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的府上,看着已经流传于世,路人皆知的《洛神赋》手抄,曹丕气得七窍生烟,将手中的纸张撕得粉碎,一时间暴跳如雷。
“曹子建!我这个当哥哥的哪里对不起他,他却要跟我抢女人?这篇《洛神赋》,分明是在向我示威啊!是可忍孰不可忍!”
“公子息怒。”阶下,看着怒容满面的曹丕,谋臣华歆进言道,“据在下揣测,这篇《洛神赋》很有可能是他人伪作,目的就是要离间两位公子的兄弟之情。”
“可是子建的笔记,我怎么可能认不得?还有,敢问这天下除了才高八斗的曹植,还有谁能写出如此华丽的诗赋?”曹丕大吼着,一口咬定必是曹植所写。
“既然如此,在下才疏学浅,并无应对之策,公子可找司马懿商量此事。”华歆道。
“好,如今也只有司马先生才能帮我压住子建,娶到甄宓了。”曹丕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郭嘉失踪后的一段时间,北方国度告别了战乱的苦海,百姓渐渐都能丰衣足食,恢复了生产力,处处都是一片安定祥和的景象。
看着生机勃勃的大地和安居乐业的百姓们,司马懿也深感欣慰。只可惜,他的师姐貂蝉和好友郭嘉都没能看到这一天,而想到这里,司马懿又开始惦念起旧日的同窗知己,如今跟着刘备四处逃亡的常山赵子龙,他也未能亲眼见证北方天下的和平之景。
可是曹操绝不会安于现状,打下北方的万里江山还远远不够,他要征服的,是整个天下!于是,他在勒令修建铜雀台的同时,又一次单独召见了司马懿,与其探讨南征的计划。
“在下以为,想要开疆扩土,不应选择南征。”司马懿进谏道,“江东孙权承袭其父兄的天命皇气,称王称帝之心昭然若揭,势头正盛,且东吴据有长江天险,水师天下无敌,北军骑士
箭弩强劲,但水战不稳,难以为敌。”
“水战你不必担心,我已让于禁挖了玄武池去操练水军了。”
“不,长江浪急水险,江东术士皆是操控水元素的能手,长江的气势,绝不是人工挖出的玄武池能比拟的,主公万不可小视江东。”
“司马懿!你说的哪里话?照你的说法,江东我就不去收复了吗?”曹操显得有些急躁,毕竟最初他还以为司马懿会赞同他的南征计划,想不到司马懿竟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
“主公,放眼天下,可征服的地方又何止长城以内?主公若能一劳永逸的平定匈奴,转而进攻高句丽王国,便可无限北进。”司马懿道出了他决心征服未知领土的宏伟蓝图,“匈奴以北是被称作‘俄罗斯人’的游牧民族,北方沃野万里,一路向北便能抵达极北冰原。”
“我不明白,开疆到那天涯海角之巅,又有何意义?还不如休养生息,以备南下之需。”
“我所说的重点不是极北冰原,而是进攻西方世界。”司马懿道,“西方诸侯国众多,长年不得一统,其人种也与汉人大不相同,游牧民族和独立王国鱼龙混杂。曾经,西方诸侯国曾出现过一个罗马帝国,他们就像秦朝一样,统一了整个西界的大陆,只是罗马帝国已经分崩离析,西方各族之间再次陷入了诸侯割据的格局,那正是我们征服他们的大好时机。”
“那只是传言而已,西方有什么东西,我们不得而知。”
“但在下知道。西方有一种方阵兵,他们持有比人还高的长盾和数十丈长的巨剑,刀枪不入,神勇无敌,而相传罗马帝国还有一种被称为‘角斗士’的兵种,他们经过地狱般的训练,无惧生死,只知拼杀,此二种士兵最为可怕,但在下都有破解之法。”司马懿鼓起勇气建议道,“主公可命二公子曹彰和夏侯渊为主帅,张辽、徐晃为先锋,我和荀攸为随军参谋,只需十万铁骑三千弓弩手,定可为主公扫平西方诸侯。”
“可战线拉得这么长,粮草的补给是硬伤。”曹操还是相当顾虑。
司马懿不以为然:“粮草无需补给,沿途收割即可。西方蛮人并不食五谷杂粮,我军将士既入西方,也能入乡随俗。”
“待我问过群臣,再做决断。”曹操捋了捋胡须,若有所思。
当曹操大会群臣,提出了司马懿进献的战略,群臣听闻主公竟有如此创意,个个骇然失色,他们一致认为,此行太过冒险,一旦遭遇不测则援军无法抵达,定遭全军覆没。
见群臣一致反对,曹操也只好作罢,但司马懿仍旧不依不挠,愤然进谏:“西方蛮夷的灵性并不亚于中原人,他们对于星象和元素魔法的研究已远超中原,主公今日若不取,久后西方诸侯一旦崛起,侵入华夏,中原子民定遭西方军团奴役啊!”
