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我和秦琴还没醒来,门口就传来急促的程心砚的敲门声。
我起身去开门,“你又怎么了?”
看到我赤膊着上身,程心砚一愣,接着嘴硬地说道:“我想回家了!”
秦琴觉得害羞,躺在床上侧身背对门口,把被子盖住全身,假装睡觉。
“好,我送你回去!”我回到床边顺手抓起衣服,推着程心砚离开门口。
程心砚用手指着床上的秦琴,问道:“她不回去?”由于积攒了一个晚上的怨气,她说话的声音有点大。
“这是她的自由,和你没有关系。”对于程心砚的取闹,我有点不满,继续推着她向楼梯走去。
“信不信我把昨天的事情告诉秦海峰?”程心砚忽然用秦海峰来威胁我。
“貌似你和秦海峰很熟?”我一边反讽她,一边拉着她下楼。
馨雨早已经起床,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看到我拉着程心砚出门,伸出身子问我们:“那么快就走?”
经过了一个晚上,她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昨天晚上,她破例与莉莎睡在一起,补偿自己作为母亲却忽视莉莎感情的过失。
程心砚用力甩开我的手,站在客厅里想了几秒,“我要吃完饭再走。”
我吐一口气,看着她,“随便你。”说完,我转身走向楼梯。
“你真的很过分。”程心砚在我背后说道。
我懒得搭理她,一边走上楼梯,一边朝着厨房喊道:“馨雨,早饭做一点降火的东西,某些人需要吃这些。”
“林天,你这个伪君子!”程心砚站在下面,愤愤地发泄一句。
回到房间,发现秦琴已经换上衣服,坐在床上看电视。
“你不开车送程心砚回去?”见到我很快回来,秦琴有点惊讶。
“她说吃过早饭再回去,谁知道她怎么想的。”
秦琴望着我,犹犹豫豫地说道:“这样对她,不太好吧?”
“她自己要回去,难道还要我挽留她?”
秦琴摇摇头,“我不是说这个事情。”
我立刻猜到秦琴在担心什么。
程心砚这个人,虽然表面很刁蛮任性,但对待朋友也很讲义气,绝不会向秦海峰告状。
昨天我顺水推舟,故意把程心砚赶出房间,让自己和秦琴睡在一起,自然有另一番打算:希望能让程心砚认清现实。
“有些药很难吃,但是疗效很好。”我这样告诉秦琴。
秦琴明白我的意思,然后忍不住笑起来,“应该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吧。”
“中国的语言博大精深。”我轻声感叹一句,牵着秦琴的手站起来,“下去吃饭吧。”
秦琴点点头,跟着我站起来。
在外面的走道上,秦琴忽然说:“林天,你以前说,在你很小的时候,你爸爸教你的第一句英语格言是‘Never Sorry’?”
我诧异地看着秦琴,很奇怪她怎么会忽然提起这件事情。
“我在想,这个格言的真实意思是‘不要遗憾’,而不是你所想的‘不要道歉’。你爸爸希望你做任何事情都要勇敢地往前看,不要对已经过去的事情觉得后悔和遗憾。人只有抛开过去,才能看到未来,是不是这样?”
Never Sorry……Never Sorry……我在心里将这句话默念几遍,想起老爸苍老而坚定的目光,终于明白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那时候还小,未能真正领悟,长大以后就慢慢地淡忘。没想到秦琴一直记着我偶然提起的这件小事,解开我二十多年的疑惑,也解开我二十多年的心结。
我紧紧握住秦琴的手掌,“谢谢你,秦琴。”
秦琴转头看着我,对我嫣然一笑。
Never Sorry……永远不要遗憾……我永远不会辜负你……我握着秦琴的手掌,从脚跟冒起一股勇气和力量。
“爸爸!”莉莎突然从后面跑过来,冲散我和秦琴紧握的双手。
她穿着漂亮的衣服,整个人神采飞扬,与昨天那个哭泣的莉莎判若两人。
我高兴地抱起她,并高兴地亲吻莉莎的脸颊。莉莎身上散发出香喷喷的味道,应该是早上刚洗过澡。秦琴也高兴地看着莉莎,抬手握住莉莎的小手。
“秦琴阿姨早!”懂礼貌的莉莎,没有忘记向秦琴打招呼。秦琴在慕尼黑留学的时候,认识了莉莎,两人的关系从那时候起就已经很好。
我们三人一起走下楼梯,迎接我们的是馨雨以及她做的美妙的早餐。
这样的日子,真好。
我把莉莎放到椅子上,却没看到程心砚,于是问馨雨,“她人呢?”
馨雨无奈地耸耸肩,“吃完早餐,刚才自己回去了。方永泰呢?还在睡觉?”
“早就起来了,在房间里和吴可然打电话。”刚才经过方永泰房间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方永泰打电话的声音。
馨雨笑着摇摇头,“真是幸福的孩子。”
中午的时候,古萌果然带着古北北来拜访我们。
两个孩子相见,格外兴奋。作为这里的小主人,莉莎带着古北北到处参观,听到古北北发自内心的赞叹,莉莎感到格外自豪。
程心砚对古萌有成见,程心砚很早就离开我们别墅,他们两个没有碰面,倒也省却许多麻烦。
吃过午饭,两个孩子更加兴奋,打打闹闹,把原本整洁的客厅弄得凌乱不堪。她们两个捉迷藏,扔靠枕,客厅里到处是她们欢乐的笑声。
馨雨坐在沙发上与我们聊天,眼里带着爱意看着自己的女儿莉莎,并没有制止和指责莉莎。
经过昨天的事情,馨雨终于明白自己对莉莎的要求太过严苛,终于接受我曾经的意见:让莉莎适度的玩,不要压抑孩子的天性。
馨雨,她越来越变成一个完美的母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