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求恩典
“哈哈,静王妃果然胆识过人,如若你说得出来,朕就应允了你。”毓沐宇看见孟媛站起来的身影有些愕然,却也只是一闪而过,便那淡雅的笑容掩盖过去。
在他的记忆中,静王妃可是一个无才无德又暴戾嚣张的千金小姐,这种稀世珍宝,她会认识吗?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他会让她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孟媛看着皇帝那一脸温和的笑容,心里却不以为然,如若自己出了什么差错,这个人,断然不会像表面上那么和善。
“谢皇上。”孟媛拱手行了一礼,出列行至使者身边。
锡国使臣眼底闪过蔑视,一个妇道人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待会儿可就要无地自容了。
孟媛自然不会放过那抹轻视,“请问锡国使者,如若我能够说出此物是何,那那是否说明,你锡国的产物,连我这么一个妇孺人家都说得出来呢?”
“那是自然,只不过,那要静王妃说得出来才能作数。”
孟媛掩唇一笑,更添朝堂的亮度,“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古代钟器,上面的数字叫做阿拉伯数字,分别是一到十二,可以让我们更清楚的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呢?使臣。”歪了歪脑袋,孟媛回以更为轻蔑的神色。
锡国使臣握紧了双拳,充满不甘的神色,却也不敢太放肆,毕竟这里是别人的地盘。
“毓国果然是四国之首,连静王妃都如此知识渊博,想来朝堂之上定是人才倍出,实在是毓国之喜,恭喜毓皇,毓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无法,毓国使臣只能低下了头,伏下身子唯毓国皇帝马首是瞻。
“静王妃果然聪明过人,静王得此良人,实在是可喜可贺。锡国使臣也不必过谦,都回到座位上吧,今日是太后的寿辰,众位卿家可有什么节目让太后开怀一笑?”毓沐宇大手一挥,下面的两个人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个静王妃,难道是朕看错了人?竟是一个如此聪慧之人,静王又何故?这两人之间,定是会有趣事发生,那么,他就拭目以待了。
毓静恒看着回到座位摘葡萄吃的孟媛,微微的皱了皱眉,越与她相处一刻,就越发现她的奇特之处,她的不同,她的聪慧,都令他的心微微有些犹豫。
“不知静王妃想要朕赏赐什么呢?”毓沐宇笑着凝视那略施粉黛却倾国倾城的静王妃,他也才发现,原来静王妃已经改变如此之多,婚宴之上的静王妃,给他的感觉是庸俗嚣张,今日所见,他真该刮目相看了,那抹淡然与清新,是如何也假装不出来的。
“不知皇上准许臣妇等宴会结束之后,再单独说与皇上听呢?”孟媛毫不避讳的直言。
殿上各人脸色各异,这个静王妃,当真大胆,竟当着自己夫君的面要求与皇上单独相处,真真是……让人难以启齿。
皇后也微微变了脸色,轻皱的柳眉显示她的不悦,“静王妃,如此恐怕不妥,有什么事不能在大殿之上明说吗?”轻灵婉转的声音,如黄莺般好听。
“皇后请不要误会,臣妇绝无其他想头,只是有事相求,又不能公开,望皇后见谅。”孟媛没想过这一层,惹来后宫女子的嫉妒,她可是玩玩不想的。
皇后还想说些什么,毓沐宇率先开了口,“既是如此,朕便允了吧。”
皇帝都开口了,底下的人又怎敢有异议?于是殿堂之上又恢复了喜气洋洋的氛围。
太后一直笑得和蔼可亲,从头到尾未发出一句话,只是看不出意味地盯着孟媛。
孟媛直觉头皮发麻,这些后宫女子的目光,真真是能把人看出洞来。
而那位菁灵公主则是以愤怒而略带嫉妒的目光瞪视着她,仿佛她犯了十恶不赦之事似的。
孟媛自觉自己并没有得罪她吧?难道是自己风头太盛,抢了本该属于她的目光,或是,原本的她得罪过这位公主?