迂腐的儒士们,谁也不会赞同司马懿疯狂的战略。司马懿只能叹恨郭嘉已经不在,也只有郭嘉才是他的知音,而贾诩等人虽然谋略极强,但为人低调,与世不争,而司马懿的满腔抱负也在这帮腐儒的唇舌之下,就此夭折。
过了千年,直到清朝末年,人们终于想起了司马懿曾说过的话。所谓“崛起”的工业革命,早在千年前就已被司马懿预料过了,西方世界果然对华夏子民伸出了魔爪,但那些腐儒们谁都没能看到。
司马懿尽管一时心情抑郁,但却没有在人前表现出来。正好曹丕请他去饮酒下棋,他便打算去大公子的府上解闷散心。然而,他没有忘记给曹丕带去一个人。
“先生真乃天人,我这么快又输了。”看着棋盘上,黑棋已将白棋全部包围,曹丕虚心的低下了头。
司马懿轻松地笑了笑:“公子的棋艺已经有所长进,不过公子真想知道为何总下不赢在下?”
“先生,子桓洗耳恭听。”
“嗯,听好了。公子下棋,都不会考虑下一步该如何走,走一步算一步,而一般的聪明人都会先考虑下一步,但不会考虑得更远。主公能在开局时算到了五步以后,在下的恩师胡昭能算到十步以后,而在下呢……”司马懿神秘一笑,“在开局之前,就已经把整盘棋局都算进了脑海中,因此,公子每下一步都在在下的预料中,整盘棋的运势,都被在下控于鼓掌之间,而这天下也是一样。公子若想控天下,就必须学会计算将来会发生的一切。”
“先生……先生是天神下凡,请受子桓一拜。”曹丕的心态完全被司马懿牵着鼻子走,他果然将司马懿当神一样来膜拜。
“公子请起,这些都不足挂齿。”司马懿恭敬地挽起了曹丕。如今,曹丕和司马懿二人,名为君臣师徒,实为手足知音。
“先生,子桓还有一事相求,恳请先生……”
“公子之心我已了然,公子请看,这是谁来了?”司马懿伸手向前方一指,曹丕随着司马懿指向的方向望去,然后整个人都顿在原地,泛起了花痴。
那如花的美貌,高雅的姿态,花丛中探出身来的佳人,那柔美的曲线,那碧波秋水般的动人眼眸,迷人的笑靥,动人的仪态,无论动与静,都与天仙无异,与《洛神赋》中的描写如出一辙!
“此女只应天上有,几世修成一回眸。美,太美了,今日得以近观,子桓甚幸。”曹丕呆愣了半天后,终于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民女甄宓拜见大公子。”
“免礼,免礼。”曹丕激动得飞奔上前,紧紧的握住了甄宓的玉手。由于他过分激动,奔跑前还差点栽了跟头。
甄宓只是冲着含羞带笑的看着曹丕,如水的眼波深深的触动着曹丕心中初次萌生的爱意。
“仲达先生,本公子太高兴了,这回一定要重重的赏赐先生!”曹丕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如此兴奋。
司马懿摇了摇头,语气平淡无常:“在下不敢邀功,只希望大公子能够幸福美满。”
“先生不必谦虚,在子桓的心里,先生永远是最重要的人。”曹丕搂着甄宓,心情还处在极度亢奋的状态下,“本公子今晚在府中摆酒设宴,特请先生和甄小姐一聚。”
“在下遵命。”司马懿说完便转身离去。
甄宓眼巴巴地看着司马懿离去的背影,心中怅然若失,绯红的小脸也随着背影的离去越涨越红。而曹丕还误以为甄宓是暗恋自己又羞于告白而脸红,但他怎么也想不到,甄宓的心早已被司马懿掳了去。
甄宓无法理解司马懿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始终坚信司马懿不会害自己,这么做定然有他的苦衷。甄宓没有明着拒绝曹丕的一番好意,只是害怕伤到了曹丕的那颗赤子之心,他不可能对曹丕说,自己喜欢的人司马懿,这样只怕司马懿会受到伤害。
“仲达……我甄宓承诺过,今生非你不嫁,唯爱你一人,为何你要将我献给曹丕?我甄宓难道还无法满足你吗?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甄宓心中的大雨倾盆而下,他多么希望司马懿能辞官归隐,带着自己哪怕浪迹天涯,她也绝无怨言。
可她却不知道,如今的曹丕和自己都已成为司马懿算盘下的珠子,对于司马懿来讲,他虽然爱着甄宓,但最重要的却是整个天下。为了天下大计,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他的筹码,就算是当世奸雄的曹操,也不过是司马懿前进路上的垫脚石而已。
甄宓的心陷入了纠结,但同样纠结的人却不是司马懿,而是另一位躺着中枪的公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