫肆虐各国,想来丹麦人的日子也不好过,粮食是肯定不能放弃的,所以这场争斗是不可避免的。”
“恐怕不光粮食的问题,不过丹麦人打不打波罗的海,都不重要,反正早晚都要对丹麦人动手的”赵有恭嘴角含笑,他这个时候抛出丹麦人的问题,自然是怕了丹麦人,而是要光明正大的推行另一件事,“由于丹麦人威胁在即,所以军队改制迫在眉睫,本王决定,两天后,基普罗斯各处仆从军打散,定国军本部兵马也要打散,重新进行整编。另外,本王定下一条规矩,不管是谁,都将一视同仁,军中不得有歧视现象,如果出现歧视,导致出乱子,惹事的人定斩不饶。军中置汉话教习班,所有基层军官全部拉到教习班学汉话,都听懂了么?”
赵有恭这番话就像血粼粼的刀子狠狠地刺在罗伟德诺夫的心头,虽然早就知道军队改制的事情,但真正提上日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头发颤,一旦改制完成,将再无斯拉夫兵团。汉话教习班,更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如此一来,十年之后,谁还记得斯拉夫兵团是个什么东西?高宠等人面露不屑之色,按照他们的意思,那些斯拉夫士兵,直接扔到秋苏明丛林开荒就行了,什么军队改制,简直是多此一举。东方瑾表现得还算沉着冷静,军队改制势必会引起一场动乱,发生许多不可预料的事情,但这一步必须走,再多的风险也必须担着,不迈出这一步,基普罗斯就成不了大宋的地盘。人失地存,人地皆失,不能掌控人,基普罗斯终究不稳,看到麾下人反应不一,东方瑾恢复往常的精明,慢慢站起身来,“某家再提醒大家一句,军队改制关系到今后百年之稳固,必须照章做事,谁也不能违抗。殿下刚才也已经说了,军法面前,一视同仁,谁要敢惹事,定斩不饶,都听明白了么?此次军队改制将由我和罗伟德大人共同主导,一切以大局为重,断不可有半点疏漏,扈妃会亲自统领军法处,敢作乱的,全部送到军法处。”
众人心头一凛,尤其是高宠、史文恭等人,全都摆正了脸色,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这其中并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高宠这些人对罗伟德诺夫那些斯拉夫降将是有些看不上眼的,总觉得这些人不该受到重视,一群降将而已,不杀了他们就够好的了,还他娘的担任军职。若是东方瑾没说那番话,史文恭还会站起来争辩几句,可是现在,史文恭没这个胆子了,真要这个时候站出来挑刺,不是往枪口上撞么,东方瑾真要借机立威,便是殿下也说不出什么来。高宠等人的脸色有些难看,罗伟德诺夫为首的斯拉夫降将却面露喜色。投降东方大军后,这些人一直过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拉出去砍掉,一群降将而已,能活着就不错了,也不敢奢求太多。以前公国征战,也与日耳曼人以及丹麦人厮杀过,兵败之后全都被充作奴隶,如今这个待遇,简直是让人喜出望外了。也直到这一刻,斯拉夫千夫长们才真正的感觉到东方人的不同,他们并不是一味的暴虐。赵有恭和萧芷韵拿出了诚意,作为基普罗斯最有威望的领袖,罗伟德诺夫也不能不表示一下,站起身来,朝着东方瑾笑着点头表示感谢后,朗声道,“军队改制对基普罗斯有百利而无一害,只要能公平对待,下臣向殿下发誓,一定竭尽所能,帮东方先生完成这次改制。斯拉夫子弟当誓死效忠,绝不背叛。”
罗伟德诺夫是个聪明人,赵有恭笑眯眯的看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既然想要将基普鲁斯置于大宋版图,公平公正是必须要恪守的,他赵有恭作为大宋实际上的掌权者,也必须以身作则,“罗伟德大人放心,从今往后基普罗斯子民也就是大宋子民,何分你我,自当公平公正。本王说过,军中一视同仁,自不会失信于人。”
随着这次盛大的议事结束,一场决定大宋王朝几百年的军队改制在基普罗斯轰轰烈烈的展开。此次改制,蒙古人、西伯利亚人、宋人、斯拉夫人被打散重新组建,汉话教习班也相继成立。进入八月份,基普罗斯一片忙碌景象,军队调动非常频繁,一开始许多斯拉夫人还怀着忐忑的心情,毕竟东方人是征服者,一旦改制成功,那斯拉夫子弟被全部打散,东方人要痛下杀手的话,那可就一点反抗的资本都没有了。当然,这样做,东方人也面临很大的风险,不过斯拉夫人觉得真要打起来,还是打不过东方人的。这种恐慌情绪蔓延开来,挡都挡不住,赵有恭也没有刻意去辩解什么,有道是,事实胜于雄辩,很多事情时间久了,也就了解了。伊斯特拉高地,以弗拉基米尔城为中心,组建了八处大营,这八个营地是专门用来整编伊斯特拉大军用的。如今伊斯特拉高地上,各方兵马合在一起,总数多达十四万,如此庞大的兵马,在基辅城附近整编显然不太合适,考虑到基辅城的安全性,才将整编所在地设在弗拉基米尔城。与此同时,杨再兴亲自领兵,在苏兹达尔河附近构筑了两道防线,目的就是防止乱兵冲击基辅城。
