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丹城内,城南的某间几乎无人光顾,生意冷清到极点的旅店,却是某些人最佳的藏匿之所。当然,夏言风在洛丹城里可算是个真空中的人物了,他以一副“土豪”的姿态撒手就扔给了店家大笔的钱财,把这座小店承包了下来,并禁止对外营业。然后,他立刻就把店家软禁在了店内,令其替他们做饭并打扫卫生。
店内并不止有夏言风一个人,同夏言风一并前来的还有十几名飞鹰队员。这一次,是飞鹰队员们抢先发现了夏言风,而他们本是分散着在城中刺探情报的,但当其中一人发现了夏言风的存在后,潜伏全城的飞鹰队便是一呼百应般的聚涌了起来,神不知鬼不觉间,就前前后后出现在夏言风的周身,看似就像是平行的路人,但实则眼神的交汇已能说明一切。
人流之中,清晰的辨认出来那些人,虽然这些人中没有他们的领导人凯尔和塞申斯,但飞鹰队的特质与气息,夏言风还是不会认错的。
最初夏言风见了这些飞鹰队员也很是吃惊,而飞鹰队员们辨认出他们的领袖也着实不易。几番询问之后,夏言风也大致了解相关的情况,飞鹰队被苏特伦给拆的四散乱流,夏言风不免有些不满,凯尔和塞申斯也分别都在别处,这样的人员分布几乎是在坑害全队。
夏言风奔就想不到竟会在洛丹城偶遇飞鹰队,但既然遇上了,心里便也有了底,从他们的出现,就大概知悉了现今的局势。明知道在城中也找不到什么,而飞鹰队共享的情报也并没有太多新奇之处,大抵便是如此。而夏言风也对苏特伦明尊为友,暗防为患,既知其敢擅自调用飞鹰队,那么日后甚至都敢对他这个昔日的队长指手画脚,明升暗降。他虽在往日号令过苏特伦、露希等人,但现在,他待遇再好也是寄人篱下,而他既为人臣,便最惧功高震主,且不得不防范于未然,就算他念及昔日情谊,可不代表苏特伦还会念起过去他是队长。
万幸的是,飞鹰队虽然也遵从会长的号令,但看起来他们最信服的人还是夏言风,他们也都默认服从夏言风这个飞鹰队创始人的直接号令,就像动物本能视出生时所见第一物为其母一般,只要夏言风一句话,全队上下皆是为其上刀山下火海,哪怕造苏特伦的反也万死不辞。
他们选择了门庭冷落的那家小旅店,店主起初还以为他们只是过路的商队,但当他们包下这家店面时,才知他们不简单。
关上客房门,十几人如群星拱月般围坐在夏言风身旁,聚会密语。在共享了大伙儿的情报之后,夏言风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么快就大战起来了么……如今战端已开,你们再回去也没多大意义了,而城内,似乎也没什么情报可以搜集了,就先再等在这里,等战争结束吧。”
“夏先生,我等誓死追随您!”不知谁起了头,虽然每个人的声音都不大,但却郑重无比,一呼百应似的,全员都开了口,“我等坚决追随夏先生,谨遵夏先生号令!”
“好好好,先别说这些没用的。”夏言风道,“我一开始也没想到苏会长竟会派你们进城,不过请放心,你们不回去,苏会长也不会责怪你们的,因为你们本就是特许直接由我来号令你们的,而外界几乎没有人知道我就在洛丹城中,前往洛丹城,纯属我个人自发的行动。”
这时,其中一名队员站了起来:“夏先生,如今留在城中也很难再有什么收获,您真的还要选择留在城中吗?”
夏言风立刻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只有服从,不可质疑”,并正色道:“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做得没有意义,我的用意,还不能告诉你们。”
“夏先生……”又有另一人站了出来,“我想……如今正是一个深入刺探情报的好时机。据我探知的消息,今日人类公会已倾全力来袭洛丹城,比尔长老领着魏文钧等人以及数万人马出迎,此刻正与公会军厮杀得难解难分,而多数精英都已被比尔带走,所以……”
“安室勋呢?”夏言风突兀的加重声音,让那个人顿时愕然一怔,“安室勋在哪里?你清楚吗?你不清楚!那个冒牌城主安室勋根本就没有随队出征,而连洛丹城的老大都没有出动,又怎能算是人去楼空呢?一个安室勋,抵得上千军万马,这也是你可以忽略掉的?”
