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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三章 最终

九重紫 吱吱 4734 2024-11-15 19:11

  宋墨的书房里,陆鸣正悄声地和宋墨说着话:“……只把几个平时在樨香院扫地浇花的放了,其他近身服侍过国公爷的人都处置了。特别是常护卫和曾五,小的亲手将尸体丢进河里的,银票包袱都背在,就算是有人发现,也以为是失足落水,断然不会怀疑其他的。陶器重则因车马劳顿,病死在了回乡的路上。”

  陆鸣办事,宋墨向来放心。

  他微微点头,笑道:“我这边也没什么事了,你可有什么打算?想去锦衣卫或是神机营都不是什么难事。武夷还跟着赵良璧去做买卖了,不过瞧你这性子倒不是个做买卖的。”

  陆鸣讪讪然地笑,道:“我还是像段师傅似的留在府里吧!”

  世子爷身边少不了给他办脏事的人,自己收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不想去卫所被其他人管束。

  宋墨也的确少不了他,他既然这些说,宋墨也没有勉强,不再提这件事。

  过了几天,圣旨下来。

  顾玉尚了景泰。

  兴国公为自己的三儿子求娶景宜公主。

  消息传来,窦昭微微地笑。

  难怪英国公府倒后,兴国公能成为公勋里的第一家。

  看样子辽王的事兴国公府也所察觉,要不然当初也就不会拒绝自己的儿子尚景宜公主了。

  现在辽王事败,皇上还惦记着万皇后,心疼景宜公主,太子又正为这件事头痛头,这个时候兴国公主动求娶景宜公主,就成了为主分忧。

  想到景宜公主的婚期定在了九月初十,顾玉的婚期定在九月十二,她商量宋墨:“给兴国公府的贺礼,我们要不要比平常添几成?”

  宋墨此时也看出了兴国公府的厉害,想了想,道:“那就添三成好了。”

  窦昭吩咐下去。

  宋墨问起顾玉的婚事来:“云阳伯府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顾玉还在从天津赶回京都的路上,但云阳伯府已经接了旨,众姻亲都纷纷登门祝贺,窦昭早上才去过云阳伯府。

  “自从崔义俊上门给云阳伯府传过话之后,顾玉的继母现在像霜打了茄子似的,彻底给蔫了,一直装病在床。”她笑道,“主持云阳伯中馈的是顾玉的二婶婶,看样子就是个精明的,给顾玉成亲置办的东西全都用最好的。”

  反正顾玉成亲的费用从公中走,用多了不人她掏一分,用少了她也得不到一分,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拿出来,把事情办漂亮了,给自己挣个贤淑的名声。

  宋墨松了口气,道:“我还要想,万一那边要是办得不周全,我想办法给他做个面子呢!”

  窦昭知道现在宋墨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顾玉了,她安慰宋墨:“可见顾玉是个有福气的,关键的时候总能遇到好事。”

  宋墨笑着颔首。

  顾玉回到京都还没有回云阳伯府先到了英国公府。

  他看见宋墨就跪了下来,掏着宋墨的大腿就是一顿嚎啕大哭。

  宋墨发誓:“万皇后的确不是被太子殿下害死的!”

  顾玉哭着点头,道:“我知道。她那么好强,怎么会让自己后半辈子都看人眼色……我就是心痛她,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窦昭突然间隐隐有点明白前世的顾玉了。

  万皇后和辽王成功了,他一样的不痛快。

  窦昭不由得眼眶微湿,想到他也是个傲气之人,前世的婚姻一直不顺,这世又是尚公主,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是种羞辱,有心想劝他两句,又不知道从劝起,只能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身让小丫鬟沏了茶顾玉很喜欢的茉莉花茶。

  等顾玉成了亲,窦昭和宋墨在家里设宴招待他和景泰公主。

  景泰公主鹅蛋脸,杏子眼,身材玲珑有致,是个美人。坐在花厅里和窦昭喝茶的时候,会不时抬头看一眼在花厅外和宋墨说话的顾玉。

  窦昭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景泰公主就笑道:“您是怕我在表哥面前摆公主谱吧?”