这次的军队改制,反应最大的不是斯拉夫人,而是蒙古人,当军队改制的公文下发后,许多蒙古贵族就心生不满了。准确的说,蒙古人和定国军并不是铁板一块,蒙古贵族们来到基普罗斯,是为了掠夺利益的。现在要进行军队改制,这简直就是秃头上的虱子,再明白不过了,摄政王要收拢兵权,如此一来,战斗力是上去了,可是自己手中的兵权就没了。没有了兵权,所谓的蒙古贵族不就成了一群富翁了么。更要命的是,改制一旦成功,直接影响到蒙古高原的情况,以后蒙古高原就彻底成为大宋的地盘了。军队改制,可谓是一石多鸟,蒙古贵族不是傻子,哪能束手待毙?以滕谷尔为首的十几名蒙古贵族,于太康五年八月十四,突然率领八千多名蒙古仆从军途径科米,向秋苏明丛林方向而去。
蒙古人这边发生异动,作为蒙古仆从军实际掌权者的海东珠立刻就得到了消息,叶琳娜、乌合力扎等人全部坐在两侧,海东珠的眸子里阴晴不定,紧紧地攥起了拳头。长远来看,军队改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虽然蒙古高原最后会成为大宋的领地,但蒙古子民会得到实质上的利益。可是这些事情没法解释,就算解释了,那些人也未必会听。人的眼光是不同的,有的人只能看到眼前这点利益,有的人却能看到十步之外的风景,对于这些目光短浅之人,只能下重手了。这里是基普罗斯,丹麦人以及日耳曼人从未放弃过分上一杯羹的机会,根本没有时间让那些蒙古贵族慢慢想。海东珠不是心肠冷硬之人,她天真柔顺,性情温和,但眼下的形势,让她没有别的选择了,“叶琳娜,你通知扬马尔南部驻军,迅速北上,直插秋苏明丛林边缘,乌合力扎,率领你的骑兵从科米公国东部杀过去,一定要将这些人拦住。”
叶琳娜知道海东珠狠不下心来,但她也没有过于逼迫,领了命令便出了城堡大厅。八月十六,滕谷尔率领的蒙古仆从军已经抵达秋苏明丛林外围,只要进入丛林,便是鱼入大海,逃出升天了。滕谷尔一直提留着心,他表面上镇定,实际上却担心的要死,海东珠可是摄政王的女人,岂会坐视不理。乌合力扎手底下还有一部分西伯利亚骑兵,这些西伯利亚骑兵虽然不如古镇骑兵那般精锐,但也是弓马娴熟,一旦追上来,以自己手底下这八千多人,想要逃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汗,我部已距离秋苏明丛林二十里,目前还没有发现敌踪”探子的回报,不仅没能安滕谷尔的心,反而让他更担心了。最为部落可汗,参加过无数次讨伐之战的人,一些军事常识还是懂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啊,越是平静,越是不对劲,“通知各部兵马,原地休整,苏木和,把你的骑兵散出去,本汗一定要知道敌人的踪迹,海东珠那个女人不会眼睁睁放咱们离开的。”
苏木和手底下握着千余名部落骑兵,深受滕谷尔的看重,由于滕谷尔的可以结交,所以二人关系非常不错。看到滕谷尔神色反常,苏木和也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赶紧将兵马分散出去。上千骑兵听上去不少,但分散在秋苏明丛林附近,还是显得不够用。叶琳娜一直埋伏在丛林边缘,却听到滕谷尔按兵不动的消息,不由得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这个滕谷尔还不傻,知道会有人拦着嘛,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别藏着了。”
叶琳娜率领伏兵于丛林边缘走出,共计五千多各部联军组成了两个方阵,彻底封死了科米进入秋苏明丛林的道路。滕谷尔也可以绕道,但那样做,势必会拖延一两天的时间,这显然是不现实的。叶琳娜的兵马光明正大的挡在前边,滕谷尔气的浓眉紧皱,双眼喷着火,幸亏足够谨慎,如果不是原地休整的话,估计这会儿就一头栽到叶琳娜的埋伏圈了。滕谷尔很头疼,虽然手底下握有八千多人,还大部分都是骑兵,但叶琳娜的联军也不是吃素的,长枪厚盾组成的方阵,是专门为骑兵准备的,“苏木和,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叶琳娜既然已经到了,乌合力扎估计也差不多了,一旦被两面夹击,咱们必败无疑啊。”