真是让人头疼,这些不知道是熟悉还是陌生的人上之人,个个都是不能得罪的。
侧过头来,孟媛与毓静恒略微愤怒与某些意味不明的幽暗目光对视。
干什么?我又没得罪你。
孟媛感到莫名其妙,突来的怒气又是怎么回事,回过头来,继续着这百无聊懒的宴会。
百官进献各自的礼物,阿谀奉承了一番,各自的家眷进献了舞蹈,也是美轮美奂,只是对比菁灵公主稍显逊色罢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孟媛也无心于寿辰之上,之于王府的礼物自有毓静恒自个儿准备。
撑到宴会结束,孟媛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小姐,小姐,王爷在叫你呢。”青竹小心翼翼地摇着孟媛的肩膀。
青竹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有谁像她家小姐一样在太后的寿辰之上也能睡得着。她可是战战兢兢的守在身边,动都不敢动呢。
毓静恒脸上有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我在外面等你。”扔下这句话,便拖长了湛青色的背影消失在殿堂之上。
青竹看了看孟媛,也咬牙追着毓静恒的脚步消失。
啊,对了,现在整个殿堂之上只剩下她和皇帝了。
孟媛抬头,对上堂上那似笑非笑的眼。
真是丢脸了,孟媛垂下头暗自唾足。
“谢谢皇上愿意听臣妇的请求。”孟媛站起身来,走到殿堂正中。
“现在四下无人,静王妃大可直言不讳。”毓沐宇抬眸,示意孟媛继续。
“皇上,可否先听臣妇说一个故事?”孟媛侧头微微一笑,并没有直入主题。
毓沐宇挑眉,这倒有趣,抬了抬手,示意孟媛接着说下去。
“有一个男子,名唤苏牡笙,江州人士,乡试中举之后,得知一知县滥收钱粮敛赃贪墨,便上书举发。此人与邻家童养媳颜燕虹一来二往地相处,早生情愫,无奈礼教的束缚,各自早已婚配。可就在近日,颜燕虹夫家上下中毒身亡,无一幸免,只余颜燕虹衣衫不整在其床榻。”孟媛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皇帝依然如旧的表情,接着道:“说来也巧,苏牡笙被怀疑与此案有关,便被衙役请去衙门,不知何故竟被压入大牢,不久还招了供,以‘谋夫夺妇’之罪判定死刑。”
“依你所言,这苏牡笙都已认了罪,刑部公文定也下了刑期,静王妃以此说事,是何目的?”
“难道皇上不觉得此事疑点重重吗?没有经过各种程序,只因一纸供状便被判了刑,不是过于草率与不公了吗?臣妇开头已经说过,苏牡笙与知县可是有过间隙的,难道皇上不怀疑知县这是以权谋私吗?”孟媛抬眸定定的看着毓沐宇,眉宇间的英气与坚定,是这个时代的女子从未拥有过的。
“那又如何?这个故事静王妃应该说给刑部尚书听,举凡冤假错案,都归刑部管,难道静王妃不知道吗?”毓沐宇从头到尾都是温和的笑,只是让人感受不到他的暖罢了。
“如果有用的话,臣妇也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孟媛的神色有了些许愤恨,“臣妇前几日看见在宫门外有一民妇滚钉板告御状,可是,却被无情赶离现场。皇上知道她为什么要告御状而不是上刑部吗?”
“为什么?”毓沐宇初次听闻此事,淡然的脸上有了些许破绽,正了正身。
“因为她一路求来官官相护,不愿帮忙,她怕了。所以,她想求皇上为她的弟弟讨回公道,谁曾想,却是落得这样的下场。”孟媛说的抑扬顿挫,起伏的胸前说明她现在的火气有多大。
“静王妃果然大胆,竟敢当着朕的面说出这等话出来。不过,这等腐败的气象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静王妃是想要朕如何做?”毓沐宇看孟媛的眼光与先前有所不同,一丝丝的敬佩,一点点的柔和。
“臣妇想恳请皇上,让静王和臣妇一起赴江州,为苏牡笙和颜燕虹翻案。”孟媛终于说出了她的目的,手心的水珠说明她的紧张。
如此义正言辞,说不紧张是假的。
他可是皇帝,古代的最高统治者,他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你的生死。
“静王妃要与静王同去?”毓沐宇有些吃惊,一般不是请求翻案就了事了吗?这静王妃竟要一起同去?实在有趣。
“是,恳请皇上成全。”孟媛双膝跪地,额头与地面相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