  窦昭没想到景泰公主会随着景宜公主喊顾玉表哥,更没有想到景泰公主如此通透率直,面色微红。

  景泰公为却不以为意,望着厅外的顾玉低声笑道:“您可能不知道,表哥从前常去宫里玩耍,我们从小就认识。他嘴巴虽然毒,心思却好。我吃了杏仁身上就会起疹子。万皇后母仪天下,哪里记得这些小事?我母亲虽然长袖善舞,却也不过是个娘家无势、膝下无子的庶妃,在坤宁宫从来都是陪笑脸的那个。有一次母亲带我去给万皇后请安,万皇后让人端了新做的杏仁露给我喝,我不敢不喝。表哥却一把将杏仁露从我手里夺了过去,说他正口渴,让宫女给我上了龙井茶。之后我再去坤宁宫,万皇后赏得杏仁露就变成了豆浆……”她说着,垂下了眼睑,声音显更低沉,“为这个,我一辈子都会感激他,一辈子都会尊重他……”

  有件事,谁也不知道。

  当母妃开始为她的婚事担心的时候,她曾悄悄向月老祷告,希望万皇后能大发慈悲,让她赐给顾玉……她一定会像永承伯的永平公主一样贤淑的。

  窦昭目瞪口呆。

  这算不算歪打正着?

  送走了顾玉俩口子,她把这件事讲给宋墨听,并好奇地道:“宋墨不知道记不记得这件事?”

  “不知道。”宋墨也觉得这件事颇为有趣,道,“顾玉只是觉景泰和淑妃一样的能干。据说她进门没几天顾家的亲戚就对她都赞不约口,甚至有亲戚说干脆让景泰来主持云阳伯府的中馈算了。顾玉的继母再也躺不住了,忙说自己好了,要收回主持中馈的权力,却被景泰公主三言两句的把云阳伯给说动了,继续让顾玉的二婶婶主持府里中馈。如今顾玉的二婶婶对景泰不知道有多亲近,什么事都和景泰商量,硬生生地把顾玉的继母给撇到了一边。”

  窦昭睁大了眼睛,道:“那顾玉岂不是很高兴?”

  “嗯!”宋墨笑道,“他觉得自己之前那针锋对麦芒地和继母那样的对着来,也不怪别人都瞧不起他,他的确太简单粗暴了些。”

  或许,这才是顾玉需要的妻子?

  窦昭呵呵地笑。

  松萝神色有异地快步走了进来,道:“世子爷,夫人,会昌伯府的沈世子拜访。”

  沈青?

  窦昭和宋墨面面相觑。

  他来干什么?

  宋墨去了花厅。

  沈青一看见他就丢下茶盅就跑了过来:“砚堂,救命!我爹要我去西山大营,你想办法把我弄到锦衣卫里或是神机营去吧!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了,你以后让我干什么都行!”

  宋墨揉眉,道:“西山大营也挺好的。我有个熟人在那里,到时候我给你写信封,让他以后关照你一些就是了……”

  “砚堂,砚堂!”沈青打断了宋墨的话,拉着宋墨的衣袖道,“就算你有熟人在那里当同知,他能免了我出操吗?你不能见死不救。难道我还不如顾玉不成?你都那样帮顾玉了,就不能帮帮我!”

  宋墨听着心里一跳,道:“我怎么帮顾玉了?”

  沈青嘟呶道:“要不是你,崔义俊能出面给云阳伯府传话吗?你都不知道,顾玉的继母一直在我母亲面前低三下四的,就指望着我表哥能给她生的儿子撑腰了,现在我母亲知道了顾玉的事是太子的意思,根本就不见顾玉的继母了,要不然顾玉的继母那有那么容易消停!”

  宋墨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沈青道:“你帮不帮我?你帮我,我就想办法让我母亲压着顾玉的继母!”

  宋墨道:“没有你,景泰也能压得住顾玉的母亲。”

  沈青失望瘫坐在了椅子上。

  宋墨看着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就这么不愿意去西山大营啊?”