“呃……这……”那个飞鹰队员惊愣着哑巴吃黄连,自然说不上了话,“夏先生说的是……”
夏言风一想到安室勋没有出战,不禁托着下巴,做出了沉思状。他心潮起伏间,不免联想到了什么,安室勋独自留在城中,想必定然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敢确信,安室勋不可能无缘无故落单,那个魔王究竟在独自启动着怎么样的阴谋,他却只能凭空胡猜。
释放魔物并不是什么秘密了,魏文钧等人也都知道,安室勋没必要连这些人也支走,因为反正外面的战况如何都影响不到他们的计划。而启动魔物海战术,看样子并不需要费多大劲,也没必要对魏文钧等人也隐瞒什么,那么根据的夏言风推测,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除了释放魔物,其上还有一步处在他盲点之中,而那份计划,除了安室勋,其余人都不得而知,是在魔物计划之上,比魔物群对人类威胁还要巨大的一张恐怖王牌!可是夏言风实在难以想象,究竟还有什么样的力量比漫天遍地魔物之海的存在还要可怕。
夜色的黑幕悄然在杀声震天中降临,追击于密林之间,脱离大部队的两骑飞马,一前一后,紧紧相随的驰骋着。幽深阴暗的林中小道,马擎龙拼命的加速奔逃,他本可以潜入地下避开追杀,但只可惜,这招或许对谁都是万金油,但对于亲自在乱军厮杀中盯上自己,并亲自一路追赶过来的苏特伦可不管用。苏特伦只要在他潜地的那一瞬间放出异蛇缠绕其身,那么他即便潜入地下,苏特伦还是能用精神力感应到他存在何处,加之潜地的同时,他根本没有余力来驱散异蛇,因而就只能跟被身体里被放了追踪器一样无奈。而苏特伦要是再加点噬血之力在蛇身之上,那只要他潜入地下就基本是被判上死缓了。
马擎龙无论怎么加快战马的速度,也快不过苏特伦那黑色闪电般的绝影神速,所以饶是马擎龙拼命加速快逃,双方的距离仍然是越来越近。而就在此时,漆黑的地面猛的闪动起了一道血色的光刃,拖出的血色轨迹瞬息间划过马擎龙战马的半身以下,只听得战马大叫一声后便马失前蹄,四肢全被斩断,马擎龙闷哼一声,也跟着栽倒在地。
“认命吧,你已经无路可逃了。”苏特伦挥刀直指肘撑地面,尚未立起身的马擎龙,面带冷笑道,“被我盯上,算你倒霉,但像你这样出色的人物,只要肯投降,我便会免你一死。”
“哼……真是无趣……”半苦着脸直立起身,马擎龙的表情中还是带着一贯的神秘,“苏特伦会长,你若杀了我,有些秘密,你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了。”
“秘密?只有你一人知道吗?”苏特伦只以为马擎龙是在吊他的胃口,转而又是不屑的冷哼起来,“哼哼哼,你以为这种把戏能唬得了本会长?奉劝你别耍什么花招了,干脆一点,就一句话的事,你降还是不降!”
苏特伦盛气凌人,威严无比,但马擎龙却不为所动,冷冷着回应道:“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归顺你们,要是我现在就归入你们的阵营,你们就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废话真多……你少忽悠,更休想威胁我!本会长可不吃这一套!”苏特伦猛啐了一口,面色骤然阴沉下来,杀气也顿感浓烈,“就问你那句话,你到底肯不肯投降?”
“投降?别把我马擎龙看扁了,你要擒拿我,只怕得费好些力气呢。”马擎龙只是冷笑,“再说我也没有威胁和忽悠会长的意思,是会长你太多疑了。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杀了我,就一定会后悔的,你现在不相信我,那么一败涂地的只有可能是你们。”
“你说什么?有胆子再说一遍!”苏特伦愤然杀意狂涌出来,战刀瞬息间已架在了马擎龙的颈部,怒道,“跟本会长狂妄,可是会付出代价的,只请你看清形势,别做无谓的挣扎了。”
“该看清形势的是你!苏特伦!”马擎龙侧过脸,照样还是鄙夷冷笑,“我马擎龙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要从你的刀口下逃生,几乎是不可能的,你想让我投降,我同样做不到。”
“哼,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但现在,你的性命就掌握在本会长的刀口之下,本会长只需轻轻用点劲,你就将身首异处。所以,本会长才不管你服气不服气,握着你的生杀大权,再英雄的人物,也没有不低头的道理啊。”苏特伦一脸势在必得。他本不愿多言,如果马擎龙一个劲的跪地求饶,他反而会没商量的一刀砍过去,要了他的命,然而马擎龙即使屠刀架颈仍淡定自若,一副英雄的傲骨尽显无遗,这就说明了,他绝对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值得他“废话连篇”的引他来投。就像对关云一样,苏特伦只觉得那些人才不能为自己所用实在太浪费,太可惜了,打心底里,他就将自己作为天国大陆唯一的正统势力自居高位了。
“苏会长……你觉得你掌握了我的生杀大权,就能肆无忌惮的想让谁归降就让谁归降么?”马擎龙不自觉的好笑,面不改色的他终于说出了令苏特伦心惊的话,“你们这些自诩为正统势力的家伙,向来不择手段,不顾一切是非曲直,总是不停的把所谓正统的标志拿出来给你们立牌坊,不断将那些‘伟大’的使命挂在嘴边,甚至往自己脸上贴金。可就是这样一群‘正统’的家伙,却成天做着**不如的事还乐在其中,犯下罪孽之后就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以‘正统’的名义为罪恶找借口,将罪恶合理化或事情不了了之,甚至美化那些烧杀抢掠,十恶不赦的行径!但罪孽终究是罪孽,你们所标榜的绝对正义,仅仅是挂着名牌的极端邪恶!魔族杀人放火叫侵略,而你们坑军屠城却叫统一,只要跟着你们走的便是正义之士,反对你们的就是奸党叛逆,若魔族是真小人,你们便是伪君子!你们跟魔族唯一的区别,就是生得了一副人类的好皮囊罢了,骨子里的噬血劲,我是一清二楚!做人的道德就应该是这样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