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唐夫人已经歇息了,忽地听说传太医,吓得不知如何,忙复起身来看。
一时敏丽也惊动了,也出来看望。小唐不免一一安抚,说了许多好话,唐夫人兀自不肯回房,到底陪着坐等太医来到,太医仔细诊了一番,却说只是略有些动了胎气,并无大碍。
唐夫人这才放心,却仍又叮嘱了几句,尤其嘱咐小唐留神照料,方才扶着丫头,自回房去,敏丽随之也去了。
这许多人散了之后,小唐才回到榻前,便看怀真,却见她因身劳神倦,此刻微蹙眉心,却已经睡了过去。
如此,不觉两个月已过!”
怀真越发毛骨悚然,连眼睛也直了,愣了一会儿,来不及细想,只一叠声道:“快……快去诏狱!”
马车转头,竟往镇抚司的诏狱而去,不多时到了镇抚司门口,小厮们自去门上打探。
那门口侍卫早看出是唐府的车马,不敢怠慢,走前几步迎着。
小厮小声问道:“劳烦哥哥,这车内的是我们三奶奶,路上因听了些流言蜚语,说什么应尚书落了诏狱,不知真假?”
这侍卫闻言,苦笑道:“却是真的……半个时辰之前,皇上下诏命派人去押解而来的。”
小厮听了真切,如五雷轰顶,忙回来,因知道怀真是有身孕的,一时不敢多嘴。
不料怀真依稀听了一句,又听那小厮支支唔唔,早已经知晓,当下越发色变,便欲下车。
笑荷夜雪因拦不住,暗暗叫苦,只好仔细护佑罢了,两人小心翼翼扶着怀真,落车来到门口。
那门口的侍卫们,一眼望见这般姿容,顿时仿佛天人下降,早已经浑然神飞,竟觉得那容色秀丽,叫人不敢直视,忙垂了头。
笑荷深吸一口气,走到跟前儿道:“我们三奶奶要探望应尚书,且快放行。”
侍卫闻言,面有为难之色,说道:“先前凌大人有命,说是不管什么人来,一概不许叫见。”
笑荷拧眉叱道:“却是胡说!你岂不知我们三奶奶是何人?我们三爷素来跟凌大人交情匪浅,又是来探望自己父亲的,哪里有这般不通人情?你不必在此支吾,只入内通报就是!”
那侍卫见她这般,不敢强犟,忙应了声,果然进内通报请示。
如此半晌出来,低着头道:“很是对不住,我们朱统领说……因有上意,不敢违逆,暂时不许任何人相见……还请三少奶奶见谅。”
怀真脸色雪白,胸口微微起伏,眼中已经隐隐有泪,只死死地望着镇抚司大门,眼看便要撑不住似的。
笑荷跟夜雪见势不妙,忙劝着她,一个道:“奶奶别动怒,不必理会这没眼力的……不如咱们且家去,只跟三爷说就是了。”
夜雪便吩咐小厮:“快去打探,看看三爷如今是在礼部,还是在府里?”一个小厮领命,急忙上马去打听。
这边儿夜雪跟笑荷两个,扶着怀真,好说歹说,劝上马车。
夜雪是个有心眼儿的,便对怀真道:“三奶奶在此伤心着急,也是无用,倒不如快点儿找到三爷,让他赶紧行事为妙。”
怀真因听闻应兰风入狱,早就魂不附体,神智恍惚,被夜雪一语劝着,忙敛了心神……如此回车,走到半路,先头探听的那小厮回来,道:“三爷先头回了府了!”
当下片刻也不敢怠慢,立刻回转唐府,怀真脸色煞白,只双眸漆寒,两个丫头担心之极,扶着她入内,半路上问了丫鬟,知道小唐是在书房内,当下直接便转了去。
谁知来到书房,正经过那窗户边儿上,忽地听到里头传来说话声响,一个正好儿说道:“那倘若……他当真是祸国殃民的奸臣呢?难道你也要包庇不成?”
怀真不由放缓步子,却听到小唐的声音微冷,竟说道:“倘若果然悖乱叛国,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自然也绝不会姑息,这也是国之根本……”
怀真听了这一句,陡然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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