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丽娜扎回到住处以后,照例是先洗了个热水澡,今天的战斗虽然比较紧张,但还没有到让吐鲁番城危若累卵的地步,因此她还有闲心和时间去洗个热水澡。
洗完澡后,迪丽娜扎又穿着朱楧送她的那匹丝绸做的睡衣,躺着床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朱楧送给她的玉佩。
“你现在走到哪里了?知不知道我时时刻刻都在盼着你来。”迪丽娜扎望着洁白无瑕的玉佩不觉地发呆,喃喃道。由于回鹘已经将吐鲁番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她与外界的音讯已经完全隔绝,但她始终坚信,朱楧知道她被困在这里后,一定会带着雄师铁骑来救她。她很期待能看到朱楧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地大破回鹘兵马的场景。
于此同时,迪丽娜扎心心念念的肃王朱楧,也正坐在酒泉的行宫中冲着天上的明月直直发愣。
王后孙云琦陪伴在他的旁边,双手抱膝,犹如天真烂漫的少女一般,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有意无意地问朱楧,道:“大王想什么呢?”
朱楧微微一笑,抬头望着满天的星斗,然后又扭头看着孙云琦笑道:“在想哈密的战局,这次机会对我们肃国很重要,无论如何本王都要抓住。”
孙云琦将头微微靠到朱楧的肩膀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鬼灵精地看了朱楧一眼,一脸戏谑的笑道:“大王是在想哈密城里的那个人吧。”
朱楧一脸黑线,暗道男人和女人的心思果然不在一个频道上,伸手轻轻地搂住孙云琦的香肩,微微叹了一口气,道:“王后啊,你知道本王为什么如此心急火燎的想要发展自己实力吗?”
孙云琦用一种懵懂的眼神看了朱楧一眼,不明白王爷为什么突然跟她说这个问题,她是个聪明人,既然猜不透,那干脆就不猜,微微摇了摇头,道:“请王爷明示。”
朱楧突然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庭院里踱了两步,转过身,又走到孙云琦的身边,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因为本王将来会面对一个,不,也可能是几个十分强大的敌人,本王必须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使自己足够强大,否则没有办法保护你们。你可以说我着急是为了她,但本王摸着良心说也是为了你们。”
孙云琦站起身来,一头扎进朱楧的怀里,双臂环抱住朱楧,一脸幸福的笑道:“臣妾相信王爷,能嫁给王爷是臣妾此生最大的幸运。”
朱楧搂住自己的爱妻,说实话她很庆幸她们几个相处的还算差不多,没有出现后世电视剧里演的无限宫斗的场景,可以让他专心征战,温柔地说道:“本王有你这样贤良淑德的王后也很幸运。”随即,又换了一副十分忧愁的表情说道:“还有三天本王才能出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顶得住,如果让回鹘攻破了哈密,那本王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孙云琦将头从朱楧的怀里抬起来,抬眼看着自己的丈夫,一脸坚信地说道:“吉人自有天相,臣妾相信老天爷一定会保佑王爷的。”
“但愿吧。”朱楧淡淡地笑道。
第二天清晨,迪丽娜扎匆匆吃过早饭,早早地上了吐鲁番的西城墙,经过昨天一天的消耗战之后,她对回鹘军的强大实力又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再加上昨日一战,哈密军增加了不少伤亡,消耗了不少器械,城墙被破坏的也较为严重,已经使得她不敢在托大,因此她将今天的早饭提前了半个时辰,目的就是能早点上城头上去督战。
她心里清楚的很,她率领的这三万人是哈密军的主力,剩下的盘踞在哈密城里的守军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要逊色一些,如果吐鲁番城被攻破了,那哈密城就没有抵抗的底气了,说不定会直接投降,这样以来,哈密就免不了亡国的命运了。而依照黑的儿火者的性子,他若是征服了哈密,那自己的族人肯定会被他杀的一个不剩。虽然出于对她的爱慕,黑的儿火者最后可能会将她留下,但她真的极其不愿意去侍奉这个让自己十分讨厌的人。
不论如何,城池都要坚守住,要坚持到那个人的到来。
“呜呜!”地几声号角吹响了起来,紧接着就是一阵振奋人心的“咚咚”地鼓声,这怕是这个世界上哈密军最讨厌的声音,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们马上就要再次与凶狠的敌人进行殊死搏斗了。
回鹘军的大将军博尔忽召集自己手下的两位副将赤鲁旱和也花不台,眯着眼睛,威严的质问道:“本将昨天授予你们的方略可曾记下了?”
“记下了!”也花不台一脸兴奋地重重地点头,扯着嗓子大声地叫道:“请大将军放心吧,末将这次一定拿下吐鲁番城。”
站在他一旁的另一位副将赤鲁旱则是一副死了老爹的表情,胸中的闷气此起彼伏,腮帮子都被吹的一鼓一鼓地,脸上的络腮胡子也是极不协调地随着肌肉的收缩跳动着,重重地哼了一口气,什么话都没说。
因为昨天晚上,博尔忽突然召开最高级别的军事会议,会议决定,明天继续由赤鲁旱率军队进攻城西,只不过由主攻变成了佯攻,负责吸引哈密军的注意力,回鹘军的另一队主力则由也花不台率领,趁机从北门杀入,彻底攻占吐鲁番城。
听到这个命令的赤鲁旱瞬间明白了过来,自己被人耍了,原来狡猾的博尔忽一直忽悠着自己去当炮灰啃硬骨头,等到自己将哈密军的有生力量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在派跟他关系一向要好的也花不台去摘胜利果实。
赤鲁旱的肺都要气炸了,自己辛辛苦苦打了两天,最后胜利果实却要被别人摘去,这个鸟气谁他娘受得了,当即拍了桌子,表示不干,想着明天接着打主攻,拿下吐鲁番,在自己的功劳簿上重重地添上一笔。
不过,博尔忽既然敢这么做,肯定是早有准备的,当即用军令压服了赤鲁旱,并表示如果他不奉将令,不介意追究他这两天攻击不力的责任,赤鲁旱这才服了软,乖乖地俯首听令,但内心里是相当憋屈的。(未完待续)