  “嗯!”沈青苦着脸道,“我们就是一外戚,平平安安地享福就行了,何苦和那些勋贵去抢功劳,我爹这是被富贵迷了眼,不知道高低深浅了。”

  宋墨听着目光微闪,道:“你既然这么想,那我就帮你试试!”

  沈青一下子跳了起来:“你答应了?”

  宋墨笑道:“我只是答应去试一试。”

  “哎呀,我爹一定听你的。”沈青高兴地道,“我爹最羡慕你把护卫都杀了还敢把人码放在院子里,说这才是真正权贵之家……”他说着,忙捂了嘴,小心翼翼地道,“我是胡说八道的,你,你就当没有听见好了。”

  宋墨朝着沈青的肩膀就是一拳:“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好,好,好。”沈青一溜烟地跑了。

  隔天,宋墨去了会昌伯府。

  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沈青去山西大营的事就这样搁浅了。

  沈青兴奋不已,送了两大车礼品过来。

  可没几日,沈青被会昌伯丢到了福建总兵府任了个游击将军。

  沈青气得脸色发青,跑到颐志堂来找宋墨:“你说话不算数,把我送给我的礼品都还能我。那是我用我自己的私房银子给你买的。”

  宋墨表情寡淡,抬了抬眉毛嘱咐陈核:“把沈世子送来的东西都还给他!”

  沈青一听,蹲在地上就哭了起来:“我不要你还东西,我要你把我弄进锦衣卫!”

  宋墨让陈核把沈青连同他的东西一起给“请”了出去。

  窦昭问他:“这样合适吗?虽说沈青是个小孩子性格,可小孩子总会长大的。”

  “这件事我自有安排。”宋墨卖关子,摸着她的肚子道,“孩子乖不乖?”

  “每天下午都会翻翻身,其他的时候就懒懒得不动。”

  夫妻两人说起未出世的孩子,眉眼间都带着笑。

  很快,风吹在身上开始有了刺骨的寒意。

  英国公府也开始准备窦昭生产的事,太子妃甚至是亲自到颐志堂来探望了窦昭一次。

  京都突然传出一个消息。

  会昌伯推荐云南巡抚王行宜为福建巡抚。

  虽然说职位没有变,却更有实权了。

  窦昭望着枯黄的叶子,微微有些发愣。

  宋墨笑着给她披了件皮袄,道:“是不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窦昭颔首。

  宋墨笑道:“是我建议会昌伯的。”

  窦昭错愕。

  宋墨握了她的手,温声道:“我知道,若论私德,王又省全无可取之处;可论能力,他却是个人才。那些年你和王氏斗得那样厉害,都没有打过王又省的主意,不过是看着他还能为国为民出力罢了。可我却不想让你不快活。我向会昌伯推荐他,又把沈青安置在了福建都司,就是想让王又省为沈青做嫁衣,让他也尝尝功绩被人抢了还没处申冤的滋味……”话说到最后,他已面露冷峻,“会昌伯想改变门第,想让沈青因功封爵。他王又省不是会打战,不是屡战屡胜吗,那就给会昌伯帮个忙好了,想必皇上也会记得他的好的。”

  沈青是个怎样的,窦昭等人谁不知道。

  这样一来,只要沈青想在仕途上走一步,王行宜就不可能离开沈青,既给让他为国效力,又能让他一辈子都只能被沈青压着。

  窦昭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砚堂!”她捧着他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你可真行!”

  宋墨微微地笑,道:“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窦昭抿着嘴,盈盈地望着宋墨笑。

  宋墨的书房里,宫灯莹莹如团地照在大红色鸡翅木的书案上。

  丁谓暴食而亡的消息正稳稳地压在青石镇纸下。

  (全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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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妹兄弟们,谢谢这年余的陪伴!谢谢大家的粉红票,打赏,也谢谢大家的每一句留言,每一个提议,因为有你们,才有《九重紫》,才有了吱吱,才有了我们的后会有期!

  谢谢大家!

  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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