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韩非子说的那句话:“存亡在虚实,不在众寡。”国力说到底就是君王对国家的掌控力,也就是他能掌握住多少资源。一个国家的资源再多,没有掌握在君王手里又有什么用呢?
虽然魏忠贤也不是什么好人,崇祯登基之前还跟他有点过节,但作为一个政治家不能仅凭个人喜好任用一个人,就算要杀他也要培养出他的替代品再动手。
崇祯之败,始于杀魏忠贤,铲除阉党,而更深层次的原因就是泰昌皇帝。这位仁兄一直不受万历待见,过着谨小慎微的生活,好不容易当了皇帝就开始放纵,结果纵欲而亡,年仅三十八岁。他一死,就留下了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孤独的去面对明朝历史上最凶猛的强盗——后金,以及明朝历史上组织最严密、智商最高、关系最盘根错节、最有钱的既得利益集团——东林党和江南资本家。此外,还有小冰河时期带来的天灾人祸和层出不穷的兵变。
想想就觉得天启与崇祯很可怜,而泰昌是多么的不负责任!
鉴于明朝灭亡的教训,朱楧才这才决定制定以上的祖训,目的就是督促儿孙锻炼好身体,争取活到继承人不再天真再撒手,这样就不会留下孤儿寡母,甚至是孤儿让人家欺负。
就在朱楧刚刚换上便服不久,其余三个妃子也在各自宫人的陪伴之下来到了王后孙云琦的寝殿,见到朱楧和孙云琦后,立即急行两步,走上前来,盈盈跪倒,叩头道:“臣妾叩见王上、王后。王上千岁、千千岁。王后金安。”
朱楧扫视了一圈儿这三位绝世大美人,见她们也都换上了平时百姓穿的便服,只是从材质上看,肯定也是达官显贵家的夫人们穿的,显然是过去传令的宫人们将寡人的意图告诉了她们,她们心有灵犀,才换上便服。人长得好看的话,穿什么都好看,这三位美人就算不穿华贵的宫廷服装,也照样美艳动人,带出去肯定倍有面子,微微一笑,十分和蔼的说道:“三位爱妃快快请起,今日我们是微服出巡,考察烤鸭店地址的,爱妃们不必多礼,出去之后,称呼寡人为老爷即可。”
“臣妾遵旨。”众美女齐齐行了一礼,齐声答道。
蓝幼澄快走两步跑到朱楧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娇滴滴地说道:“王爷,我们考察完烤鸭店的地址后,臣妾们能不能去逛逛布匹和丝绸店?”
朱楧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刚刚说完要改称呼怎么转眼就忘了?蓝幼澄看见朱楧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吓得连忙用手捂着了自己的樱桃小口,一副小孩子犯了错误的表情卖萌道:“老爷,妾身错了。”
朱楧朝着她的小脑袋上轻轻地拍了一下,佯装不高兴地说道:“让你长点记性,下次再说错看老爷我怎么收拾你?”
蓝幼澄嘟着嘴,装作十分委屈的样子,乖巧地应承道:“哦,妾身一定记在心里。那妾身说的那件事老爷到底答不答应啊?”
朱楧怎么可能不答应,逛街是女生最爱干的事了,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如此,身为丈夫,怎么可能抹杀掉自己老婆们的这点爱好,一手搂住一个美女,一脸享受的笑道:“行。等忙完正事,我就陪你们逛个痛快,今天你们想买什么就敞开了买,钱都由本老爷出。”
哦了个草,这种感觉真是爽啊。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众位老婆又是一片欢腾,做大王的女人确实是一种享受。
朱楧没有备车,因为他想实际考察一下敦煌的风土人情,就带着四个老婆和几名家丁打扮的侍卫信步走出了宫殿。
由于朱楧将敦煌定为陪都,这里的人口也迅速稠密起来,首先多起来的是军户,国都附近,军队必须要多,否则容易造成外重内轻的局面,有爆发安史之乱的危险。
军户多了之后,这些大头兵和他们的家属也要吃喝拉撒,因此这里的各式各样的店铺也就林林总总的多了起来。
其次,定为临时都城之后,来敦煌办事的,做生意的人也骤然增加,使得这一带相当繁荣,比阿鲁哥失里统治时期要繁荣很多倍,当然现在的敦煌郡里住着的大多数是汉人。
敦煌城里很热闹,街上卖什么的都有,再加上是陪都,治安问题也大为加强,因此朱楧只带着几个侍卫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众人在敦煌城里的几条主干道上逛了半天,最终看好了四处地方,这四处地方之前都是沙洲王阿鲁哥失里以及他手下的大臣们的私产,早就被朱楧给没收,还没来得及出售或者出租,这下子连租金都省了,烤鸭店岂能不赚?