“可汗,我们还有别的选择么,必须速战速决才行,我们大部分都是骑兵,如果在外围袭扰牵制的话,应该可以绕过对方的防线,进入丛林的”苏木和并不是什么兵法大家,想了半天,能想出这个主意也算不容易了。滕谷尔同样不是什么战术大师,搞搞阴谋诡计还行,真的指挥打仗,有些赶鸭子上架的味道。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能同意了苏木和的建议。
午时刚过,滕谷尔所部以四个锥形阵,分的很开,迅速朝秋苏明丛林方向突进。滕谷尔的兵马故意绕开正面防御,只从侧翼牵制,叶琳娜暗骂一声无耻,好在早有准备,否则真让滕谷尔取巧成功了,“让人把准备好的木料扔在路中间,铁蒺藜散在高坡上。”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许多滚木被扔在路上,四周还撒了许多铁蒺藜,许多滚木彼此用铁链相连,上边带着倒刺,战马趟上去,立马遭殃。苏木和的骑兵被折腾的够呛,讨不到半点好处,最后一气之下,只能返过身来正面硬冲。面对苏木和所部骑兵的冲击,叶琳娜边退边打,将牛皮糖战术发蝴蝶淋漓尽致。滕谷尔气的哇哇大叫,举着钢刀放声狂骂,“叶琳娜,你有本事别撤,本汗不杀你,誓不为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乌合力扎的骑兵终于出现在丛林附近,面对两面夹击,滕谷尔所部士气瓦解,没能坚持过半个时辰。大家都是蒙古子弟,以前还并肩作战过,哪里会真的死磕下去,乌合力扎只是率兵冲杀一阵,许多蒙古乱兵就下马投降,除了滕谷尔那些死党,谁愿意稀里糊涂的死在自己人手上?
傍晚时分,滕谷尔等贵族大部分被捕,苏木和由于领兵冲杀,被叶琳娜一箭射杀。第二天,大军回到科米,海东珠一声令下,以滕谷尔为首的蒙古乱党被尽数斩杀。军队改制以来,最大的一场动乱被顺利镇压。自此之后,基普罗斯境内再没发生大的叛乱事件,军队改制算是有惊无险的进行下去。改制完成之后,问题还是不少,首先要面临的就是操练问题。
定国军步兵操典中,队列、跑圈是必须科目,可是对斯拉夫以及蒙古人来说,这些训练科目简直是儿戏。弗拉基米尔第四军营,其中一处操练场上,一名都统手里拿着鞭子,气喘吁吁的骂着,“你们都是一群猪么?老子不管你们之前是干嘛的,既然到了老子手底下,就得听老子的命令。要是不服,事后可以向上边反应,但是现在,都听我的,向右转....你,又是你,向右转,你知道什么是左右么?”
一个斯拉夫壮汉眼神无辜的看着四周,嘴角不断抽动,这什么向右转向左转的有什么用,要练也是练长枪钢刀啊。那名都统终于忍不住了,甩手一鞭子狠狠地抽在壮汉身上。此时八月中旬,天气炎热,穿得非常少,这一边子上去,背后立马多了一条醒目的鞭痕,莫说抽上去了,光看上去就能感受到火辣辣的疼。一鞭子下去,算是没人敢当刺头了。这种情况只是其中微小的一幕,在弗拉基米尔各处军营都碰到了这种情况。
在新下达的军规中,有一条就是必须互爱互助,不得有歧视,欺压战友的情况。这一条军规被上边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但是终归是死命令,还是有人不信邪。哪怕上边再怎么强调军规,可是让定国军正视那些斯拉夫降兵,终究是有些不服的,这些斯拉夫蛮子,凭什么要平起平坐啊。有这种想法的不乏一些军营高官,张伯成隶属弗拉基米尔第七军营,任职指挥使,归高宠管辖。或许是受高宠的影响吧,张伯成一直眼高于顶,对斯拉夫人颇有微词。这一天训练刚刚结束,军营中就起了乱子,原来是为了抢饭,两方士兵打起来了。抢饭,在军营中一点都不稀罕,排在前边的吃肉,最后边的喝汤,所以为了争位置,营中士兵经常争个高下,有时候这种争斗也是一种良性竞争,所以上边的人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但是今天的事情有点不同,打群架的两拨人一边是以原定国军士兵为首的宋兵、蒙古兵,另一方是斯拉夫人和西伯利亚人。一开始还是一部分人争执不下,慢慢一场抢位置的破事演变成军营大乱斗,简单的抢饭被上升到了立场之争,负责巡视军营的都统哪里控制得住局面,慌慌张张的找到了张伯成,“张指挥使,你赶紧去看看吧,外边打成一锅粥了。”
都统将事情详细的复述了一遍,张伯成不以为意,他并没有意识到这次哄乱事件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抢饭,而是立场之争。不慌不忙的召集亲兵,前后用了一个时辰,才将军营哄乱事件镇压下来,看着营中一片狼藉,士兵们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张伯成的心情就有些差劲了,“你们这些不开眼的,抢什么抢,难道不知道尊重前辈么?都头以上的,全都站到前边来,监督不力,导致营中斗殴,按律杖责二十。”
