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计划,注定只能成为笑柄。”夏言风摆出一副胜利者般的姿态,以神剑指魔爵,面露讥讽之色,“你既然知道打不过我手中的青钢剑,那你还敢跑来寻死?虽然我目前还不想杀你,但你难道就不怕我改变主意,一激动就把你屠了?”
“不不不,你不杀我一定是有什么理由。”安室勋冷笑道,“再说,本魔爵放弃了这个计划,可不代表本魔爵会惧怕几个小小的人类啊。”
安室勋好像有恃无恐,虽然难掩心中的失望,但以他的强大战力,只要夏言风不杀他,对付苏特伦他们还是绰绰有余,没必要为此感到惊恐和绝望。而他现在还是以一副希尔城主的伪面来示人,虽然面皮上的表情扭曲样尽显,但却没有给人丝毫的违和感。
“你们的计划已经完全泡汤了,凭你一己之力,是不可能有半点希望来扭转局势的。”夏言风轻弹剑身,圣芒如水花般飞溅,“你还能做什么?做什么也于事无补吧?”
“于事无补?是这样吗?”安室勋冷然,“魔界不需要失败者,既然事已至此,王牌也轮不到我来打出了。你只是暂且延缓了王牌打出的时间,却没有真正把那张王牌消灭,王牌还是存在着。对本魔爵来说,不再执行这个计划也无伤大雅,就算我倒下,还有人会扛起大梁。本魔爵只是一枚受人支配的棋子,你明白吗?”
“哼,劝你别再嘴硬了,这些我都清楚,而你当然不是元凶首恶。”夏言风再度以洞穿一切般的眼神直盯着安室勋,“你要是真的不怕死,我就偏你不杀你,反正你早晚也得死在你主子手上,没必要用你那污浊的魔血来弄脏我神圣的青钢剑。”
“只要你答应不干预……对,只要你不干预……”安室勋很确信他要做些什么,“我现在的目的可不是要帮魔界取人界,我也不会再有那么大野心了。啊,不,有野心的人从一开始就不是我。以本魔爵的力量,即便受制于神器而不得发挥,但要亲手斩下苏特伦的首级还是没多大问题的,而本魔爵若是取下了人类公会会长的首级,那至少可以将功抵过,在里萨贝奥大帝面前还能留住一命。对,你没听错,现在在上级面前保命才是第一重要的,否则一旦大帝震怒,我连命都丢了,那谁得了天下又关我何事?”
“哼,丧家之犬,倒还振振有词呢,信不信瞬间就让你无命可保!”夏言风怒挥青钢,故作恐吓状,“我告诉你,安室勋,就算我不干预你那苟延残喘的赎罪行动,苏特伦又岂会是你说杀就杀的?我可比你更了解苏特伦,你想在战斗中击杀他,恐怕没那么容易哦。”
战场中,血与暗的交错,夏侯烈最终还是撑不下去了。当风暴停歇,夏侯烈的身躯颓然落地时,无数的魔物便一拥而上,朝他啃食了过去。苏特伦的体力所剩无多,加之他的攻击无法大面积伤及魔物,因而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困体乏的夏侯烈惨遭魔物的围攻。
郭星的法力已是连勉强挤出半点来都做不到了,其余将士的处境更是惨不忍睹,翻来滚去的煎熬,后方的几人也都遍体鳞伤,累累负压,根本喘不过气来。露希避无可避,拼命挥动魂影之刃“超度”着成群的魔物,直到最后总算是精疲力尽,刀刃挥舞得越来越慢,手脚上也很快多处负伤;梦鱼那边的处境,干脆就是半死不活,整个人血淋淋的,虚弱到不堪一击了。
“束手无策了吗……”郭星颓然瘫坐在地,魔虫扑面朝他咬了过来,他却只是有气无力的挥动手臂去挡,结果不出所料的被咬破了皮。还有更多的魔物朝他发来进攻,他无计可施,只有疲软相应。他尽力了,换来的也只能是这个料想中的悲惨结果。
“唰……”好似蝴蝶翩然飞过,华丽的舞姿在半空中疾速旋舞而过,那速度奇快,堪比夏侯烈。刀芒迅雷般一闪,尖刀瞬间就精准的从魔虫的口中切过,完美的将其挑成了一滩黏液。
蝴蝶的曼妙娇柔的身姿轻舞而落,优雅的朝郭星行了一礼:“在下见过郭军师。”
“蝴蝶?你怎么来了?”郭星瞬时一惊,转而又担忧起来,要是他们作战不利,再牵连更多人就毫无意义,而既然右路军中的大将来了,那么也就是说……
“郭军师,这回来得可不只有我一个哟。”蝴蝶轻笑着转身再起杀戮。而接下来,一柄铁戟弹射而来,将一头魔犬给生生的砸扁了!浆液横流之下,郭星侧过脸望去,熟悉的身影已然映入了眼帘,他不知是该欣喜若狂,还是该头疼抓狂呢?
“业炎,地之火!”伴随着远处吕子奇的呐喊,郭星前方脚下十几米开外的地面一阵猛震开裂,热情腾腾上涌,赤色能量狂暴升腾,魔物纷纷落入缝隙间,尸骨无存,而地下的火焰也化作了巨人的形状,魔物一撞巨人的身上便烧成了灰烬,一时间,魔物无法近身了。
吕子奇和太史俊飞火速赶来,后方的部队停驻在百米开外,没有冲过来送死。郭星对他们的出现感到大惊失色:“你们……你们怎么都来了?你们疯了吗?你们就这么想寻死?”