“老爷,您看这四处地方哪里比较好?”王后孙云琦有些犯难了,皱着眉头,一副犹犹豫豫,十分犯难的样子说道。
朱楧停下脚步,扭头看了她一眼,负着手,笑道:“你是这个家里的主妇,你来定吧。”
“啊?这个……..”孙云琦犯难了,没想到朱楧直接将这个决定权交给她,她不是不知道朱楧对这件事的重视,生怕因为自己的决策失误而搞砸了王爷的大事,一向较为果断的她也变得犹犹豫豫起来,支支吾吾地说道:“老爷,妾身觉得这四处位置的繁华程度都差不多。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既然不知道如何取舍,那干脆都定下来好了。反正这四处位置各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也形不成竞争关系。”朱楧微笑着,一脸自信与畅想地望着不远处的一处被他们相中的店铺说道。
众位女子面面相觑,迪丽娜扎笑盈盈地问道:“老爷不是想着先开一家店当做样板吗?怎么突然间要同时开四家了?”
“我想过了,之前是我太谨慎了,只开一家店未免有些太小家子气。反正老爷我有的是钱,一次多开几家也无妨,到时候,我一定会让咱们家的字号响遍整个敦煌城。”朱楧十分自信地说道,虽说步子太大容易扯到蛋,但是作为一个王者,太过谨小慎微也不是什么好事,几家店而已,就算赔了又如何,更何况赔的几率真的很低,随后又转过身去,面带和善的微笑对着自己的四个老婆说道:“好了。现在正事忙完了,接下来本老爷就履行诺言,带你们去逛街吧。”
“好啊,好啊。谢谢老爷。”四位绝色美女又是一阵欢腾,惹得街上的行人纷纷侧目,他们看看这四个绝世美人,又看看朱楧,顿时是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这是谁家的公子哥啊,命这么好,居然有四个如花似玉的老婆陪伴。
“姐姐,我刚才留意了一家绸缎庄,感觉很不错,姐姐要不要去看看。”说话的是黛昱竹,由于是奴婢出身,即使是做了王妃也是始终谨小慎微,刚才考察烤鸭店地址的时候她留意到附近有一家绸缎庄不错,自己很想去,同时也感觉王后会喜欢,于是就提出了这个建议。
“妹妹说的可是渠记绸缎庄?”孙云琦一直很喜欢黛昱竹,除了她乖巧懂事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她能时刻摆正自己的位置,从来不仗着王上的宠幸有所倨傲,对她提出的意见也是慎重考虑,笑着问道。
黛昱竹脸上洋溢出惊喜的表情,频频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嗯,嗯。没想到妾身跟姐姐想到一块去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看看。”淑妃是跟他最早的人,王后又是一国之母,既然她们两个达成了共识,那这个地方就必须去看,朱楧当即拍了板,随后带着四位老婆向渠记绸缎庄走去。
这家绸缎铺规模还真不小,里面的各色丝绸林林总总,数目繁多,不禁让人眼花缭乱,来这里的购物的人也不少,但看穿衣打扮就知道这些人非富即贵,因为这里卖的都是高档丝绸,一般人可消费不起。
“这里的东西真多,快看看,那匹怎么样?给老爷做件衣服正合适。”迪丽娜扎被这琳琅满目的丝绸晃瞎了眼,她出生于西北,又生长于乱世,之前的哈密是没有资格跟大明通商的,因此她也没有机会能搞到丝绸,直到朱楧送了她几匹。这几匹丝绸她宝贝的不得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今天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丝绸,顿时是又惊又喜,但她没有先为自己想,而是先想着给朱楧做几件衣服。
“这件也不错,姐姐,你穿这件颜色的衣服肯定好看。”蓝幼澄拿出一匹绛红色的丝绸来,冲着孙云琦说道。
不得不说,蓝幼澄的眼光还是很准的,孙云琦一看到这匹丝绸,眼睛里登时放出异样的光彩,立即将它抱在怀里**来**去,看样子是喜欢的不得了,笑着问站在他们前面的一个满脸堆笑的中年男子道:“掌柜的,这匹多少钱?”