张伯成此言一出,许多斯拉夫士兵就吵嚷起来,“我们不服,摄政王有明令,军中将士一视同仁,凭什么我们就要排在后边吃最差的。指挥使,你这是在偏帮。”
“谁说的?谁说老子偏帮了?”被人说破心事,张伯成老脸一黑,有些恼羞成怒的喝骂起来。那说话的人很快就站了出来,此人身材魁梧,一头的卷发,肩头配着都统的军衔,看样子是一名来自西伯利亚的部落仆从军,“指挥使,是我说的,还是那句话,你这么处置,难以服众。”
“哼,这座军营里,除了高将军,就是我说了算,你说不公平就不公平了?”张伯成冷冷一笑,抬手道,“来人,将古莱特绑起来重大二十大板,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不服气。”
双方因为抢饭事件本来就憋着一股子气,张伯成如此处置,无异于火上浇油。古莱特也是仗义执言,替大家出头,现在还要被打板子,大家哪里肯依。一时间刚刚平复的场面又闹将起来,很快第七军营又发生了斗殴,这次不光南营士兵,就连北营精锐也加入了进来。第七大营将近一万五千多人,全部被卷了进来,到了傍晚,哄乱事件终于惊动了坐镇弗拉基米尔城的东方瑾。最近东方瑾和罗伟德诺夫一直待在弗拉基米尔,就是怕出现什么乱子,可是听说第七大营都快被拆散了,两位军中巨头还是被惊呆了。一万五千多人的群架,整个军营被拆个七七八八,饶是东方瑾计谋多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罗伟德诺夫再怎么说,也只是个降将,更不可能有什么好办法,沉吟了许久,才面带苦涩地笑道,“东方大人,眼下这种情况已经超出我们的掌控了,必须是摄政王亲来才行。”
东方瑾也恨恨的拍了拍桌子,第七军营出这种乱子,虽然始作俑者是张伯成,但高宠这个当家人难辞其咎。好在殿下明日就会来巡视各大营改制进度,不用跑远路通知了,“这个高昌克,当真不让人省心,闹出这么大乱子,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向殿下交待。”
高宠地位尊崇,乃是楚王府家将,东方瑾还真不敢动他。八月十九,赵有恭的卫队就来到了弗拉基米尔城,这次来弗拉基米尔,一方面是看看改制进度,另一方面也是想了解下这座古老的城池,刚刚入城,还没坐下喝口茶,就听说了第七军营的事情。赵有恭的脸色阴沉的可怕,萧芷韵和三娘也是暗皱眉头,三娘手里握着军法处,只能苦笑道,“官人,要不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来处置吧。”
“三娘,这件事还是本王亲自出面吧,事情太大了,如果处理不好,改制很可能会留下隐患”赵有恭深知这场哄乱的根源在哪里,一场抢饭事件能把整个军营卷进去,说到底还是军中存在的不公啊。休息片刻,赵有恭就领着人朝第七军营奔去,萧芷韵也没有闲着,着人将高宠找来,看着高宠桀骜不驯的样子,萧芷韵丝毫没有客气,抖着马鞭骂道,“高昌克,你可真有本事,殿下三令五申的军令,你就是没放在心上啊。”
“萧妃,这事也不能全怪末将啊”高宠还颇有些不服气,不等他说完,萧芷韵如刀子般的目光已经落在高宠身上,“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知道什么叫上行下效么,张伯成如果死了,那也是你害死的。”
这下高宠真有些怕了,凑近一些,低声道,“萧妃,殿下不会真要杀了张伯成吧,那家伙虽然混账,可也是军中老将了啊。”
“你说呢?”萧芷韵懒得理高宠了,到了这个时候,这家伙还抱有侥幸之心,敢情还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啊。
就在第七军营大乱的时候,远在叶琳堡西北方向的波罗的海却不再安静。在波罗的海西面,有一个叫卡尔马的沿海小城,这座小城笼罩在雨水之中,城墙上长满了绿色青苔。由于地处内部,土质松软,不适合种植,周遭百姓一直靠打渔为生。这一天,水面又升起了浓浓雾气,再次展现出水雾之海的风貌。
巳时不到,一直手持黑色长剑的骑兵停靠在水雾之海边缘,这支骑兵人数大约三千人左右,各个装备精良,他们便是隶属于丹麦王室四大兵团的飞鸟骑士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