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朱琏轻轻了头,她就喜欢扈三娘不管不问的态度,不过殿下头疼的恐怕也是这个吧,现在的扈三娘就像一个有着美丽外表的冰美人,只会机械的做事,从来不会多想。朱琏喝口茶,声道,“这次让你来,其实还有其他事情的,那林灵素你可认识?”
“认识,以前曾经见过一面!”
“这就好,你先等几天,过些天我吩咐你做事情。”
“是,娘子若没有其他吩咐,那属下就先退下了”三娘要回去休息,朱琏自不会不允,不过她想了想,还是声道,“三娘,你如此下去可不行的,殿下的心思想必你也明白,他需要的是有血有肉的将才,而不是一个没有思想的刺客。”
三娘怔了下,随后又恢复如常,“娘子的好意,三娘心领了,只是三娘性情如此,也当不得大任的。”
三娘转身离开后,朱琏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扈夕媛,难道真的就甘心当个行尸走肉么?能不能重新活过来,只能靠她自己的,别人什么都没有用的。
“芷兰,你今晚上再去找下独孤先生,让他想办法见见刘妃,呢,这是给刘妃的信。”
“娘子,你真有把握能控制刘欣媛么?”芷兰一直跟在朱琏身边,自然晓得朱娘子的心思的,月前,她就开始筹划着如何控制刘妃了。不管怎样,芷兰总有些不放心的,那刘妃比起已故的大刘妃和刘妃。更为精明。想要控制她。实在太难了,搞不好,狐狸没控住,还会惹得一身骚。
朱琏微微一笑,颇有些自信的道,“丫头,你不懂,只要刘欣媛心有不甘。她就必须依靠咱们,否则,不用我们动手,她就会惨死在宫中的。”
朱琏太了解宫里那些猫腻了,亦或者她太懂女人的心思,任何女人都是有私心的。就像她和耶律南仙,每个人都想要未来的大妃之位,可争的真是什么大妃之位么,无非是在殿下心中的地位罢了,谁不想尽可能的掌握男人的心?她和耶律南仙如此。宫里那些那人更是如此,她们整日里困在那个牢笼里。唯一能争的,也只有那个官家。若是一个女人得宠,那其他女人就会羡慕嫉妒,甚至还会怀恨在心,等着那个女人失宠了,那迎来的就是无数冷眼和暗器。宫里的女人不能倒,一旦倒了,那就会被人毫不留情的踩死。
皇宫是最没有人情味的地方,殿下远走同州,帝姬因婚事伤心,这些事太多太多了。
汴梁皇宫,暖香格里空空如也,原来的主人刘妃已被将为美人,送进了洗漱宫。洗漱宫,其实就是所谓的冷宫,进了这里的女人,无论你以前多么高贵,多么受宠,来到这里后能做的也只有洗衣织布。清冷的洗漱宫中,刘妃并没有睡,来冷宫已有月余,她从未哭过,也没有求过,她所想的全都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失宠?为什么官家要毫无情谊的将她送进冷宫之中?来了许久,想了许久,她依旧没能想明白犯了什么错,不过,却让她想通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她很傻。
以前总觉得有官家宠信一切都好,现在回想起来,也真是可笑。她现在算是看清那个官家了,以前种种的好,都是虚假的,真正的官家,无论对谁,都是无情的。官家无情,她却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到了官家身上,是不是真的很傻?傻的有些可笑,傻的有些不解。
看着清冷的夜色,感受着周围冰冷的寒气,刘妃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此时她目光里满是冷意,又透着几分坚定。若此生还能离开,她要为自己活,她再也不想靠着男人活了。
一个身影一闪而过,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身后多了一个人。突然间冒出一个人,刘妃却一都不怕,此时的她就像个丧家犬,什么人都能踩上一脚,还需怕什么?回过头,静静地看着身后之人,那人一身青色长袍,整张脸隐藏在黑色之中,唯有鬓角有着两束白发,他一动不动,全身散发着一种冰冷的寒意,整个人就像死了一般。
“你是什么人?为何来此?”
“救你!”
“如何救?”
“想走,想留?”
来人话很少,甚至是惜字如金,刘妃没敢立刻回答,她必须真正理解来人的意思才能回答。想走?想留?想了一会儿,刘妃坚定的了头,“我想走!”