那名掌柜立即凑上前去,笑道眼睛都弯下去了,堆笑道:“这位夫人真是好眼力啊,一看您就是达官显贵家的夫人,这匹丝绸的颜色正配您的身份。本店的丝绸一向是物美价廉,这匹丝绸卖您十五两银子。”掌柜的说着,双手比了一个十,然后又伸出单手来比了一个五。
“十五两?你这也太贵了吧,贵了一倍都不止啊。”孙云琦明显被这个价格给吓到了,一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一张樱桃小口都变成了o型,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叹道。
那名掌柜的没有因此而慌乱,仍旧是笑嘻嘻地镇定道:“这位夫人是江南来的吧。不满您说,在下也是外地人,不久之前来到敦煌开了这家店。江南的一匹丝绸确实只卖六两银子,可是运到西北来,就要卖十五两了,这还是因为本店实力雄厚,一次进的货物较多,而成本降低的缘故,要是去别家店买,这种成色的丝绸,怕是您十六两都拿不下来。”
他这一番话倒是引起了朱楧的极大兴趣,江南的一匹六两银子的丝绸运到西北来竟能值十五两银子,就算是扣除了运费和人工费,那也至少净赚一倍。我的乖乖,怪不得老朱要打击商人呢,什么都不生产,做一次搬运工就能赚取暴利,国家的财富没有因此而增加,你们的腰包倒是鼓了不少,不宰你们,宰谁?笑着问掌柜的道:“这位掌柜,你这家店开的可真够大啊,下了不少本钱吧。”
“您慧眼。”掌柜的立即转过头去,一脸堆笑着冲着朱楧说道:“不是在下吹牛皮,在这敦煌城,哦,不,在这肃国,您绝对找不到一家比咱家还大、货还全的丝绸店。您带着几位夫人来这里选丝绸,可算来对地方了,包您满意。”
朱楧被这位八面玲珑的掌柜的搞得心头一乐,脸上也不由地挂起了笑容,问道:“你刚才说你是外地来的,敢问是哪里来的,贵姓啊?”
话音刚落,掌柜的还没有说话,一名打扮妖娆的贵妇人突然间走了过来,看到孙云琦抱着的那匹丝绸后,顿时喜形于色,笑着说道:“这匹丝绸不错,渠掌柜,给我也来一匹。”
很明显,这位渠掌柜认识这位贵妇人,当即舍下朱楧等人,一脸谄媚的迎了上去,那表情,恨不得给人家捧臭脚,堆笑道:“郑夫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那名贵妇十分风骚的摆弄了一下手绢,没好气地嗲声道:“跟他们打牌打烦了,就过来转转,怎么?你还不欢迎啊?”
那名渠掌柜的脑袋顿时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立即赔笑道:“岂敢?岂敢?小人巴不得您来呢,您能来本小店,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只是,只是那款丝绸只剩下这一匹了,已经被这位夫人看上了。郑夫人您要是想要,改日小人叮嘱进货的伙计专门给您进一匹。”
“改日?”那名郑夫人一听这话立时露出了满脸不悦的表情,一副别人欠了她二百块钱的表情,道:“改日是什么时候?从西北到一趟江南运货要多久?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你刚才也说了,她也只是看上了是吧,还没买是吧,没买你就能卖给别人。这匹丝绸,我买了。”说罢,十分大气的从袖口里掏出一锭银子拍在桌子上,一副傲娇神情。只是这副神情在朱楧眼中不是霸气侧漏,而是十足十地没素质。说实话这个女的长得也很不错,算得上是漂亮,只是长得再漂亮,这副德行也是让人觉得恶心,不知道是哪个色迷心窍的人看上了这个女人,贪图了一时美貌,却给自己埋下了祸根,迟早会惹下大麻烦。
这名渠掌柜还算是个厚道人,一听见郑夫人这么说,没有立即改口变脸,而是十分为难地哀求道:“那个郑夫人,凡是都讲究先来后到。小店做生意一向以诚信为本,怎么能做出欺辱客人之事?您来看看,这里还有很多好丝绸,要不您再好好挑挑,给您打折。”
“打折?本夫人差那点钱吗?你说你想欺辱客人,那就是说我再欺辱别人了。”郑夫人仍然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态度,十分生气的白了渠掌柜一眼,转身冲着孙云琦骄傲地说道:“这匹丝绸我买了,你可以去挑一匹其它的,我也买单,就算是我送你的,这就不算是欺负你了吧。”
孙云琦虽然是好脾气,但也被这个女的气了个够呛,她是王后,是肃国女人的楷模,怎么能向强权低头,她要让这个给肃国女性丢脸的人付出代价,一脸薄怒地说道:“先来后到是自古的规矩。这匹丝绸我已经买下来,你选别的吧。本夫人也不稀罕你送什么丝绸!”