“大哥!我们不来怎么行?”吕子奇一脸激动,“当初不是说好风雨同舟的吗?能够同富贵,却不能同患难的兄弟,算什么好兄弟呢?”
“可是……会长不是有严令,让你们右路军全体待命的吗?你们为何要擅自行动?你们难道不知道军令如山吗?”郭星仍然愠色满面,“再说,以我们的现在的处境,来多少人都是无用的,你们来多少人都只是白白送死啊。”
“不!就算是死,我们也要跟大哥死在一起!”太史俊飞血气方刚,“六哥说了,这是一场退一步就会全军覆没的战争,要是拦不住魔物,全人类都得遭殃啊!”
“大哥……我们远远瞧见了魔物出动,我们不能袖手旁观啊……”吕子奇坚毅道,“擅自抗命,是六弟我一人之过,六弟甘愿接受会长的惩罚,但六弟也同样不能坐视大哥身陷绝境而不管啊!我们说好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太乱来了……”苍凉的脸庞,夹杂着欣慰,郭星无可奈何。反正右路的部队闲置着也是闲置着,最初是计划作为呼应的,现在看来也用不着留着呼应了,但郭星还是希望他们以后都能严格遵守公会的统一号令,要不然他们再擅自出击,搞不好会让苏特伦起疑心,以为是他郭星命令他们行动的,那样的话,他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的好。
在夏言风面前,安室勋笑了,笑得势在必得,仿佛城外之人皆是他手到擒来的猎物一般:“真的很不凑巧,他们的主力战将恐怕不死也残,总该到了精疲力尽的时候了吧?”
“你就在等待那个时机吧?”夏言风冷笑,“没用的,他们不会乖乖束手就擒的。”
“这我也知道,人类公会,个个不是省油的灯,骨头硬着呢。”安室勋笑道,“只不过,他们的骨头再硬,我也能一根根的拆下来。以苏特伦久战之后剩下的力气,只怕连刀都扛不动了吧?也难怪,不过就算满状态对抗,他们加在一起也难以与本魔爵抗衡。”
“你太天真了吧?”夏言风道,“苏特伦不可能被你这种人干掉,绝对不可能……”
“不不不,只怕都不需要本魔爵亲自出手了吧?哪怕计划失败,但人类公会那边却是大局已定。就算你现在阻止了魔物继续冒出,人类公会那边只怕不全军覆灭,也得死伤得七七八八,惨烈到不忍直视了吧?”安室勋大笑,“他们根本没多少力气了,也没多少兵力了,此刻正是全歼他们的好时机,你难道不心疼你的人类公会?”
“哼……无聊。你这么做反而对我有利。”夏言风不仅不为所动,反而冷声直哼,“人类公会损失掉主力精兵,也算是前面一帆风顺的报应,好让他们用鲜血和死亡长长记性。但是,小看苏特伦他们,可是要吃大亏的,我相信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你收拾掉的。”
“哈哈,本魔爵可都算准了……不过咱们可约定好了,你可不准出手啊!你若以神器之力强行介入战局,那可就不能证明你所坚信的是正确的。”
“好啊,一言为定。”夏言风的面容闪起了自信的光芒,“在那之前,我可先要帮他们扫除一些麻烦的东西,魔爵大人可不必见怪啊。不过丑话说前头,你要是死在苏特伦的手里,我可不会来管,我现在还不方便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呵呵,不用你操心,本魔爵保证只杀苏特伦一人。”安室勋笑而转身,夏言风面前迅速荡起了一阵漆黑的浓雾,而安室勋的身影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不多时,夏言风重新回到了他最初发现魔物的地窖边上,无尽的黑气冲天奔涌,阴煞至极,至暗而恐怖。那些黑色的气体冲上云霄、落在大地上,进而化作了魔物,飞虫走兽各半,其场面之浩大不言而喻。这就是魔物的源头,他也亲眼目睹过,甚至几乎就要与这些“下水道”的脏东西亲密接触过了。而他并没有急着生厌,只是仅仅将青钢剑往敞开的地窖里插了下去!
夏言风全身的血液都随着青钢剑的神威大发而沸腾了起来,他疯狂的催动起青钢剑内净化万物的圣洁能量,精神之海中飞快的生成着一条条的咒文,那是“青儿”在操控着他的意志。
一道七色霓虹的冲天光柱,一口气灌注进了阴暗潮湿的地窖里,升上天际的黑气就在这一击之下全数断绝!光柱从地窖口射入,转而却像是折射了一般,突然从城外的魔物堆里放射而出,穿破黑色的浓雾,一口气直上云端!那神圣的光柱一扫而光,为其波及的魔物均在惨啸声中,瞬间灰飞烟灭,不余片渣!
光柱持续扫荡,大规模的清剿起黑暗与魔物来,而这对于魔物来说俨然就是一场逃不过的浩劫!这是神剑的愤怒,也是魔物的末日!而在场幸存下来的每一个人,全都惊讶的说不出半句话来,而神圣的清剿,也是站在光明最顶层的绝对制裁,同样是,不算太迟来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