走,并不是真正的走,而是离开这个冷宫,刘妃很清楚,别人救她一定不会白救的。也许以后要在别人的阴影下活着吧,也许会很惨,可再惨能比现在还惨么?冷宫里的女人没人关心的,任你再美丽,再文雅,依旧没有用,普通人也就罢了,可她是刘妃,当她住进洗漱宫,以前那些被她压制的女人会疯狂地折磨她的。一个月能忍,两个月能忍,可半年甚至一年呢?刘妃怕自己失了性格,变成一具任人欺凌的行尸走肉,如今有机会能离开,她会拼了命的抓住。
“自己看!”一封信递出,刘妃接过信并没有立刻拆开,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眯着凤眼轻声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你也配?”
语声不出的傲慢,也是无情,刘妃闻言一怔,随后苦笑了起来,可不是嘛,她现在是个什么东西?就是皇宫里的一条母狗,别人虽是都能踩死她,却还想着问别人问题。安心看着信,一切如刘妃所想,出了洗漱宫,也就是进入另一座牢笼,只不过那座牢笼要比洗漱宫更为宽松罢了。
“回去告诉那位,就我刘欣媛答应了。”
“你的信!”
刘妃就知道别人一定会这么做的,若是别人不要把柄,那以后一出洗漱宫,还不是她刘妃想翻脸就翻脸?有道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家的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刘妃太清楚这些了,所以她乖乖地写了一封效忠信,最后署上了自己的名字。刘妃不知道自己在效忠谁,但她知道自己要报复谁。
宣和二年十一月二十七,开封府突然得到密报,是城里发现了梁山逆党。最近各地逆党猖獗,要是能活捉一个,那岂不是件大大的功劳?没有多犹豫,新任开封府尹郓王赵楷便派开封府所有捕快搜捕全城,很快就找到了梁山逆党的踪迹。此逆党名叫扈夕媛,梁山逆党王英之妻,匪头宋江义妹,这身份可是不简单啊。
由于太过心急,赵楷也有些坐不住了,他亲自领着谢无敌等人来到了汴河街,刚来没多久,就由开封府衙役跑过来奏报,“殿下,有消息了,刚有人看到贼女进了七星观。”
“七星观?”赵楷轻轻皱了皱眉头,七星观可是林灵素修行的地方,如果消息有误,又扰了林灵素清修,这杂毛老道再在父皇面前几句坏话,那他赵楷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可看清了?贼人确实进了七星观?”
“千真万确,绝不会有假的,咱们许多兄弟,还有七星观一些道童都看到了,现在贼子正在林大师房中叙话呢”衙役话了一半,就犹豫了起来。
赵楷最烦这种话吞吞吐吐的了,眼一瞪,没好气道,“有话快,难道本王还能吃了你不成?”
“殿下,听别人,那贼女好像跟林大师很熟!”
听了衙役的话,赵楷就恨恨的骂了起来,“这个老杂毛,怪不得上次梁山贼寇闹事后,搜遍全城愣是搜不到贼人的影子,弄半天是这老杂毛在帮着贼人。大胡子,调派人手,给本王把七星观围起来,休要放走一个贼子。”
“喏”谢大胡子老高兴了,抓了贼子,那就是个大大的功劳,升不升官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赏钱领。最近可是穷怕了,这位郓王殿下太死板了,完全不比在永宁郡王手下做事的时候。
快到腊月份,七星观正是香火鼎盛的时候,大宋官家崇信道教,连带着道教在民间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在京城,那当属林灵素的七星观了。快到酉时,香客们慢慢散去,可不知怎地,七星观外突然冒出来许多开封府衙役,衙役身后还跟着一群禁军,短短一刻钟时间里,衙役和禁军就将七星观围了个水泄不通。
七星观被围,林灵素倒不是很紧张,他还以为是官家亲自来了呢,否则干嘛那么多人护着?
“扈施主,外边有乱子,待贫道出去看看!”
三娘心中冷笑,嘴上却甚是和善道,“道长请,我们一起出去瞧瞧,听这动静可是不呢。”
“也好”林灵素也未多想,拉开房门,就看到院里已经是刀枪林立,瞧那气势,似乎要将整个七星观拆了一般,“殿下,你这是何意?官家没来?”
赵楷理都不理林灵素,只是定定的看着林老道旁边的男装女子,“来人啊,休要走了贼寇扈三娘!”
贼寇扈三娘?一听这个名字,林灵素差没跌坐在地,完了,完了,怎么跟逆党反贼掺合到一块去了?刚要张口解释什么,旁边的扈三娘已经冷冷的笑了起来,她抽出一把短刀,一脚将林灵素踹翻在地,“好个林灵素,是你出卖老娘的,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