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头的迪丽娜扎可是一刻都不敢放松,紧蹙着秀眉,一脸凝重地注视着城下回鹘军的一举一动,突然之间,她发现回鹘军的抛石机开始有异动,许多抛石机开始后撤,并且摆放的越来越密集。
“回鹘这是要干什么?”站在迪丽娜扎身边的一位哈密的万夫长一脸疑惑地问道,若是说回鹘想要放弃进攻撤退,那是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的。
迪丽娜扎秀眉紧蹙,但片刻之后她就想明白了,在酒泉城下自己不就吃过那个人的远程打击的亏吗?冷若寒霜的脸上浮现出巨大的担忧,心急火燎地冲着身边的手下命令道:“快!将弩车分散,尽量将它们推到墙根下面!”
话音刚落,回鹘的抛石机又开始发威,一颗颗巨大的石头,夹杂着凌厉的风声轰向吐鲁番的城头。
这一次,他们的运气似乎很不错,一上来就砸中了三辆哈密的弩车,弩车都是用木头制作的,那里经得起从天而降的巨石的打击,顿时纷纷粉碎,只剩下了渣渣,修都不用修了。
这一下子,再傻的人也明白过来了,回鹘的目标是哈密摆在城头上的一百多辆弩车。弩车可是哈密军守城的利器,万万不能有失,否则哈密军的军锋就会黯淡许多。
负责弩车的哈密士兵立即照着迪丽娜扎的命令将弩车分散开来,然后都靠着城墙上凸出部位的墙根放置,这样一来,它们被抛石机砸中的几率就会小很多了,除非那块石头是垂直落下。
不过,我们都知道,抛石机抛出的石头都是以抛物线的形势运动的,不可能垂直落下,因此哈密军的弩车便避免了遭受重大的损失。
迪丽娜扎等人也学乖了,纷纷蹲在墙根不起来,这样就可以有效的躲避石头的打击了。
明朝初年的抛石机也没有准头,打到那里也是主要靠操作手的经验,因此不可能全都准确无误地落在城头,也有的落到的城墙前面,砸出一个大坑,也有的落到了城里面,又不知道砸坏了谁家的房子。
经过一段时间的炮火准备之后,担任前锋的副将军赤鲁旱感觉火候差不多了,拔出手里的战刀大喊道:“勇士们!冲啊,这一次一定要拿下吐鲁番!”
成千上万的回鹘勇士又开始了之前的操作流程,推着楯车,举着盾牌,带着沙袋和弓箭,推着攻城器械,有序的向吐鲁番的护城河靠近。
迪丽娜扎猫着腰偷偷看了一眼,确认回鹘军队进入射程之后,冲着身后的一名拿着令旗的小校挥了一下手。那名小校当即会意,冲着城里的抛石机车队挥了挥令旗。哈密军的抛石机也开始发出阵阵咆哮,毫无准头的将大石头抛向城外的回鹘军中,反正对方人多,砸死谁算谁。
虽然吸取了上次攻城的教训,回鹘军的站位稍微分散了一点,但毕竟场地就这么大,再分散也分散不到哪里去,还是有一些回鹘军被从天而降的大石头砸中,落了个非死即伤的下场。
几名回鹘的楯车兵正在闷着头推着楯车前进,只要安全的将后面的士兵送到指定位置他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没成想这个时候突然感觉脑袋上面呼呼作响,忙抬头一看,直接吓尿,一块巨大的石头正在向他们快速的飞来。这个时候早已躲避不及,这几个回鹘兵和他们所推的楯车全都被砸了个稀烂。他们后面的重步兵和弓箭手见到这血肉横飞的一幕也是心惊肉跳,暗自庆幸这块大石头没有砸向他们,他们可不想死的这么难看。
然而他们没有高兴多久,就成了城头上哈密军弓箭手的活靶子,许多胆大的哈密军弓箭手冒着巨石的打击,站起身来对他们进行了一波射击。失去了楯车掩护的回鹘军变得十分脆弱,一排弓箭下来就死了好几个,还有两个重伤,被身边的同伴拉到了其他的战车后面。
然而,哈密的抛石机毕竟数量少,抛出来的是石头不是炸弹,达不到一炸炸一片的效果,只能拼人品砸中谁算谁。所以在付出了一定的伤亡后,回鹘军的前锋部队还是到达了护城河边,又开始了他们之前未竟的事业——填河。
躲在楯车后面的回鹘军重步兵,又纷纷探出头来,解下腰上的沙袋,使劲丢到河中央,又溅起了一朵朵象征着他们胜利的浪花。
“快!弩车!”迪丽娜扎扭过头,冲着趴在一边的弩车指挥官大喊道。负责指挥弩车队的千户,当即将手一挥,抖动着螺塞胡子,目露凶光地大喊道:“都别趴窝了,给兔崽子们一点颜色看看!”
得到命令的哈密军弩车手当即不顾天上飞来的巨石,将弩车推到女墙处,冲着回鹘军一通射击,又放倒了一片回鹘兵。
“快!装箭!”负责指挥弩车的一名十夫长大喊道,他既是这辆弩车的指挥官也是射手。
手下的一名哈密士兵闻言立即将一支重箭安放到了已经拉好的弓弦上,这辆弩车又成了一台极具攻击力的利器。那名哈密的十夫长眼中重新露出了凶狠的光芒,仿佛是一只见到猎物的猛虎一样,眼睛通过弩车上的望山瞄准了一个正在指挥战斗的回鹘百夫长,这个是个大猎物啊!哈密军的十夫长嘴角微微一笑,你是我的了。然而,就在他即将扣动扳机的一刹那,一支利箭“嗖”地一声飞来,射中了他的面门。
哈密军的十夫长瞪大了双眼向城下扫视,想用尽最后的力气看清楚杀他的那个家伙长什么样,然而城下乱放箭的回鹘军实在是太多了,鬼才知道哪一个是射中他脑袋的人。
哈密军的十夫长就这样带着满满的不甘心倒在了工作岗位上,其实他只想多杀一个回鹘而已。
这位十夫长的手下并没有抱着长官的尸体嚎啕大哭,对于见惯了死亡的他们,这根本就不算什么,再说了敌人的进攻越来越猛烈了,形势也不允许他们这样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