这名郑夫人很明显是平时娇生惯养惯了,被人当中呛了一句,当即气得一脸惨白,用一指手指指着孙云琦,咬着银牙怒道:“你、你真是不知好歹!你知不知道……..”
话音未落,只听得“啪”地一声脆响,朱楧身后的侍卫上去就给了这个郑夫人一个响亮的耳光,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敢当众指责辱骂王后,真是胆大包天,作为侍卫再不教训她,以后就别想在王宫里混下去了。养你何用?
“诸位、诸位,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千万别动手。”店里的渠掌柜见此情景吓了一大跳,他可知道这位郑夫人的身份,虽然朱楧等人看着也是富贵人家,但他还是认为他们惹不起这位郑夫人,不禁替朱楧等人捏了一把汗。
“你、你敢打老娘?你知不知道老娘是谁?老娘让你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被人当众呛了还不算,还被人当街殴打,这种屈辱,郑夫人一辈子都没有受过,当即气得浑身哆嗦,破口大骂。
然后,她又挨了一个耳光。居然敢让王爷和他的老婆死无葬身之地,打你不是白打?打你还是轻的。
“哎呀,这位公子啊,你可闯大祸了。郑夫人可是敦煌布政使郑元培大人的宠妾,你赶紧赔礼道歉啊。年轻人,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惹祸上身啊。”这位渠掌柜见到朱楧的人如此嚣张,魂都吓没了,立即亮出了郑夫人的身份,希望他可以立即道歉。一来是为朱楧好,二来也是为了他自己,敦煌布政使的夫人在他的小店里受辱,要是布政使大人怪罪下来,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你现在下跪磕头也晚了,老娘一定要剥了你们的皮!”这位郑夫人是敦煌布政使郑元培的宠妃,跟着他参加过不少社交活动,肃国比她老头子大的官和他们的家人她都见过,从来没有见过朱楧这号人。估计他也只是一个富商人家惯坏了公子哥,仗着老爹有几个臭钱就有恃无恐,今天一定要让他们家破人亡,好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然后,她又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这位郑夫人的三观彻底被打碎了,尼玛!知道老娘是谁的人你还打?特么的嫌自己命长还是神经病啊!
朱楧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没想到堂堂陪都的布政使居然如此治家无方,纵容家人到这种地步,这副德行还做什么官?寡人可不想花钱养你这种蛀虫,这年头,想做事的人不多,想当官的人可是不少,沉着脸,一指郑夫人身旁的一个小丫鬟,生冷地说道:“去叫郑元培亲自过来见我!”
这名小丫鬟见到自己这一方势单力孤,为今之计也只有赶紧脱身去搬救兵了,听到朱楧说这话之后,立即扭身跑开,去家里通知老爷去了。
郑夫人仍然是余怒未消,但她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人,听刚才这人的语气好像是很有实力的样子,要么今天自己是惹到真神了,要么就是这个人故意狐假虎威吓唬自己,先不管,一切等老爷来了自有分晓,若他是狐假虎威一番,那老娘一定让他后悔生出来。
不过,好女不吃眼前亏,已经挨了三个耳光的郑夫人可不想再挨第四个了,脸都要被抽肿了,当即也不说话,只是气鼓鼓地站在那里。
丝绸店里的气氛顿时凝固了起来。
郑夫人的丫鬟着急忙荒的跑回郑府,一进门就高声大叫着:“老爷,老爷。夫人被人打了。”
“什么?”正在院子里听曲子纳凉的郑元培一听这话,火气噌地一声就冒上来了,霍的一声站了起来,满面怒容地大喝道:“哪个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知道她是谁的女人吗?”
这名小丫鬟救主心切,连说带比划的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急的直跳脚,哭着喊道:“老爷,您快去看看吧,他们不让夫人走。”
听完这名小丫鬟的描述,郑元培倒是沉吟了起来,能混到从二品的布政使就足以证明他不是莽夫,他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谨慎二字。既然郑夫人已经报出了自己的名号,那位少年郎还这么嚣张,那他要么是有所依仗,要么就是虚张声势。不管是什么情况,先过去看看再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